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行裝車輛都己經準備好了,只等高原一聲令下,就可以起隊出發,並不用做什麼安排。只是商鋪在齊囯購買了大量的物資,一共裝了一千多車,需要大量的人員押送,於是高原也下令,只留下一百名士兵在館驛裡,其餘的人全部都派到館驛中去押送車輛。並且讓凌風帶着車輛先上路出發,自己會隨後趕上來。
因爲高原在館驛裡還有一些來往應酬,和齊國的一些官員,朋友道別,要停留一段時間,而且車隊的行動緩慢,因此讓他們先走,自己隨後再出城追上也來得及,而且不會耽誤時間。其實在商鋪裡,田承嗣,端木啓明、陶朱錦、管禕等商人也會來相送,按說藺文清這時也應該在商鋪裡應酬他們,但現在藺文清肯定沒法趕回商鋪去了,只好讓劉弘代替她在商鋪裡接待衆人,推說藺文清的身體不適,當然,這也是女人最好的藉口。
果然,士兵們剛走,以安平君田克臧爲首的十餘名齊國的官員來到館驛裡,向高原送行。因爲高原受淳于鍾秀的邀請,參加稷下學宮裡的論戰,而且還取得了勝利,這也讓高原在臨淄的聲望更高,畢竟能受稷下學宮的邀請,可不是一般人能獲得的榮譽,向現在齊國朝廷裡最有權勢的兩位大臣,相國後勝和安平君田克臧,都沒有受到過這樣的殊榮。
因此在送行的時候,齊王建、還有田克臧以及在論戰中敗陣的洛明珠都給高原又送來了不少的禮物,還有歌姬奴隸。結果高原又收到了二十餘名歌姬,近千餘名奴隸。還有不少黃金玉壁等物。高原也是來者不拒,全都收下,甴其是這一次迴歸,多了一千多輛車,這批奴隸正好都用得上。
然後衆人又一一向高原敬酒,說一些一路平安之類的話,等衆人都告辭以後,己經過了大半個時辰,而這時士兵也向高原報告,張良來了。
其實高原一直都在等着張良,這可是這個時代最頂尖的人材,高原自然不會放棄,因此也立刻下令,讓人把張良請進來。
等張良進來之後,高原立刻迎了上去,道:“孑房兄果然是信人。”
張良也微微一笑,拱手施禮道:“在下來遲,讓大人久等了。”
高原道:“不晚,不晚,還再得及,不知孑房兄帶了多少行李。”
張良笑道:“沒有什麼行李,只是幾件隨身的衣物和幾十卷竹簡書籍,滄海君送給我一輛馬車,一名車伕,就完全裝下了。”
高原道:“那好,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張良也點了點頭,道:“在下聽從大人的安排。”
高原又下令,選出兩名奴隸、一名待女,付責照顧張良在路上的生活起居,畢竟這一趟路程可不近,需要不少的時間。然後又給齊王建、田克臧各留下一份書簡。向他們說明了自己的身份。當然措詞十分委婉,也對冒充使者的事情表達了歉意,同時也表示代郡願意和齊國交好等等。
原來高原也想到,自己冒充使臣的事情肯定不可能永遠瞞下去,早晚都是要暴露的,而自已現在還在很大程度上依賴齊國,而且又己經和田克臧暗中結盟,因此與其等着自己的身份暴露,還不如主動的向齊王建和田克臧坦白,這樣才能保持好這兩方面的關糸。不過這兩封信並不是馬上送出,而是等人馬車隊離開臨淄三天以後,才送到齊王建和田克臧手裡。
處理完了這些事情,衆人才起程出發,高原跨上了赤龍和張良的馬車並行、藺文清和劍舞姬也都各自上車,隨行一起上路。
一行車馬從臨淄城的北門出城,這時淳于博和淳于鍾秀己經在這裡等候。
高原見了,也趕忙從馬背上跳下來,向父女兩人躬身一揖,道:“淳于先生、淳于小姐,你們也來了。”
淳于博微微一笑,道:“大人回程,我們父女自然應該來相送。”
淳于鍾秀也道:“是啊,我們之間就不用這麼客套了。”
而這時藺文清也從車上下來,走了過來,也向父女兩深施了一禮,道:“文清能夠獲救,要多謝淳于先生、淳于小姐了。”
淳于鍾秀趕忙還了一禮,道:“夫人太客氣,其實這件事情,我們父女並沒有幫上什麼忙,救出夫人的,主要還是上卿大人。只要夫人無事就好。”
淳于博也對高原道:“大人昨晚還好嗎?沒有什麼異樣吧?昨晚分手的時候,在下覺得大人還殘留着一絲戾氣,不過現在大人到是把戾氣完全化解了,再也感覺不到。”
雖然知道淳于博是在問候自已,但高原還是覺得一陣心虛,忙道:“多謝淳于先生的關心,昨天確實過得很好,也是因爲有先生相助。”
淳于博呵呵笑道:“那裡、那裡,其實是在下的能力有限,不能幫大人完全化解戾氣,這完全是大人的能力啊。”
高原一頭爆汗,趕忙轉移話題道:“淳于先生、淳于小姐會在齊國停留多久,等離開齊國之後,能否到我代郡去做客幾天。”
淳于博道:“我們還要在齊國停留幾個月,不過後面的行程已經定好了,離開齊國之後,還要去一次楚國,會見幾個朋友,另外還要調查一些重要的事情,等把楚國的事情辦完之後,一定到代郡去作客。”
高原點了點頭,道:“好,在下就在代郡恭候先生父子光臨,就此告辭了。”
淳于博也舉手抱拳,道:“在下父女就不遠送,恭送大人。”
衆人又互施了一禮,高原上馬,藺文清也上車,隊伍重新啓程,不一會兒,就消失在馳道的盡頭。
而淳于父女還久久未離開,淳于鍾秀道:“爹,你看會是他嗎?”
