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就任了藩主,但是現在城還沒有建起,體制也剛剛建立,所以看起來還只是一個山寨的山大王一樣的勢力而已。
在天守閣的小房間內,黑川慶德又一次召集了家臣,其核心的家臣有:
部將——炎平長和
侍大將——長摩和家、炎平不定、井池尾諒
步兵大將——易木良次、沼田佑光
步兵隊長——竹前加藤、木尾東衛門、黑川介家
這些家臣,嚴肅的討論着關於出兵攻取越中的問題。
會議纔開始,炎平長和就說了:“殿下,我還是反對立刻就攻取越中,而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更是反對攻取越中!”
黑川慶德有些皺眉,他笑了笑:“那你就說說你的看法。”
“那我就說了,首先,飛彈國國小力弱,其次,黑川家立足未穩,第三,越中已經有了準備。在這樣的情況下,攻打越中不是明智的事情。”
炎平長和這樣說着,說完了,他看了看羣臣,但是使他失望的是,沒有一個家臣附和着他的意見,只有黑川介家想說什麼,但是終於沒有說出來。
“哦,那你們有什麼意見呢?”黑川慶德詢問其他的家臣。
“我來說一下吧,飛彈國國小力弱是事實,但是這也決定了我們必須擴張,否則就會滅亡,第二,黑川家現在是立足未穩,但是這個立足不穩的問題,如果要通過正常的途徑來改變,非需要許多時間不可,只有通過戰爭來改變,纔是黑川家之道。”井池尾諒毫不客氣的說。
當他說到黑川家之道時,其他家臣都相互望了望,凡是隨着黑川慶德身經大小二十餘戰的家臣,都已經習慣了黑川慶德這樣的風格——進攻,進攻,再進攻!
“最後,越中已經有了準備,是很正常的事情,在海上,我們集中了大小八十條船,士兵六千人,目的對準了越中,是誰都看得出的事情,這早就在計劃預料之中。”
“父親大人,奪取了飛彈後,就進攻越中,是早已定下的策略。”就連他的兒子炎平不定也向着他說着。
“可是,一向宗和能登的問題……!”
“能登的問題早在預料之中,能登也臨海,我方水師可以毫無困難的攻擊之,在陸地上,就算是騎兵,從能登到越中,也要一日半時間,但是在海上,只需要半日就可,所以我們絕對zhan有主動權,受這個威懾,能登支援越中的力量不會超過二千。”沼田佑光開口說話了,這個計劃,也是在他的參與下制定的。
“但是還有一向宗的問題。”
“一向宗的問題,說實際的,我的計劃中對它的介入估計不足,但是攻打越中勢在必行,大家就不要討論是不是要攻打了。”黑川慶德有點厭倦的說。
“可是問題還是要解決……聽說昨天主公查得了寺廟有異樣的情況,如果我們大軍出擊,一向宗在飛彈國發生內亂怎麼辦?”雖然沒有獲得任何家臣的支持,但是炎平長和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
“這很簡單!”黑川慶德輕輕拍手。
門拉開了,一個美麗的少女跪在門口。
“這是我近侍之長——百里家的百里櫻子!”黑川慶德介紹着說。
其他的家臣早就知道了,只有炎平長和有點詫異,是百里家嗎?他仔細打量着她,他早就聽說了黑川慶德有個內部的忍者組織,專門監視國內和組織內的情況,和竹前加藤正是一內一外,現在才終於看見了。
櫻子,報告一下情況。”黑川慶德簡單的說。
“是,忍者組已經出動,根據招供獲得的情報,已經清除了飛彈國內一向宗六百四十一人,其中有二百零四人當場反抗而被誅殺,其他全部抓獲,一個不留。”
“有軍中有其他豪族的情報嗎?”
“有,但是他們或者戰死,或者自殺,沒有留下一個。”百里櫻平淡的回答:“其中黑川家有二十三人。”
“你可以出去了。”黑川慶德命令的說。
“是!”櫻子退了出去,門再次關上了,整個會議又處於密封的狀態。
“大家也知道了具體的情況了吧!上德寺謀反,我已經捉拿了,並且根據口供,已經抓到了謀反同黨。”黑川慶德笑了:“飛彈國地小人少,一向宗的勢力並不是很大,這一下,已經清除了大部分有組織的一向宗逆匪,相信在國內,一向宗逆匪已經不足爲患。”
炎平長和有點皺眉,他一方面驚訝於黑川慶德手段的果斷,這個消息,連他自己還不知道,另一方面,他對黑川慶德口稱一向宗爲“逆匪逆賊”有點很難接受,畢竟一向宗是天下已有近千年的大宗教,向來都佔據神聖的地位,現在在黑川慶德口中,竟然是“逆匪逆賊”,這……太無視神佛了吧!
