趙括大軍逼近臨淄,沿途幾乎看不到齊國百姓身影,村落完全化爲灰燼盡顯破敗之象,一路行來大軍進退有序,前方探子不停來回奔行。
“將軍,前面發現關口。”
“可有發現齊軍身影?”
探子搖頭,“只見旗幟不見人影。”
“前軍立刻攻擊關口,若發現敵情不可力戰,速速退走。”
“是!”
一路行來先後攻下四座關口,關口上方並無守軍把守,錢楓放棄險關將大軍調入臨淄城雖是無奈之舉同樣有自身弊端,一旦趙國大軍徹底封鎖只剩下死守一途,錢楓賭的恰恰是臨淄高城,趙國大軍無法攻克,當然還有一點秦國,秦國絕對不會眼看趙國做大坐視不理。
命令下達,一隊騎兵快速向前奔行,騎兵接近關口位置,長矛平舉,戰馬停住,上方悄無聲息,難道又是一座空關不成。
“過去看看。”
騎兵再次發動,關門緊閉,身形接近上方並無箭弩落下,木門堅固,騎兵長矛撞去紋絲不動只得退後,身後負責攻城步兵陣營靠近,爲首騎兵統領交代幾句,數十身影快速奔出,來到關口下方手中繩索順勢一抖,動作乾淨利索。
如此情形一路行來最是多見,上方並無兵力把守,索性以最簡單的方式打開,步兵精銳順着繩索爬上關口,騎兵接近只等城門打開快速入關。
一人站在關口上高喊,“城門被巨石堵住一時之間無法挪開,需要人手支援。”齊軍退走時索性將石塊堆在關口木門處,用來阻擋趙國行軍速度。
“快,立刻增援。”
木梯架上步兵紛紛爬上,裡面傳出巨石相撞發出聲響,時間不長大門打開大軍依次入關。
“大王,前方便是臨門關。”
趙括查看行軍圖,臨門關,接近臨淄城,依石城而建,成爲臨淄城一道最強屏障,“若是秦國興兵,我等堅守當如何?”
“據險而守,不拼到最後一人絕對不會放秦軍入關。”
趙括點頭,“說得好,此關位置極爲重要,猶如臨淄咽喉,一旦被我軍佔據必然處處受制只能據城而守別無他途,一路行來不見齊國大軍身影,難道真的退入臨淄城!”
“大王是擔心齊軍在此設伏?”
趙括點頭,“前有險關,兩側俱是峻嶺,如此險地齊國又豈會拱手相讓,命令大軍原地駐紮,外圍增加巡視兵力,待明日天亮之後再進兵。”
“是!”
命令下達大軍停止前行,簡單吃了一些乾糧各自營房派出巡營兵力,其餘兵士原地歇息,一路行來不免睏乏營地內鼾聲一片。
趙括躺在營帳中難以入睡,自車震穿越來到戰國十餘年過去,身份同樣從都尉之子成爲趙國的王,身邊有一羣好兄弟相助,同樣不乏絕色美人,身爲男人是否已經足夠,一統亂世是否只是男人心中的一個夢。
趙括迷迷糊糊睡着,猛然一陣喊殺聲傳出,身子向前,右手一抓整個人向外衝出,營帳外圍火把通明,藉着火把光亮隱約看清一隊齊國騎兵快速接近,手持長矛向前衝殺。
“夜襲!”
一道身影快步來到近前,“大王,這種小事交給沐塵便好。”說完一晃手中闊刃劍向外衝去,攻擊外圍陣營兵力人數有限,從波及範圍已經可以判斷,騎兵手持火把衝入,多半是要趁夜色火燒趙軍大營,不想被對方巡營發現只得硬闖。
“將軍,趙人太過狡猾,根本沒有營帳。”
一人回身看去趙兵越聚越多,若再耽擱下去想要衝出去難比登天,“不得戀戰,速度退走。”
齊國騎兵一陣衝殺討不到好處紛紛調轉馬頭,趙軍如何能容,外圍兵力快速一圍,步兵手持盾牌快速結成陣勢。
“小子,來了就別走了!”
沐塵催馬揮劍衝上,身後跟着騎兵精銳手中俱是長劍,長劍勝在靈活,加上鋒利,攻擊力要在長矛騎兵之上,一番衝殺齊國騎兵人數越來越少。
“跟他們拼了。”
爲首之人手持長劍直奔沐塵殺來,從對方盔甲還有位置判斷必然是軍中·將領無疑,沐塵一晃闊刃劍,兩劍相遇,那人身形一晃氣力相比沐塵差上許多,沐塵單臂發力身形接近順勢一抓,直接將那人從戰馬上拉下。
“放開我。”
沐塵手臂一放,那人翻了幾個跟頭,下方趙國兵士快速圍上,“去見大王。”
兵士壓着被俘齊將來到大帳,沐塵邁步上前,“不過是一些散兵遊勇都解決了,抓住一個做主的。”
那人用力掙扎幾下,怎奈雙臂被人扭住只得作罷,趙括打量來人,年歲不大一臉怒氣,“你是齊人?”
“正是。”
“不怕死?”
“怕有何用,國破家亡生有何歡,死有何懼。”
趙括哈哈大笑連連搖頭,那人不明所以,“爲何發笑?”
