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靜兒望着呂不韋那苦悶無奈的神情,不由遮口含笑,主動轉移起話題來,";若是公平一戰的話,你有多少成把握,可以收拾那安全錘?";
呂不韋想了想,坦然自若,很是傲人地答道:";雖然他很厲害,但要真的動起手來,我卻是有十足把握,可以殺死他!但要是擒而不殺的話,大概也只有五成把握吧!如果他們四人一起……恐怕再多個我,也是夠戧能與之一戰。";
墨靜兒道:";卻沒想到呂大才子這幾月之間,竟然有如此迅猛的進步。當日小說家宗地初見之時,雖然你能敗去那道家楊朱學派的長老,但挺多也只是地境聚液的修爲,沒想到三幾月時間,你竟有信心打敗擊殺,達到地境結丹階段的安全錘。";
呂不韋點了點頭,低嘆一聲,";半個月前,我與秦國武安君有過一場切磋,使我的修爲有了不小的突破。";
墨靜兒聽了大爲動容,藍寶石般的眼眸眨了眨,望着呂不韋柔聲道:";能與名動天下,地境地劍雙xiu的武安君一戰,還能活着回來,你也的確有說此話的資本。就算是六合之人聚齊,也不敢說能與武安君白起一戰,而平分秋色。";
呂不韋聽了墨靜兒之言,才明白在世人眼中,白起的修爲是多麼的驚人。如此看來,自己能於其一戰而不死,完全是白起讓着自己太多,才能讓自己有與他人吹噓與之一戰的機會。
想到這裡,呂不韋不得不嘆聲道:";那是武安君謙讓於我,不稀與我這後生小子一般見識!";
墨靜兒沉默片刻,沉聲道:";其實這寶圖內的東西,是上古留下的神物之一。此事非但玄妙異常,而且還牽涉到幾代人,錯綜複雜的恩怨情仇,現在靜兒只可以告訴你一個簡略的大概,細節待有機會再和你詳說。";
其實就是墨靜兒不說,呂不韋也能想到。那天境顛峰之人,交拖給墨子這開宗立派大宗主保管的東西,又怎麼可能是平常的金銀財寶等俗物。必然會是不同尋常的名貴之物。
聽到墨靜兒所言,正好切合了自己心中所想,呂不韋點了點頭,卻也沒有再去詢問其中細節。
墨靜兒移轉嬌軀,面向着呂不韋雙手環膝,姿態寫意而又有着一絲的放縱,美目深注着面前英俊的呂不韋,幽幽說道:";當世之中勝傳的天神留傳之物,只有區區七件而已。盤古開天斧、女媧補天石、后羿射日弓、伏羲八卦圖、軒轅秉爭劍、顓頊滅世戟、帝嚳裂地棍,是上古的七大名器,也是七大神兵!七器出山河動,神兵起天下亂,改朝時血成河,換代日億魂滅,英逐鹿梟稱霸,生靈塗妖魔炭……但這並不是全部!在七件神兵之外,還有着一種依附於其中某一神器之下,數量超過了七件神器總數的神物。";
呂不韋聽了,心下大駭不已,好奇的問道:";這也實在太過駭人聽聞了吧,竟然還有一種上古名器?!而且數量還要在七大名器之上!這事聽起來,簡直是玄之又玄,讓人實在很難接受!";
墨靜兒皺眉道:";這也正是六合八荒之人,如此重視這寶圖的原因。只要得到這寶圖,就能按照上面的路徑,尋找到這數量巨大,威力不亞於七大名器神兵之物。";