他皺眉的問着:“那殿下怎麼處置他們呢?”
“怎麼處置,這還用討論嗎?謀反之人,自然全部格殺勿論,還有什麼話說?”黑川慶德似乎很驚訝。
“可是他們是一向宗,殿下啊,這可是有關人心的大問題,並不是殺了就完事了。” 炎平長和苦口婆心的說:“就連武田家,也不得不和那些和尚搞好關係呢,殿下不要小不忍而亂大謀啊!”
“哈哈哈哈……!”黑川慶德聽了,不由大笑:“一羣無毛的逆匪逆賊,有什麼好安撫的,全部殺了就是。”
“殿下,一向宗立教到今數百年,無數公卿大名都信之,而且信徒數百萬,殿下的劍就算再鋒利,能殺的光嗎?”看見了黑川慶德的態度,炎平長和也不由生氣了起來,他拔高了聲音。
“你太放肆了!”易木良次大怒:“雖然你是黑川家的老臣了,也不能放肆如此,竟然對主公咆哮!”
“你是什麼身份,竟敢對我如此說!”炎平長和也氣的發抖!
“哼!”易木良次把身上衣服一拉,露出了赤裸裸的上身,只見身上橫七豎八,滿是刀疤:“我隨主公轉戰二年,經過數十戰,幾經生死,也不敢對主公如此!”
會議室內的空氣立刻緊張起來。
“好了,都是家中的重臣,這樣吵鬧,成何體統,全部給我坐下!”黑川慶德怒喝:“誰也不許喧譁!”
二人悶哼一聲,不敢違抗,全部坐了下來。
黑川慶德臉沉如水,一言不發,只是用目光掃過,每個被目光掃到的人,都覺得目光宛然實質,似乎可以直插入人心,簡直讓人不敢對視。
黑川慶德心中惱怒,身內的黑暗力量也在蠢蠢欲動,但是還是安納住了,只是道:“也好,今日就索性把一向宗的戰略說個明白。”
“主公,老臣聆聽教誨!”炎平長和跪拜在地,將頭深深的磕在地板上,在地上久久不擡頭來,這並不是表示恭敬,而是一種無聲的抗議。
黑川慶德冷笑一聲,他對任何威逼的行爲都有着本能的反感,就算是以忠誠之名而上諫的行爲也一樣,當下也不叫他起來,就讓他跪拜在地。
“我們要對付一向宗,首先就必須確認一向宗的根本戰略是什麼。”黑川慶德說着:“一向宗脫胎於佛教,數百年來大行於世,全天下六十六國,幾乎沒有一個不建有寺廟,而且每個寺廟,都擁有大量的土地,甚至私養兵力。”
“一百年來天下大亂,幕府衰弱,號稱法王的本願寺家也乘機崛起!誰能說說,現在本願家明目張膽zhan有世俗政權的有幾個?”
“殿下,本願市家在懾津國建有石山本願寺城,領有二十五萬石領地,擁兵一萬,在伊勢國擁有長島城,領有十萬石。同時擁有加賀全國二十八萬石,如果加上紀伊國二十二萬石,直接石高就有八十二萬石,總兵力可達四萬。還不算在各地其他寺廟所佔的石高和擁有的力量,如果不是分散在各地,不能聯合,否則實在是天下最強的強藩。”沼田佑光清了清口,說着。
“而且本願寺的志向並不止如此,如果不是三好家將其壓縮,整個近畿地區的情況早就大變了。”井池尾諒陰沉的說。
“那不就是很清楚了?如果我是本願寺,自然會利用各地的寺廟,在各地擴大勢力,煽動騷亂,然後再取得大權。”黑川慶德冷笑着說:“越中本是一塊肥肉,本願寺早就想吃到口了,如果吃到了,越中和加賀聯成一片,那就不得了了。”
“事實上,我覺得本願寺家還是小家子氣。”黑川慶德說着:“如果它將主力遷移到加賀國,而不是在懾津國等待時機,那北陸甚至天下的局面早就大變了。”
“是的,主公說的不錯,本願寺家雖然想取得天下,但是還是沒有這個器量。”井池尾諒說道:“由於本願寺家早想吞併越中,並且在越中培育了大批實力,我家要取得越中,必然和一向宗發生戰略上的衝突。”
“戰略上的衝突是不可避免的,既然這樣,與其被動,不如先下手爲強。”沼田佑光立刻將話接了下去。
“那就必須殺!”黑川慶德吐出了最後一個字。
“對,殺!”