趙括道:“趙括不過是笑你無知,紂王無道,武王受諸侯擁戴出兵朝歌最終推翻商朝而立周,天下之土盡歸周王室所有,諸侯並起天下紛爭,唯一可稱國破之人當屬西周公。”
那人冷笑,“即便是這樣又如何,趙國大舉入侵齊國身爲男兒自當戰場殺敵。”
“說得好,本王便給你一個機會,一個堂堂正正爲國而戰的機會,放了他。”
“還不放人。”
沐塵一聲吆喝,兵士快速鬆開,有人遞來長劍沐塵順勢拋出,那人伸手接過面露疑惑之色,“真的不殺我?”
“我家大王說一不二,好好回去,下次戰船見了可是沒有這麼好運。”
“趙括,不要以爲假情假意就可以騙我,本將駐守臨門關,想要入臨淄也要問過我才行。”說完一晃長劍轉身便走,趙軍陣營快速一分,先前被困騎兵灰溜溜跟隨主將退走。
“大王,怎麼說放就放了。”
沐塵一屁股坐在地上,眼見天光漸亮一番折騰同樣沒了睏意,趙括笑道:“這人倒是一條漢子,此舉伐齊雖是無奈之舉終究是以強凌弱,若是可以不願有太多死傷。”
“大王是要以恩義說服此人歸降,怕是不成,這人倒是對了沐塵性子,腦袋一根筋認準的事誰也改不了。”
“待攻下臨門關一切便知。”
臨門關依山而建易守難攻,關口上方站着一人,樣貌與昨晚夜襲將領有幾分相似,只是多出幾分沉穩,手握長劍目光落向遠方,“三弟,千萬不要有事。”
書中暗表,此人爲臨門關主將,平日治兵有方當年跟隨田單大破燕國大軍立下赫赫戰功,爲人剛正不阿,如此個性必然無法與錢楓之流合污,加上曾在田單帳下聽命,平日遭受錢楓派系排擠,此次趙軍大舉進攻於是有人提議以此人駐守臨門關,若能抵擋趙國大軍最好不過,若不能,完全可以以失職之罪論處。
齊國臨門關主將口中提到三弟正是率兵夜襲趙國大營之人,不停勸阻,昨晚偷偷帶着本營人馬出關,眼見天光大亮不見身影不免心中惦念。
“將軍,是三將軍回來了。”
一隊騎兵出現,爲首之人催動戰馬來到近前,關口打開騎兵入城,那人自知做了錯事低頭不語,主將面色陰沉,“沒有主將之命私自調動兵馬該當何罪?”
“打了敗仗沒什麼好說的,要打要罰悉聽尊便。”那人原本就是牛脾氣,主將一臉無奈,命人點算人馬,一戰下來死傷三百餘人不免心痛。
“來人,拖下去杖打一百大板。”
兵士上前,身邊將領連忙求情,“將軍,大敵當前,三將軍此次夜闖趙國大營雖有過,總好過他人避而不敢戰,末將以爲不該罰當賞。”
主將眼睛一瞪,做了錯事不罰反賞這是哪門子道理,即便是自己親弟弟同樣不能違背軍令胡作非爲。
另外一人忙道:“將軍,一百板子下去不死也成了廢人,不如暫且留在軍中,待擊退趙人之後再罰不遲!”
“不行。”
“打吧,要知道回來捱打不如索性戰死來的痛快。”
主將神色微變,“你被俘了?”
那人嘴角動了一下,事實終究是事實,即便不想說出同樣無法改變,“昨夜夜襲趙軍大營被人圍住,率兵突圍時被人擒住。”
“見到趙括?”
聽到趙括衆人頓時眼睛一亮,人的名樹的影,今生能與趙括一戰同樣是一衆將領所期待的事,若勝必然揚名天下,即便是敗同樣無怨無悔。
“見了又如何?”
“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那人擡頭,主將語氣頓時緩和許多,並不清楚爲何大哥會問這樣的問題,“虛情假意之徒,不足爲懼。”
“如何?”
那人將在趙營所發生前前後後說了一遍,主將嘆口氣,“你錯了,趙括纔是真性情,相比錢楓之流不知強上多少倍!”
“大哥,何必提這個人,咱們打仗靠的是本事,只要能夠打敗趙國大軍,到時候看看臨淄城內那些人哪個敢說三道四,老子第一個廢了他。”
“這件事先行記下,若是再敢胡來定罰不饒,退下。”
“將軍,莫非是要示好於趙括?”
身後之人方纔一直沉默不語,邁步上前,主將回頭哈哈大笑,“笑話,本將身爲齊人受大王之恩如何會向趙人屈服,傳令下去大軍戒備死守臨門關。”
那人得令退走,主將冷哼一聲,“難道真的以爲本將不知你是錢楓的人。”說完忍不住嘆口氣,身爲將者自當率兵征戰保家衛國,怎奈處處受人排擠,“若是有田相在何懼趙國。”
趙國大軍進發,步兵、騎兵、弓弩、輜重營彼此呼應,臨門關外圍擺開陣勢,十幾萬大軍調動同樣不易,沐塵率兵三萬位列左陣,白英率領三萬位列右陣,黑牛統帥一萬弓弩位於攻城陣營後方,然後是趙括的中軍大陣。
齊國主將站在高處看得清楚,趙國大軍進退有序,盔甲明亮,長矛林立,戰馬不時發出陣陣嘶鳴之聲,終於清楚爲何韓、魏在趙國大軍面前不堪一擊,趙國大軍戰力甚至要超過當年的秦國,忍不住嘆口氣,“不忘國恩,誓死一戰。”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