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如此費盡心機的幫助中務大輔,難道心裡就沒有一絲覺悟?”竹中端坐在了義氏面前,毫不客氣的奪過了在手中把玩的茶器。
“覺悟,這個纔是最好的覺悟。”義氏臉上的神情變得泰然起來“難得糊塗……”用漢語道了一個四個字的詞語,便是繼續玩賞起了身邊的送給彌三郎的禮物。
“難得糊塗?”對於義氏突然冒出的話語,這位天才軍師也解起來。
“哦,是應該解釋解釋。”想起了這個典故還未出現,義氏有必要與這位講講自己人生的哲理“聰明難,糊塗難,由聰明而轉入糊塗更難。放一着,退一步,當下心安,非圖後來福報也。”聽完了義氏的敘述,竹中許久未說話,只是低下頭在那般思考。
“或許道三大人說的對,您真的是一位智者,能在亂世之中保護您想要保護的東西。”說完了這句話,竹中的感慨有些讓人迷惑。
“好了,好了,你也是我的家臣,身爲主公保護你也不是我的任務麼?”算是安慰了一番。
至於在美濃,稻葉一鐵終於忍受不住咄咄逼人的齋藤龍興,帶着氏家卜全寢反起來,至於在北方城的安藤則是給秘密救走。可以說美濃的屏障徹底給打了開來,然而這些時間卻是用了四個月而已。稻葉山如今只是風中殘燭,攻下也只是時間問題。
墨俁軍議
爲了配合那位信長殿下的排場,三河守護與伊勢守護攜帶着重兵來到了猴子新築的墨俁城中。這個美濃的橋頭堡在丹羽長秀的施工之下,倒是變成了一座可以容納千人的小城。墨俁只是沿河的一個河灘,所以上等料理自然是難以吃到,宴會的主題也只是河魚以及附和那位中務大輔的話語。
“難得兩位能幫助我奪回岳父託付給再下的美濃,實在是感激不盡。”信長說起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絲毫未有什麼羞愧,或許這位從來不需要羞愧,什麼事情在這位眼中都是應當。
多日不見的鬆永元康已經經過朝廷的敕命改成了德川家康,爲此義氏還特地找過胖子問過,不過得到的回答也算是中肯“人總是向上看,不過卻是不要忘記不忘自己限度。那位所做的並沒什麼過分,我如果走到那種程度或許也會如此。”
“能幫助大哥實在是我與義氏大人的共同心願,誰人不知伊勢,尾張之地乃是畿內最安全的地方,相較而言三河遠江就是……”這位底下了頭來,一臉的惋惜。身後男人一身赤紅,額骨吐出給人一種紅鬼的感覺。雖說皮膚爲紅色,倒是也算得上一名美男子。
家康的話語當然是有後話,此次帶來的軍隊可以說少的可憐,區區守護帶來的只是五百人。三河遠江地區倒是也不算太平,作爲老虎屁股後面的男人,免不得心驚膽跳,既要防備今川家的襲擊也要防禦在遠處射冷箭的武田。在說志摩一國因爲航路封鎖的關係,使得這些水賊不得不打起了三河的注意。這個守護倒是委實有些冤屈。
“沒事,你能帶人過來我就很滿足了。”家康的話語讓這位自信心迅速膨脹起來“五郎佐,去取二十斤金與三河守,就當做援軍的謝禮了。”這種態度完全都是上級賞賜下級家臣時候出現,倒是德川一一忍了下來,不住的感謝,眼角之中還留下了幾顆淚珠,看的在一旁義氏有些乍舌。
接下來的戲碼便是輪到了邊上這位伊勢守護。“我與中務大輔乃是舊臣,您想要壯大我田山義氏便是出兵相助,這些無需有何顧慮,也未曾想要什麼恩惠。”對於信長的手筆義氏可算是領教過了,當年的官職也是靠着自己送上的錢捐的,至於剩下的戰後撫卹完全靠着是自己伊勢商業之中汲取。至於舊臣之恩,則是故意讓那位爽爽。單獨的酒肆來說,這種過去的事情並不算太過與丟臉。
“是是,田山中務大丞乃是餘最好的朋友。”聽完了義氏的話語,這位舉起了杯子“竹千代,彌三郎,來喝了這杯。”
然而杯酒之後,義氏卻是知道這次的主角並不是兩位軍援,而是在席間三位悶悶不樂的大人。“久仰三位,田山義氏在此致敬。”便是繼續灌下了一杯。
“哦,哦!”安藤守就反應倒是很快,順勢接上了語句“久聞田山大人,年少多金,今日一見實在足慰平生。”話語倒是與別人的奉承一般,義氏也只是嬉笑的接受了這位的好意。
氏家繼續悶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至於稻葉一鐵則是放下手中的酒杯,仔細的看了一看對面那位笑意盈盈的義氏大人。“我也如同安藤大人一般,足慰平生,若是及的上您的萬分,或許我一鐵也就不會坐在這邊了。”話語倒是算是耿直,弄的義氏有些不好意思。信長則是不以爲意“一鐵大人您算不知,田山這個傢伙鬼靈的很,比如在麪館之中……”
富有深意的望向了這邊,至於義氏繼續低下頭倒上了酒來。“三位能夠棄暗投明實在是信長的福氣,早年岳父大人把美濃傳於在下的時候,就在書信之中言道,希望三位能夠繼續輔佐於我,好還天下一朗朗。”
“臣等願意……”席間的臣子紛紛跪了下來,朝着那位中務大輔磕頭起來。
“呵呵,起來吧。”信長揮了揮手“三位的職位我也就不在變動,只不過這次稻葉山的攻擊還望幾位多多幫助。”
“多謝殿下,安藤願意號召國人一同召討齋藤龍興。”安藤守就實在是等不下去了,自從大恆城的城主給奪之後,這位便是回到了一窮二白的身份。若不是事先把家眷轉移,難保那位齋藤龍興不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氏家願當前部先鋒,勸降各路城守。”氏家卜傳也站了出來,第一次議會就把自己仍在了大爺的位置上,難保以後這位稀奇古怪的信長殿下給穿起了小鞋。至於一鐵倒是一言不發,繼續端坐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