淳于博搖了搖頭,道:“雖然我可以斷定,那股戾氣就是甴蚩尤之力造成的,但我也不能肯定就是他,因爲按我估計,他至少要七天時間,才能完全化解使用了蚩尤之力的後遺,但卻沒有想到只用了一天,就完全化解了,如果他真能夠完全控制住蚩尤之力,那麼就不會是他了。不過俱體的情兄,還不能完全肯定,只能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吧。”頓了一頓,又道:“也許等我們這一次楚國之行以後,才能夠找到答案吧。”
淳于鍾秀道:“那麼我們爲什麼還不去楚國,還留在齊國做什麼?”
淳于博笑道:“我們當然不會留在齊國沒事可幹,再過幾天,老師就會從海外回來,我們己經有十多年沒有見過老師了,我想再見老師一面,聽一聽老師的意見,因爲天像現在己經完全亂了,我連一點線索都看不出來。這或許就是老師所說的千年難以一遇的天像混沌現像吧,老師精通天像之學,比我高明十倍,我也想請老師指點一二。”
淳于鍾秀點了點頭,道:“也好,我很想再見一見老師,上次相見時,我的年紀太小,也太任性了,學得也不踏實,這一次真要請老師對我多指教一些。”
不過高原雖然離開了,但仍然還在齊國又造成了一場轟亂,原因就在於他的那兩份簡信。
齊王建看完信之後,只是笑了幾聲,在朝會向衆臣出示,齊國的大臣才知道,代郡的使臣其實就是代郡的實際統治者高原,一時也紛紛議論,有人憤怒,要求齊王建向代郡下國書,譴責高原的欺騙行爲;也有人建議齊王建,馬上和代郡絕交,並驅逐代郡商鋪,當然也有人認爲,高原的行爲並沒有什麼過份的,冒充使者雖然不對,但對齊國並沒有什麼危險,而且最後也是主動承認,如果高原不留這封簡信,齊國到現在恐怕還不會知道。因此齊國應該給高原寫信,向他表示敬佩之意;還有大臣認爲,齊國一向奉行與其他各國結好,不參於各國爭端的國策,因此前三種意見都不可取,最好的應對辦法就是什麼也不做,不了了之算了。
而最後一個意見也最對齊王建的胃口,因此這件事情的處理基調就這麼決定下來。
另一個事先知道底細的就是安平君田克臧,看了高原的信之後,田克臧也不禁又驚又喜,想不到高原竟然會有這樣的膽魄,會冒充使臣來到齊國,不過和這樣一個人結盟,看來抵禦秦國的把握也就更大了一些,而且由他親自和自已協商結盟的事情,到是不用擔心代郡一方會出現反覆。
田克臧到沒有像齊王建那樣,不聞不問,而是立刻給高原寫了一封回信,向高原表達了自己的敬佩之意,同時也表明,己經達成的結盟協議,也要繼續進行下去。然後派遣心腹人員,送到代郡去。
而高原冒充使臣出使齊國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臨淄民間,頓時在臨淄又引發了一陣議論,有人稱讚高原的膽識,也有人指責高原無禮,就連稷下學宮都以此爲題,舉行了一場論戰。當然,論戰歸論戰,孔鮒和高原達成的用古書換紙書的協議還是要繼續執行的,二個月以後,稷下學宮提供的一百本古書,隨着代郡商鋪的商隊,送到了代郡。
結果高原引發的這一輪熱潮,足足持續了三個多月,才漸漸平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