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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信已經去木曾了嗎?樑小櫻只覺得背後涼颼颼的,三條夫人的聲調中,分明藏着某種幸災樂禍般的暗喜,且不說是她自己的主意,還是八重在背後教唆,晴信提前趕去平息後方動亂,諏訪的湖衣姬病情可大可小,萬一撐不到他返回的那天,悲劇便要就此成爲事實。
“現在的關鍵不是這個,沒錯,主公以平息動亂爲先,正夫人你的確沒做錯,但至少也得讓主公等到我來,爲諏訪的事商量出個臨時的對策,再率軍離開吧。就算你有多不喜歡湖衣,可主公總是在乎她和四郎母子倆的,請問正夫人,從諏訪來的捎信的侍女碧波呢?她在哪裡?”
“還能在哪裡?我自然是讓她先回去了,順便帶了名貴的藥材,送給湖衣治病。如果你認爲我這個正室心胸狹窄,那我也無話可說。”
“算你狠,甚三郎,你立刻去準備兩匹快馬,我們連夜趕去諏訪!”樑小櫻儘管爲三條夫人尖酸刻薄的話七竅生煙,卻還保留着最後的理智。
甚三郎應聲而去,等二人到了城館門前,剛要上馬,卻意外地遇到了北島英雄。
“英雄,你怎麼會在這裡?”樑小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主公讓我留下的,雖然木曾戰事告急,但他預料到你們可能會去諏訪,說我在旁守護,可以多個照應……”
英雄還沒說完話,樑小櫻已經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橫眉怒目地斥責他:“臭小子,說你是個半吊子忍者,你怎麼就真這麼差勁?沒錯,主人的命令要絕對服從,這是你們做忍者的宗旨,可現在這種情況,你爲什麼就不動動腦子?晴信今晚是親自帶兵前往木曾,天底下有多少人想取他的性命,你到底知不知道?”
“仙女姐姐,我……”
“不許插嘴!我沒心情還和你開玩笑!”
她憤怒地打斷了他。
“你!馬上給我回到晴信那裡,就算他沒發覺你已經回去了,你也得在暗處保護好他的安全,今川義元讓你妹妹玲奈給越後送信的事,你別說你這麼快就會忘記,此時最需要你的是晴信,不是我,你要是不想失去主子,就快點走!”
“可是……”
“想被我扔回伊賀忍者村嗎?”
“好,好,我馬上回去主公身邊!”英雄被她再次戳到軟肋,逼於無奈只好朝着往木曾的方向飛奔而去。
和甚三郎一同趕到諏訪的小阪觀音院時,已是次日清晨,他們先遇到的不是碧波她們,而是連日來照顧湖衣姬的山本勘助。勘助的獨眼裡滿布血絲,面容憔悴,樑小櫻一眼便能看出,他已熬了好幾個通宵,原本就比普通人略顯蒼老的他,此刻更像是又老了十歲。
“主公呢?怎麼會……來的怎麼會是你們,主公他爲何……”勘助凝望着氣喘吁吁的她,先是些許驚訝,接着雙目無神,彷彿掉落了絕望的深淵。
甚三郎忙將木曾動亂之事告知,勘助眼中不禁噙滿了淚水,樑小櫻鼻子一酸,她從未見過勘助哭泣,直到看見榻榻米上躺着的湖衣姬和旁邊不時用衣袖擦着眼睛的四郎,她的心剎那被擰得發痛。
一個冰冷的木盆裡,到處是白色的小絲帕,每一塊絲帕上,皆是血跡斑斑。昏迷中的湖衣姬,臉色蒼白如紙,樑小櫻彷彿能看見,屋外有個執戈的死神,在一邊唸咒,一邊向她招手。
“爲什麼沒有請仙元大夫來看她?”讓勘助暫且帶着四郎去休息後,樑小櫻詢問端着藥碗進來的碧波。
碧波哽咽着將藥碗放在榻榻米旁的托盤上,“主公已經派仙元大夫來看過諏訪夫人,可大夫說,夫人的病情和普通的肺癆不大一樣,來得太急,他只能先開些止咳、止血的藥先穩住一陣。你們來之前,仙元大夫去了山裡,說是要採名貴的中草藥才能治夫人的病,至少能先延長夫人的生命,但不知何時才能等到大夫回來。夫人的病情惡化得很快,剛纔又吐了血,我真害怕她會……”
“可惡的肺癆,要是這個時代有鏈黴素,湖衣就算病得再重,也能治得好……”
樑小櫻恨恨地握着拳頭,但如今的她,也只能眼睜睜看着湖衣姬繼續昏迷着,仙元大夫的迴歸,是最後的希望。她湊到近前,攜起湖衣姬冰涼的手,輕輕地、深切地一聲又一聲呼喚着她的名字。她懇求着老天再給她一次能製造奇蹟的機會,就像當初改變板垣死在亂軍中的命運那樣,然而,幸運不會再度落在頭上,湖衣姬突然睜開了眼睛,精神看上去好了許多,她卻清楚地發覺到,這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
“碧波,趕快去把勘助和四郎叫回來!”她急切地催促着身旁的侍女。
碧波出去了,湖衣姬纖細的手指卻撫上她的手背,慘然一笑:“小櫻,看到你在我面前,我似乎知道,主公見不上我最後一面了……其實,我很早以前就得了這個病,只是還不算嚴重,加上我不想……不想讓主公爲我操心,纔會一直瞞着所有人,連勘助也欺騙……”
“別說這些,湖衣,你不會就這樣撒手人寰,就算沒有晴信,你還有勘助跟四郎,你怎麼忍心就這樣丟下他們去了?”樑小櫻本想說“還有我”三個字,可屢次話到嘴邊,都說不出來,她這個好姐妹,到底算什麼姐妹?如果一開始就能阻止湖衣姬嫁給晴信,那才叫真正的好姐妹吧。淚水流不出眼眶,老是往肚裡灌,她覺得每個感官,都已不再受自己控制。
“你不要擔心他們,就算我不說,勘助他……也會替我好好撫養四郎長大成人,只要有四郎在,諏訪家和武田家的橋樑就不會斷裂……至於我要拜託你的,就是……就是你要連同我的份一起好好照顧主公,小櫻,答應我,答應我……”
是何時點下頭的,樑小櫻沒知覺,耳邊響起四郎的嗚咽,她才發現湖衣姬已靜靜地“睡”去了。
就這樣,一個鮮活的生命便終結了嗎?她咬着下脣,緊緊地閉上雙眼,勘助和四郎是何種表情,她不敢再看,耳畔,只有吹過諏訪湖的風,吹動細長的髮絲,飄在臉上,癢癢的。有人曾說,所謂的癢,其實是一種極致的痛,也許她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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