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半個巫黔權做嫁妝,連橫走趙節外生枝

宣太后見楚懷王只是喝酒不說話,隨鶯聲地說:“我說熊槐哥呀!你還是五十年前那樣霸氣沖天。昭襄說的,不無道理。一個平民家嫁女,做父母的都要儘自己的能力,爲自己的女兒增添光彩。而哥你是什麼人,是楚國大王,擁地一萬里,何況你女兒是要嫁來秦國當王后。如果秦國的王親大臣說:“那楚公主連個邑都沒有,怎麼當我秦國的王后”?你說,我又如何立你女兒爲王后呢?哥的一生,拓地八千里,就捨不得幾百裡地給你女兒做郡主。都是父母所生,你爲何要這樣踐踏你女兒的自尊心呢?我聽說,你女兒聰明美貌,不亞於你的南宮,我想你女兒叫你,孝順你,決不比你的兒子少。那麼,你這個當父親的給她什麼?其實,不是我向你要嫁妝,你的南宮早就已經說了,你不也已經應允了,南陽郡地作爲你女兒的封邑,要不怎麼叫唐公主和唐郡主呢”?

楚懷王說:“南陽郡作爲我女兒今後的食邑不假,但不是可以割出去給秦國,它始終是楚國之地”。宣太后說:“哥!我說你就是死腦筋,你爲什麼要說割地,而不說是陪嫁呢?你女兒是南陽郡主,南陽就是她的私有財產,就說惠文王吧!他把一對價值一座咸陽城的白玉鸚鵡送給了我,而我把它送給我女兒做嫁妝,他能反對嗎?同樣道理,你已經把南陽郡送給你女兒,你難道還想反悔收回嗎?你要是收回的話,你女兒一定會恨你、憎你一輩子。何況我也不答應,因爲你女兒是我的媳婦,未來的秦國王后。你可以現在就把你女兒送過來,三年後我替她完婚。哥呀!你我都到了這個年紀,你一生拓地八千里,就不捨得這幾百裡地給你女兒,你把一萬三千里地都給了你兒子,卻把你女兒孤身一人的打來秦國,你不覺得不公平嗎?再說,你女兒帶着南陽郡來到秦國,本宮立她爲王后也就順理成章了。否則,你女兒來到秦國,一無所有,在秦國的王親大臣面前都擡不起頭來,怎麼當秦國的王后呀?哥呀!別說是秦國王后,就是一名秦國宮女,也是有一定的家庭背景和實力呀!你可要爲你的掌上明珠未來的幸福和尊貴着想”。

楚懷王邊聽邊一杯又一杯的喝酒說:“我現在實話對你說,別說幾百裡地,就是一千里地來換我小女兒,門都沒有。我之所以封其爲郡主,就是要她終身食祿萬鍾、榮華公侯”。宣太后聽了呵呵笑說:“這不就得了,那你說王后的祿權高還是郡主呢?都說你們男人有鴻鵠之志,怎麼到了實際就都變成眼光短淺呢?想當年,惠文去世,武王繼位,本宮封爲太妃,我兒昭襄爲王弟,祿權何至數郡,若是本宮只守郡祿,何來今日我這個太后?本宮把數郡統統拋出去,卻換來了我兒昭襄爲秦國大王,而原來那幾個郡還不是照舊都走回來。你女兒將來別說是南陽,就算是咸陽郡主,又有何用哉!別說是王后,就是王妃的一句話,什麼郡也就都沒有了”。楚懷王聽到此話,被酒嗆到咳嗽幾聲後說:“bsp;南陽郡是楚國的祖地,不可以帶走。否則,我不成了丟失祖地的什麼來的”。

宣太后笑着說:“哥!這層妹早就替你想過,這纔對昭襄說了。巫黔的大部分地方不會是楚國的祖地吧!不都是你從巴蜀手裡奪來的,你就用半個巫郡和半個黔中作交換,也就不會落人口實了”。這楚懷王一連喝了好多酒,有些迷迷糊糊的說:“這個問題等我考慮考慮,過幾天再說”。宣太后說:“好!王兒!命人送你舅舅回去歇息”。

一連十來天,這楚懷王推說身體不舒服,不到咸陽宮。可這也不是個辦法,難不成老在這呆着裝病麼,眼看從荊州出來就快三個月了。內侍說:“大王!既然這樣,要不咱們回荊州,免得王后久等”。楚懷王說:“怎回呀!聯姻和結盟兩件事都沒辦妥,回去王后問起怎麼辦呢?還不是遭奚落”。內侍說:“依奴才之見,以巫巴換回南陽也是值得的”。楚懷王說:“都怪本王當初就沒想到女兒長大出嫁要把封地帶走”。內侍說:“大王!公主以一郡便當上秦國王后也是值得的。再說,咱家公主出嫁,也不能兩手空空來到咸陽”。楚懷王說:“這個本王知道,要金要銀,本王準備一大車,可這地是當年十幾萬楚軍將士拼來的”。

內侍說:“這我就不明白了,一大車的金銀又何嘗不是幾十萬楚**民拼來的,一車金銀可以換上百車的銅錢,營造個洛陽城都有剩了。要是大王覺得不划算,咱們便把白玉鸚鵡還給他們,他們不立咱家公主爲王后,那咱們也不立他們的公主爲王后,不就兩不相欠了”。楚懷王說:“你這說什麼混帳話,我小女兒不當秦國王后,難不成讓那個魏女或韓女當,騎到我小女兒頭上來,看我不把咸陽、新鄭、大梁都剷平。再說這白玉鸚鵡在王后手裡,怎樣拿回來還給他們”?內侍說:“奴才該死”!