呂不韋聽得已是砰然心動起來,俊臉微紅地自嘲道:";靜兒小姐請勿再說,再說下去,我呂某都要對這寶圖升起窺視之意了!";
墨靜兒眼神轉柔,輕輕說道:";其實你要是想要的話,靜兒隨時都可把這寶圖送於你的!";
呂不韋愕然望着墨靜兒,見她神色嚴肅,不像是開玩笑,忙解釋道:";靜兒小姐不要誤會,我真的沒有窺視之心,只是對此十分好奇而已。";
墨靜兒微喟,紅潤的小嘴撅了起來,對呂不韋說道:";你當我是在和你開玩笑嘛!我說的是認真的,只要你想要,靜兒真的隨時都可以把這寶圖給你!";
呂不韋尷尬一笑,好奇問道:";靜兒小姐,這話讓不韋聽着,心裡很是感激,但無功而受祿之事,不韋還沒有如此厚的麪皮爲之。";
墨靜兒很是惋惜的搖頭,嘆道:";沒想你卻不想要這人人聽聞,而都想搶奪的寶圖,看來靜兒真是自作多情了!這寶圖其實有着一個附帶的條件,就是得圖之人,必須娶我!";
呂不韋失聲叫道:";你說什麼?";
墨靜兒目光停留在遠方的瑞雪之上,幽幽續道:";十年前,那位世外高人將此寶圖,託付給我父親保管之時。在圖上下了禁制,想要窺視寶圖的全貌和秘密,必須要用我的處子破身之血方可。那位世外高人還說,如果遇到我喜歡的人,這寶圖就是他送給,我和我喜歡之人的新婚賀禮!";
呂不韋思索良久,皺眉問道:";不對啊,竟然如此,那這寶圖就不是那人託付你父親保管之物,而是間接通過你父之手,打算送人才是!但六合八荒之人,爲何會知道此寶圖的存在,而且還會知道,寶圖需要的破解之法呢。";
呂不韋已是想起,當初安全錘四人在山間小亭會面時,安全錘所說,他只要帶走墨靜兒,寶圖可以不要。這就說明他們早就知道,這寶圖需要墨靜兒的破身之血,才能完全展現其中的奧秘。
墨靜兒點頭道:";他們當然知道,因爲當年那人是當着六合八荒之人的面,把此圖交給我父親的,而且此圖十年之後纔會生效,也是他告訴六合八荒之人的。";
";什麼?";呂不韋猛的跳起,他現在實在很懷疑,那所謂的世外高人的居心。當下說道:";這高人行事也太不妥當,不知他居心何在。對了,靜兒姑娘,這十年之期,爲何你父墨子先生卻沒出現,而是由你來此呢!";
墨靜兒很是失落地道:";其實十年之前,我父就已開始隱居,帶着我和母親在越地歸隱山林。但不知爲何,六年之前,我母親的師妹,也就是我師傅繡家宗主杜繡娘,突然應我父親之請來到越地,把我帶到了邯鄲。這六年來,我都沒有見過我父母一面,也不知他們爲何不肯見我!";
呂不韋聽到這裡,更是狐疑起來。
這墨子夫妻拋棄女兒,託付於他人照料,六年來兩人卻從不探望,其中大爲蹊蹺,難道是墨子得罪了什麼厲害仇家,所以才……
呂不韋想到這裡,晃了晃頭。
這墨子的仇家就算再是厲害,只要墨子在中原一聲令下,那些分裂的墨家弟子,保證都會馬上站到他的身邊,爲這不世豪傑的宗主,捨生忘死一戰!
