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月又問道:“最近有沒有自己人來到代郡,留下聯絡線索。”
龐卷道:“沒有啊。”
水心月微微皺眉,道:“沒有?”
這時她己經接到了韓騰的通報,知道輔公衍正在趕奔代郡而來,很可能要刺殺高原,韓騰要求水心月密切關注輔公衍在代郡的活動,但不要干涉輔公衍的行動,也不要給輔公衍提供任何幫助。因此水心月也下令,命手下人嚴密關注來往陌生人的動向,一但發現了輔公衍的動向,就立刻報給自己得知。
但算算日孑,這時輔公衍應該己經到了代郡,但到現在仍然沒有發現輔公衍的行蹤,因此水心月也覺得有一些意外,難道是輔公衍沒有到代郡來嗎?
就在水心月沉思的時候,只聽門外一陣雜亂,有人沉聲道:“什麼人?不得亂闖…唉……”
水心月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聽“轟”的一聲,密室的大門被猛然撞開,只見一個身形瘦高,身穿灰衣,一頭長髮的年輕人闖了進來,而在門外的地上,橫七豎八,倒了十餘個人。
水心月的秀眉一挑,正要出手,只見那年輕人的手一揚,一道白光,射向水心月,同時道:“你自己看吧。”
水心月的心裡一動,纖手一招,己將那道白光接在手裡,原來是一塊手掌大小的玉佩,但水心月細看玉佩,身形也不禁微微一震,而這一點細微的變化並沒有逃過那年輕人的目光,立刻道:“你知道我是誰了嗎?”
而就在這時,只見又有十餘人各執長劍,向那年輕人的背後包圍上來,而那年輕人帶頭都沒回,似乎完全不將他們放在心上。
水心月趕忙一揮手,道:“全都住手,不得動手。”衆人聽了,也不由都一怔,只好都停下手來。而水心月又道:“你們都退下,這裡的事情我來處理。”
衆人遲疑了一下,有一個人指着地上躺着的人,道:“小姐,這些人怎麼……”
水心月打斷道:“先擡下去,找郎中醫治,你們馬上退下。”
這時那年輕人又道:“放心吧,他們都沒事,只是現在還不能動而己,等十二個時辰以後,就會沒事了,也用不着去請郎中。”
衆人聽了之後,也都收起了長劍,擡起躺倒在地上的人,依次退了下去。水心月又轉頭對龐卷道:“你也退下去吧。”
龐卷趕忙道:“是。”
而等衆人退光之後,那年輕人雙手一揚,只聽“咣”的一聲,密室兩扇大門自動的關閉起來,而水心月從軟榻上長身坐起,拜伏於地,道:“見過輔公大人。”說着,水心月將剛纔接下的那面玉佩雙手舉過頭頂,交還給輔公衍。
輔公衍接過了玉佩,淡淡一笑,道:“水心月,不必多禮了。”
水心月這時直起腰來,又移到側坐,道:“大人請坐。”
輔公衍也不客氣,在水心月讓開的主位上跪坐下來,道:“你是不是覺得很意外呢,我會突然來到這裡。”
其實水心月的心裡確實十分意外,不明白輔公衍是什麼時候來到代郡的,又爲什麼也不打一聲招呼,就硬闖了進來。不過輔公衍出身於九黎族的高層,從小就被當作未來的九黎族的骨幹人員來培養,在族中的身份甚高,韓騰在沒有獲得蚩尤之力以前,對輔公衍也只有仰視的份,而水心月在九黎族中更是隻能算是底層人員,只被韓騰選中,破格提用,才成爲五神將之一,不過她現在也只能算是韓騰的屬下,和輔公衍還是沒法比,因此道:“是屬下的人員無禮,多謝大人手下留情。”
輔公衍淡淡道:“你不必假惺惺的謝我了,這一次並不是他們無禮,而是我不經通報,就冒然闖進來,還出手打傷了他們,確實是我做得不對。”
雖然輔公衍嘴裡說是自己不對,但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態,都沒有一點愧慚之意,而水心月當然不會真的當他認錯了,因此道:“屬下不敢。”
輔公衍“哼”了一聲,道:“不過我不如此,恐怕就不會這樣容易見到你了。”
水心月怔了一怔,道:“大人何出此言,大人光臨代郡,實在是屬下等人……”
還不等她說完,輔公衍就打斷道:“這些虛辭就不用說了,你以爲我不知道嗎?韓騰一定早就把我要來代郡的消息通告給你了,他當然不會希望我能在代郡做出一些事情來,一定會告訴你們,不要給我在代郡提供任何的幫助,好讓我在代郡一事無成,如果我按正常的程序來找你,你一定會避而不見,讓我碰一個軟釘孑,因此我只能釆取這樣直接了當的方式,打你一個措手不及,讓你根本就來不及迴避。”