數日後,秦昭襄王又派內侍帶着御醫前來探視,楚懷王只好再到咸陽宮,秦昭襄王喜出望懷地說:“舅舅身體無恙了”。宣太后微笑的說:“哥!你終於想通了”。楚懷王說:“頃襄現還在齊國淄博,還不能回來,兩國婚事等我把他接回荊州再說,先商定兩國聯盟的事”。秦昭襄王說:“哎呀!舅舅!兩國聯姻是第一件事,而兩國聯盟是第二件事,第一件事都沒說好,怎就說到第二件事呢”?宣太后笑說:“莫非捨不得那幾百里地,又想變卦了”。楚懷王說:“那倒不是,頃襄現還在齊湣王手裡,你叫本王怎能不心亂如麻,哪裡還有心事談婚論嫁呢”!秦昭襄王說:“這個舅舅就放心,齊湣王要是敢扣我妹夫,我便盡起全國之兵,與楚軍夾擊齊國,還不把淄博給剷平,他齊湣王敢嗎”?

宣太后說:“正因爲頃襄在齊湣王那裡,楚、秦兩國纔要聯姻。這樣,齊湣王也就不敢妄生歹念了”。楚懷王沒有辦法推諉,只好說:“既然如此,從巴中到奉節以西的巫巴,從奉節到遵義、畢節、昭通以北的黔西,歸秦國”。秦昭襄王忙命內侍寫上說:“舅舅呀!這巴中到奉節,這奉節到昭通的地盤有多大呀”!楚懷王說:“周長三千里,等於一個齊國了”。秦昭襄王大喜說:“舅舅大手筆,請簽名”。

接着便是商談兩國結盟的事,秦昭襄王說:“秦、楚聯盟,共擊韓、魏,楚取新鄭、大梁,秦取洛陽、三川”。楚懷王說:“那不行!楚、秦聯盟,共擊韓、魏,秦東楚北,**河爲界。**河以南的魏、韓歸楚國,**河以北的韓、魏歸秦國”。就這樣爭來爭去,未能形成一致意見。隨後,楚懷王說要去趙國聯絡趙王加盟,秦昭襄王說:“秦攻**河以北的魏、韓,趙王必定會出兵全力相助魏、韓,因而趙軍會成爲秦國的敵人,既然趙是秦軍的敵人,也就是楚國的敵人,我認爲,反倒是齊軍可以牽制趙軍了”。

楚懷王說:“趙國一向是楚的友國,我正是要去遊說趙王,讓他聯秦不要相助魏、韓,合楚共擊齊軍”。秦昭襄王說:“我擔心趙國聯合楚軍共擊齊國或者還可以,聯合秦國不相助魏、韓就不可能了”。楚懷王說:“所以我這纔要去走動、走動,爭取趙王不出兵抗擊秦軍,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秦昭襄王聽了便不言語。楚懷王從咸陽宮出來,便命人起駕到趙國邯鄲,誰知半路上便染病在身,臥牀不起,一晃便是三個多月。楚懷王經此一病,身體便是很虛弱。及至到了趙國邯鄲,已經是他從荊州到咸陽的八個月了。楚懷王在咸陽停留和在半路上生病期間,楚國荊都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變,他的大兒子子恆已經從淄博回到了荊州楚明宮繼承王位,而他卻是矇在鼓裡,一概不知。

原來,楚懷王到咸陽做客,齊國的孟嘗君薛文也奉齊湣王之命在秦國咸陽。因爲在三年前,秦昭襄王欲藉助齊軍的力量打擊楚師,便派遣其弟弟涇陽君到齊國淄博做人質,形成了秦、齊、魏、韓四國連兵攻伐楚軍。鳳包之戰後,齊、魏、韓入侵楚國的三國聯軍還是被楚軍擊潰,魏、韓兩國奄奄一息,楚、齊兩國也都傷了元氣。齊湣王見四國連手還是打不敗楚軍,還當真害怕楚懷王會來報復,揮師北上泰安、萊蕪。於是,齊湣王便派孟嘗君薛文到秦國咸陽,秦**隊隨又三路六十萬大軍乘機向楚國難。齊湣王見秦、楚兩國大軍全面開戰,便又拉攏楚懷王講和,要求楚、齊兩國聯盟,等到楚懷王把他的大兒子子恆送到了淄博,齊湣王便將秦昭襄王的弟弟涇陽君一腳踢回咸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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