見呂不韋那思索的樣子,墨靜兒輕笑兩聲,拉着呂不韋的衣服,帶着他向柿林之中走去。";我帶你去處地方,這是我父親與我母親,當年相識之處,對我的意思甚爲重要!";
呂不韋見她如此說話,再見到那雙明豔照人的藍寶石眸子,那還有拒絕的可能,只得更着她,默默向前行去。
墨靜兒推開石屋的木門,別過俏臉來,微笑着對呂不韋道:";呂郎請進!";
呂不韋怔了半晌,才跨過門檻,步入屋內。屋子之內以竹廉分作前後兩進,麻雀雖小,卻是五臟俱全,傢俱雜物等一應家庭的必須品,無不齊備。窗明几淨,清幽怡人。
墨靜兒淡淡道:";這是我母親少女時所居住之地,我現在每年都會回來住上幾日,以撫慰心中的父母的牽掛。";
呂不韋知她睹物思人,不由輕聲撫慰道:";靜兒小姐切勿傷感,我想你父母多年未來見你,可能是有其他之事纏身,所以纔會……";
墨靜兒淡然一笑,請呂不韋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卻揭簾步入內室之內,並淡然說道:";此地對我父母十分重要,當年我小時候,我們一家三口每年都會來此住上數月。但六年之前開始,我每次來此,都沒有見到人跡,就連屋子裡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沒有。我想,我父母可能已是不在人世了。";
呂不韋透過布簾望進去,隱約見到這擁有着獨特異國情調的美女,正在內室榻旁的小几邊坐下,背對着他。而面對着一面擺在几上的圓形銅鏡,濛濛朧朧間,一切都被布簾隔去,卻更強調出她那曼妙的體形和卓絕的身姿。
呂不韋嘆息一聲,輕聲安慰道:";其實人難免會有分別之時,哪裡可能永遠都膩在一處,想要永不分離,除非突破天境頂級階段……";
說到這裡,呂不韋卻停了下來,一個有些荒謬的想法,在他腦海裡升起。望着墨靜兒那美好的身姿,呂不韋斷斷續續地猜測着道:";難道……墨子老先生夫婦,已是突破了天境的二體合一階段,而到達了仙人境界!";
墨靜兒聽了呂不韋所言,美好的背影無端地顫抖了一下,接着卻苦聲道:";呂兄真會開玩笑,這等安慰的話,你都想得出來,真是……";
";不,這絕對很有可能!";呂不韋很是嚴肅地打斷了墨靜兒的話,鄭重其事地道:";我想當初墨子先生之所以隱居在越地,就是爲了達到突破之時,好能直接南下,去海外之地與那裡的仙人同聚!";
";海外之地,有仙人存在?";墨靜兒對於這一話題,好象知之甚少。
其實這也難怪,呂不韋能夠知道這些方外之事,還要多謝那便宜師傅,訓龍氏劉天涯,不然他對這海外仙人之事,也是毫無所知。
呂不韋見她不瞭解這些,只好耐心的講起,自己從師傅訓龍氏劉天涯處,得來的珍貴海外信息。
墨靜兒聽了呂不韋所言,對這一說法,也是開始懷疑起來。
呂不韋卻問道:";當年,也就是十年前,你父和你神秘的世外高人,以及六合八荒之人,糾葛到一起之事,你可否對我詳細講講。我也好分析下墨子先生,是否有云遊海外的可能。";
墨靜兒恩了一聲,開始對呂不韋講解起,十年之前的往事……
當年,墨靜兒還是七、八歲的一個垂髫小童。跟着父母一起從齊國臨淄向南而行,其母懷念當年居住的這處小屋,所以一家三口,順路來到了這裡。
卻沒料到,才一來到山下,就遇到了十幾個高手,瘋狂亂鬥。而亂斗的核心卻是一垂垂老矣的老叟。墨子見之,出手阻擋起這夥不知來路的高手。
這些高手,就是十年前的六合八荒之人。十四個達到地境邊緣之人,一起聯手與墨子大戰了一夜,最後去被墨子而敗。
這時,那老叟站起身來,面對着山上流下的溪水,輕拍一掌。卻見那從高向低流淌的溪水,瞬間凝住不動,而後轉而由低向高流去。
這時墨子和六合八荒之人,才知這老者已是達到天境顛峰的不世高手。別說是六合八荒之人,就算加上已達天境的墨子,也不會是這老者的十招之敵。
老者望了衆人一圈後,說道,這不亞於七大神兵之下神物的寶圖,從今以後就叫給墨子保管。
並對六合八荒之人,說了此寶圖十年之內,得去也是無效之後,就讓六合八荒之人離去。
墨子一家三口,在這小屋居住的時間裡,墨子每日都會去山頂的那樓宇,向老者求教問道。一月之後,那老者飄然而去,墨子也就帶着家人,繼續南下越地。