水心月的心裡不禁大吃了一驚,她確實是這樣打算的,如果輔公衍真的找上門來,她就以外出有事爲藉口,避而不見,這樣一來,也就名正言順的不給輔公衍提供任何的幫助,反正輔公衍也拿她沒有辦法,只是沒有想到竟被輔公衍一口說破了。
水心月免強笑了一笑,掩示自己的尬尷,道:“大人恐怕是有些誤會了……”
輔公衍淡淡道:“不必解釋了,如果你要證明是我的判斷錯了,那麼就會你的實際行動來證明吧。”
在底層人員中,能夠被韓騰選中,破格提用,水心月當然是有過人的天賦和素質,而在得到九黎族投入大量資源重點培養之後,水心月很快就在族中脫穎而出,終於成爲韓騰部下的五神將之一,實力超過了衆多出身高層的年輕弟子,因此在水心月的心裡,對高層的年輕弟子十分看不起,認爲他們不過是因爲出身好而己,並沒什麼真材實學,但現在看來,自己和韓騰都有些輕視輔公衍了,畢竟能夠被當作未來的九黎族的骨幹人員來培養,當然不會是一個無能之輩。
就像這一次,輔公衍的行動顯然是大大出乎了韓騰和水心月的意料之外,不僅完全猜透了韓騰的打算,而且來到代郡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單刀直入,直接找到了水心月,讓水心月無可逃避,又一口說破了韓騰的打算,將水心月逼得全無還手之力,因此從這一系列行動來看,輔公衍確實值得被九黎族重點培養。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也就不由得水心月不有所表示,因此道:“請問輔公大人,有什麼事情需要下屬去辦,心月一定會盡心竭力,爲大人效力,絕不敢有任何敷衍。”
其實輔公衍就是等着她這一句話,因此立刻道:“今天高原帶領人馬,從代郡出發,你知道他這是去那裡了嗎?”
在這一瞬間,水心月的心裡也閃過了好幾個念頭,輔公衍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有意在試探自己,但在略一思索之後,水心月終於決定,實話實說,因爲如果讓輔公衍真的抓住自己的痛腳,那可就麻煩大了,雖然韓騰是蚩尤之力的繼承者,輔公衍還不能拿他怎麼辦,但韓騰在九黎族裡的根基有限,無法保全自已。因此這時自己決不能冒險,只能先把眼前一關渡過去,然後再通知韓騰,聽從他的吩咐行事。
於是水心月道:“回稟大人,這一次出行,高原在名議上是巡視北境,但實際上是要到白靈族的駐地去,尋救白靈族的幫助。”
輔公衍點了點頭,道:“去白靈族的駐地,就要深入草原,而且高原雖然帶了一些人馬,但數量有限,正是誅殺高原的大好時機,當然,以你們在代郡的這點實力,就算再加上我,也難以對高原造成多大的威脅,不過草原上是匈奴人的地盤,而這些年你們和匈奴的關係處理的不錯,應該已經在匈奴中做了一些佈置,而且高原和匈奴之間好像還有一些冤仇,我們這一次應該可以利用匈奴的力量來對附高原。”
水心月心裡苦笑了一聲,因爲失去了先機,因此面對輔公衍咄咄的逼勢,完全沒有還手之力,而且連說謊都不敢,只好點了點頭,道:“大人說得不錯。”
輔公衍道:“好吧,你們需要幾天的準備時間?”
水心月想了一想,道:“回稟大人,至少需要三天的準備時間。”
輔公衍點了點頭,道:“好,我就給你三天的時間,把一切的事務都準備好。”
水心月忙道:“是。”
輔公衍從軟榻上站起身來,道:“就這樣說定了,三天後的清晨,我會在代郡北門效外等候你們的車隊到來,一起上路啓程。”說着,向門外走去。
水心月也鬆了一口氣,不管怎樣,總算是暫時把輔公衍對付過去了,而且還爭取到了三天的時間,因爲她和咸陽的韓騰之間可以用飛鴿傳書,而且這一次出行,肯定要從雁門郡通過,自巳在雁門郡設有分號,因此可以極時的收到韓騰的回信,知道怎樣應付輔公衍。
這時輔公衍打開了房門,剛要出門,忽然轉頭道:“如果你要給韓騰報信,我可以勸你最好還是省一番功夫,因爲這個時候韓騰已經不在咸陽,因此你發出的信息根本不可能極時的傳到韓騰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