除了黑川介家和炎平長和,就算是炎平長和的兒子,也是同意的態度,跟着黑川慶德二年,經過幾十次戰鬥,黑川慶德的風格已經變成了黑川軍上下的風格,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強悍、簡明、決斷的作風。
“好了,對於本願寺的處置就不用說了,全部殺光。”黑川慶德下了決定:“明天誓師出征時,斬首祭神!”
跪拜在地的炎平長和茫然的擡起來頭來,看見的卻滿是黑暗,他心中一片惶恐,這些人,突然之間,十分陌生起來。
這根本不是他熟悉的集團,也不是熟悉的作風。
在一個臨時的木臺上,一大批和尚被捆綁在臺邊,幾十個武士已經拔出了自己的刀,正在檢視着。
“通告:私勾外敵,意圖謀亂,殺!”一個武士大喊。
隨着一排武士的刀光,五十顆人頭就掉了下來,一瞬間,血從木臺上直濺而出,並且如泉水一樣流了下了。
見到這樣的情景,下面黑川家的士兵齊聲歡呼。
這已經是第六批了。
由於黑川慶德行軍功而賞,斬首一個就可以換取到一石土地,戰首五個就可以變成旗本武士,斬首十五就可以受賜長刀,成爲正式的武士,並且經過了黑川神社的皈依和學習之後,擔任足輕隊長。
不論出身,只論軍功,所有的士兵全部紅了眼,奮不顧身的向武士之路而行。
本來在刑場上殺人不算軍功,但是由於制度剛建,應有特恩,再加上殺的是一向宗的和尚和信徒,所以黑川慶德在考慮之後,許之刑殺也相當於戰功,並且加倍。
也就是說,殺一人不但可以得一石領地,而且還可以當場獲得一石白米。
聽見這個消息,本來有點猶豫的士兵人人大譁,爭先恐後的要求當行刑手,並且爲此而打了起來,畢竟一石就是二百斤白米,簡直是一家農民半年的口糧啊!
黑川家現在就有五千一百人,而捉拿到的一向宗和尚和死硬信徒不過四百人,這樣的機會可是要爭取才能獲得的啊。
後來黑川慶德決定,抽籤抽到者上前殺一向宗的和尚和信徒。
黑川慶德坐在馬上,一身盔甲,衆將在其後,心中都不由佩服起黑川慶德來。殺俘本是惡事,也會損傷士兵的士氣,特別是在這個神佛大盛的時代公然殺一向宗,會使士兵有着被神佛懲罰的恐懼。
可是現在一來,就完全不一樣了,大部分士兵都爭先恐後的上刑臺殺人,並且喜笑顏開的當場去領白米,氣氛十分熱鬧。
至於一向宗,神佛的信仰?
有了白花花的大米,就全部被拋棄在腦後了。
就在這時,黑川慶德向後面的一個隨從武士說道:“注意到了嗎?在這樣的氣氛下,還有多少人不願意不高興?”
“是的,殿下,我們在各隊中的副隊長都在密切的監視呢,誰看見殺和尚不願意,不開心,就說明此人是一向宗的信徒,或者說是同情者。”武士恭敬的報告:“二個時辰後,他們的名單會送到殿下你的面前。”
“恩,他們不一定是叛逆,但是也不可靠,把他們全部排入名單,以後不許他們獲得重要而關鍵的職務。”
“是,明白了。”武士低頭回答:“請殿下放心!”
“恩,明白就好!”黑川慶德點了點頭,很平靜的拉着馬緩慢的跑着,一大批大將隨之在後,殺光全部的一向宗俘虜還有一段時間,正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