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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賀忍者衆,雖然名爲忍者,但實際上在戰國時代開啓前,就已經和一般的地方勢力沒有什麼區別了。只不過,他們的稱呼從家督變成了頭目,重臣變成了上忍而已。而同樣,他們的統治層,也和絕大多數的地方勢力相同,是合議制。
說白了,頭目就是大家選出來的盟主,當衆人沒有什麼想法或者想法太多的時候,頭目的存在可以給諸多的家族一個明確的方向。這麼一來,想當然頭目的權利也不會太高了。就好像淺井家一樣,當家督無法給諸多家族獲取足夠的利益,或者損壞了諸多家族的利益時,那麼這個家督也就當到頭了。
而如今這一代的甲賀頭目多羅尾光俊,其實他的家族並不是非常強大的家族。之所以會成爲頭目,只不過是因爲因爲六角義賢和淺井家之間的戰爭失敗了,使得上一任頭目伴長信連帶着被處罰,被降爲了上忍。最後伴長信無奈,只得將實力最強,但家族實力最弱的多羅尾光俊推了出來。
但甲賀衆畢竟和一般的家臣不同,所以雖然表面上伴長信退了下來,但實際上其在甲賀衆中,依然有着非常高的聲望。而實際上也是如此,如今甲賀衆絕大部分的命令,基本還是聽從伴長信的意見。
雖然多羅尾光俊有着高絕的實力,但其畢竟家族勢力過於弱小,又沒有什麼功績。所以在很多時候,他只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或許,這也是爲什麼伴長信會將他推上來的原因吧。人微言輕,好上,也好下。
但顯然,多羅尾光俊絕對不希望自己只不過是一個走過場的暫代品而已,雖然對於權利沒有什麼太大的慾望,但多羅尾光俊卻非常明白,這是將其家族發展壯大的最好機會。不過憑藉他自己,顯然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畢竟想要擴大自身的勢力,必然會有其他家族的勢力因此而變小。這,可不是區區一個多羅尾家族能夠辦到的。
所以,想要達到多羅尾光俊心中的夢想,就必須尋找外援。而不管怎麼看,剛剛上落的織田家,就是最好的選擇。
鵜飼孫六和杉谷善住坊詫異的看着多羅尾光俊,顯然他們怎麼都不明白爲什麼自家頭目要見已經是死敵的織田家使者。不過,兩人對視了一眼後,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爲,他們兩人同樣是甲賀衆中的小家族,是多羅尾光俊成爲頭目後才走進甲賀的權利圈。
雖然是合議制,但畢竟區區一個甲賀郡就有五十三個家族,顯然,不可能每個家族都擁有足夠的話語權。
不多時,望月千代女就被帶了進來。
“見過多羅尾頭目,在下是織田家重臣,織田義信大人麾下的忍軍頭目望月千代女!”望月千代女沉聲說道。
“哈哈,原來是修羅殿下的使者啊,歡迎來到甲賀做客~”多羅尾光俊大笑着說道。“不知修羅殿下遣使前來,有何要事啊?”
看到多羅尾光俊的態度,望月千代女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絲無奈,“本來只是以爲沒什麼交情,卻沒想到人家早就把望月一族給忘了。”
不過,她此次前來,本來也沒打算和甲賀衆拉什麼交情,所以她很快就說道,“在下此次前來,相信多羅尾頭目應該能夠猜到一些纔對。”
聞言,多羅尾光俊淡淡的笑道,“可是想讓甲賀衆降服,並交出主公二人?”
“本家主公確實是希望甲賀衆能夠降服,不過主公也說了,貴方是否願意交出六角父子都沒關係。”
聽到望月千代女這話,多羅尾光俊頓時大笑道,“哈哈!想不到修羅殿下竟然如此看重我們這羣忍者,實在是讓我們倍感榮幸啊!”
嘛,多羅尾光俊這番話倒不是撿好聽的說,畢竟忍者在這個時代的地位可是相當低下的。而如今織田義信竟然爲了讓甲賀衆降服,六角父子都不在乎了。顯然,這讓多羅尾光俊等人很是受用,就連一旁的鵜飼孫六兩人,表情也帶上了笑意。
“呵呵,什麼事情讓頭目這麼開心啊?”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外面響起,隨後就看到一個矮小的男人帶着數人走了進來。
“伴上忍,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修羅殿下麾下的忍者頭目望月千代女。這位,則是甲賀衆上一任的頭目伴長信伴上忍。”多羅尾光俊輕笑着說道。
此話一出,伴長信身後之人頓時臉色大變,他們又何嘗聽不出多羅尾光俊的畫外之音呢?剛想出言指責,卻看到伴長信臉色大變的看着望月千代女,語氣有些顫抖的問道,“你是望月一族的?!”
