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謹煥和顏約一起用早飯時,顏約忽然道:“你那個特使,脾氣真是倔強。”
謹煥緊挨着他,幫他夾了一點百合,笑着道:“難道比你還倔?”
顏約優雅的把盤子中那點百合放進口中,細嚼慢嚥後,面色不變的道:“自然比不上本侯。”
謹煥愣了一下,忽然不顧形象的開懷大笑,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懷遠,你啊,你怎麼這麼可愛。”
顏約擡眼看了他一眼,聲音如斯的冷靜:“事實而已。”
:“不行,不行,太可愛了,讓寡人親親。”謹煥說着就湊了過去。
顏約正好把最後一口食物嚥了下去,麻利的放下筷子,起身站起。
於是,謹煥正好撲了個空。
顏約用清茶漱了口,回頭對心有不甘的謹煥淡淡的笑:“陛下,還不快點,一會的五國聚會可要遲到了。”
謹煥於是也放下筷子,看顏約已經繫好斗篷,向外走去,立馬也抓過斗篷,搶在他的前面把他堵在門口。
腆着臉道:“懷遠,就讓寡人親一下吧,寡人保證就淺淺的吻一下。”
顏約目光瞬間冷冽,不過看到謹煥棱角分明的臉上露出小動物般討好的神情,只能無奈的嘆氣。
沒等回答,謹煥灼熱的氣息就已經覆蓋過來。
:“嗯……騙子。”顏約被吻的喘不過氣來,模糊的抗議,這哪是什麼淺淺的吻,簡直就是謹煥招牌式的沒完沒了的熱吻。
於是,忍無可忍的顏約再次動用武力。
然後,繞開被他揍翻的謹煥,迤邐的向議事的大帳走去。
謹煥飛快的從地上起來,溫柔的笑意從眼中褪去,霸氣的虎眸向周圍偷笑的衛兵一掃,沉聲的道:“我們走。”
衛兵們感到被冰刀射中一般,驚出一身冷汗,立馬諾諾的跟着王的腳步。
顏約和謹煥一前一後的進入大帳中,由於謹煥的糾纏,等他們進去時,其他三國的重要人物已經到齊,雖然不是並肩進去,但這樣相繼進入,反而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尤其是夜歌看到顏約明顯紅腫的脣時,嫉妒和憤怒的火焰瞬間充斥全身。
謹煥冷冷的掃視面色各異的衆人,毫不避諱的選擇在顏約身旁坐下,威嚴霸氣的強勁氣勢讓衆人感到強烈的壓迫力。
:“人到全了,就開始吧。”看衆人都看他,謹煥冷然的道。
顏約這時已經明白,剛剛的一切都是謹煥故意的,故意親他,故意拖延時間,故意和他一前一後的進去。
無外乎是像衆人宣告着佔有權,真是孩童般的幼稚。雖然這麼想着,心底卻有一抹難以察覺的甜蜜溢開。
想着,暗中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謹煥。
謹煥發覺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轉頭給了顏約一個得逞而曖昧的笑容,氣的顏約倏的轉過頭去。
把一切看到眼中的夜歌面色低沉的可怕,死死的盯着兩個人,心像被什麼東西一點點的吞噬一般銳痛。
謹煥回頭,挑釁的看他。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出火花。
其他人也感到詭異的氣氛,一時,大帳之內竟然沉默壓抑。
最終,還是顏約打破沉默,商量部兵攻打屹軍的策略,氣氛才活躍起來。
只是,謹煥和夜歌依然明裡暗裡的爭鬥不休,讓努力調和他們關係的顏約費了不少力。
————————————————————————————
錦哀王元年冬,十一月,五國盟軍與北屹大軍會戰於大藍城,改變歷史走向的大藍之戰正式開始。
大藍城上,顏約鮮紅戰袍隨風獵獵而起,絕世的眉眼散發着冷冽的殺氣。
城下盟軍與屹軍激戰正酣,呈現膠着狀態。
:“懷遠,你怎麼看?”謹煥身着黑衣金鎧的戰袍,愈發顯出冷峻霸道的氣勢。
顏約面容嚴肅的盯着城下的戰鬥,:“部兵列陣天馬行空,不拘一格。”
謹煥接着道:“很強的敵手。”突然,眼睛微眯,一抹純白刺痛了他的眼睛,不禁看了顏約一眼。
顏約也看到那耀眼的白從城門像一道閃電一般衝進戰場,並擡頭向他們這裡深深的看了一眼。
謹煥忽然從旁邊士兵的手裡拿過弓箭,仔細的瞄準夜歌的白色身影。
:";你幹什麼?!”顏約立馬發現謹煥的意圖,緊張的按住他的弓箭。
謹煥冷笑:“殺他,誰讓他看你的!”
顏約的眉睫骨不自覺的一跳,滿眼都寫着,你簡直不可理喻。
:“要寡人放了他也行,你答應寡人從今往後不和他說話。”
顏約仔細的盯着謹煥上下看了看,最後突然鬆開手,:“陛下,繼續啊。本侯不阻止。”
謹煥倒愣了,然後朗笑出聲,搖着頭:“不好玩,都沒有騙到你。”
顏約嘆了口氣,:“現在這種時刻,你也能開的出玩笑。”
謹煥移動了一步,攬着他的肩道,聲音帶着濃濃的關懷:“我是看你太緊張了,這一仗雙方都在試探,我們不會輸,他們也不會贏,何必把自己弄的如此疲累。”
心中感到暖暖的,顏約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下來,露出一個安美的笑容。
謹煥突然邪氣的笑,趁他不備,偷親了一下他的臉,然後優哉遊哉的帶着手下的衛兵離開城牆。
顏約無奈的看着謹煥的背影,不知爲何竟然生出一點不安來,再向城下看時,突然感到一雙眼睛在不動聲色的盯着自己。
熟悉的黑暗氣息撲面而來,在屹軍的後方一名神秘的黑衣人隱隱約約的出現在視線中,肩膀上雪白的蒼鷹讓顏約第一時間想起那天詭異的男人。
再定睛看時,只剩下戰馬揚起的灰塵緩緩的散開,哪還有人影。
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氣卻飄蕩在空氣中,漸漸的滲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