至於墨子和那老者,在這一月之中,都談論了些什麼。只有他們兩人知曉,墨靜兒的母親好奇問之,墨子也只是笑着搖頭,連說: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這樣的怪話。
呂不韋聽完,沉默下來,越發覺得這事透着古怪,自己卻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來個頭緒。只好不去想這複雜的問題,而打量起這小石屋來。
這小石屋,位於那神秘的四季如春的漆黑山峰之南,背靠着山峰流淌下的飛瀑小湖。受了此山的影響,屋前周圍也是四季如春,果樹婆娑,景緻極美。
墨靜兒見呂不韋不再談這話題,也靜默下來,拿起梳子,爲自己那金絲般閃閃發亮的長垂秀髮,輕柔地梳理起來,動作姿態柔美至極。並淡淡地道:";等下,我給你煮些食物來吃如何?不知,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菜色。";
呂不韋聽了墨靜兒恬靜的話語,心中卻涌起溫馨寫意的感覺。就像是和結髮多年地嬌妻,共處安樂的小窩之中,隔着簾布閒話家常,談論着吃喝用度等世俗的話題,這種感覺實在是非常的新鮮。
呂不韋對這氛圍很是喜歡,想也不想的接口道:";吃什麼都無所謂,但重要的是看和什麼人一起吃。我這人不太講究吃喝穿戴之事,你看着拿主意就好,這事聽你的!只要是你做的食物,什麼我都喜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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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呂不韋答的很是熟練,畢竟如此問題,他在前世之時,幾乎天天都會被妻子問到,所以回來起來格外的嫺熟。
呂不韋也在不知不覺間,彷彿回到了前世,把墨靜兒當成了自己的妻子。
墨靜兒聽了呂不韋的回答,愣了一下,接着藍寶石般的大眼睛,彎了起來,本就濃密厚重的睫毛,更是變得毛絨絨起來,她輕聲笑道:";既然這吃喝之事由我作主,那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呢?";
呂不韋一邊聆聽着屋外那小瀑布之水,落在湖中的靈動之聲,一邊隨口答道:";想問就問,自家之人,客氣什麼!";
墨靜兒卻不知道,此時的呂不韋,還緬懷在前世的回憶之中,錯把她當成了李博威的妻子。聽到呂不韋的自家之人,墨靜兒面上紅了起來,輕聲問道:";敢問呂郎,在過去的歲月裡,是否有很多的女子,對你傾情依戀呢?";
呂不韋正想公式話的回答:過去自然有着許多女孩子,爲我朝思幕想。但我既然選擇了與你結婚,心裡、身邊必然永遠只會有你一個女子!既然選擇了你,我自然也就會對你永不變心,堅守這份執著與至誠!
但呂不韋卻及時的清醒過來,從對往事的緬懷之中,回到了這戰國亂世之地。
呂不韋被墨靜兒的問題,搞得略微愕然起來,琢磨了下後,說道:";我從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也該沒有這種事吧?";
墨靜兒見呂不韋猶猶豫豫的回答自己,心中不悅地嗔道:";終於發現你這人不坦白的地方了。暫時不與你計較這些便是;卻讓靜兒再把這問題反過來問,呂兄見過的女子之中,有哪些美人兒令你傾心相戀呢?";
呂不韋聽了之後,搖頭苦笑道:";靜兒小姐的問題,實在刁鑽難答,呂某實在不知如何回答纔好!這愛美之人,人皆有之!我自然希望每個貌美如花的女子,都會傾心於我。所以能令我傾心的女子,實在是太多太多!";
墨靜兒手上拿着的梳子,突地僵住不動。接着她已是噗哧一聲,嬌笑着俯在几上道:";你這傢伙此話,卻保證是你的肺腑之言,很符合男人的天性。你何時又變得如此誠實了呢!我看呂郎這花心大少,將來定然妻妾成羣,豔福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