見狀,望月千代女頓時冷笑道,“想不到甲賀衆竟然還有人記得望月一族?不錯,在下正是這一代望月一族的頭目!”
“想不到……想不到你們不但還存在着,而且又回來了……”伴長信低喃着。一句話,頓時讓在場所有人的臉色大變。他們不是白癡,自然聽得出伴長信這句話中包含的意思。顯然,曾經望月一族和伴之一族甚至是甲賀衆絕對有着他們所不知道的關係。
“伴上忍,能否爲大家說明一下呢?”多羅尾光俊沉聲說道,臉色卻不怎麼好看。顯然望月千代女和甲賀衆之間的關係,不管是好關係還是壞關係,都不是多羅尾光俊願意看到的。
聞言,已經恢復過來的伴長信頓時冷笑一聲,“有什麼好說明的?不過是一個背叛了甲賀衆的叛忍家族罷了。”
“哦?伴上忍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是很厲害呢~”望月千代女冷笑着迴應着。
聞言,伴長信還沒說話,其身後的一名上忍卻跳了出來,“小賤人,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竟然敢在這裡撒野?!”
“閉嘴!”
“退下!”
那名上忍話音剛落,兩個怒斥聲就同時響了起來,卻是多羅尾光俊和伴長信同時開了口。聽到對方的話,多羅尾光俊和伴長信互相對視着,眼神中都充滿了憤怒。而一旁,望月千代女則冷眼旁觀着這一切,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
不過,顯然不管是多羅尾光俊還是伴長信,都不打算在望月千代女這個外人面前展示一下他們的內部矛盾。所以很快,伴長信就向多羅尾光俊施了一禮,隨後對望月千代女恭聲說道,“望月大人,您也知道,忍者嘛,很少有會去學習禮儀的。還請望月大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往心裡去。”
說着,伴長信冷聲對剛纔開口的上忍說道,“還不向望月大人賠禮道歉?!”
“頭……伴上忍?!”那名上忍不敢置信的看着伴長信,可看到他那充滿殺意的眼神,最終還是低頭認錯道歉。
見狀,望月千代女淡淡的說道,“既然手下人不懂事,那麼,不如讓不懂事的人退下吧。畢竟這件事情事關甲賀的存亡,還是希望讓懂事的人來談。”
一句話,頓時讓伴長信身後的上忍大爲火光,多羅尾光俊身旁的鵜飼孫六兩人也很是不爽。可惜,不管是伴長信還是多羅尾光俊,卻都同意瞭望月千代女的說法。
“都下去吧。”
“你們都退下!”
看着兩人異口同聲下着命令,望月千代女心中一陣冷笑,“想不到如今甲賀衆竟然是這等光景,這難道就是報應嗎?”想着,她看了看同時冷哼的兩個人,心中對於這次任務的達成有了絕對的信心,“只是不知道,屆時甲賀衆還能剩下多少人呢?”
衆人退下後,屋內只剩下伴長信和多羅尾光俊以及望月千代女。只是,片刻過去,三人卻都沒有開口的意思。望月千代女是在等,等他們先發問。而多羅尾光俊和伴長信也同樣是在等,不過他們並不是在等望月千代女,而是在等對方先開口。
伴長信和多羅尾光俊雖然不怎麼懂得談判,但卻也明白,在這種情況下,先開口的那個人,很容易陷入被動。而這,可不是他們希望看到的。
又過去了片刻,望月千代女看到兩人似乎都沒有開口的意思,心中再次冷笑的同時,卻也只能率先開口。反正,如今的局勢,怎麼都對她有利。
“兩位,雖然在下不是很瞭解貴方內部的問題,不過依在下想來,這也不會是一個太大的問題。所以,在下現在只想詢問兩位,對於降服本家這件事情,兩位是否同意呢?”
可惜,望月千代女的話並沒有得到迴應,不管是伴長信還是多羅尾光俊都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