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的勸解白暉聽進去了。
“恩!”白暉點了點頭。
白起很難得說這麼多話,他要完全說服白暉,白起又說道:“當年,吳起爲士兵吸膿瘡,他愛兵嗎?他只是希望部下士兵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去死戰。四衛訓練有多苦,天天都有不知道多少人在訓練中受傷,你不愛兵嗎?”
“打勝仗,帶更多的人回家。我大秦軍規,戰死者家人繼承其功勳、賞賜、爵位。論愛兵,天下誰能與我大秦比。再問四衛,那一個在內心罵過你,他們願爲你死戰。那怕你讓他們吃足了苦頭。”
秦王也在一旁說道:“你自己說過,大爭之世。我大秦必會一統天下的。”
白暉點了點頭,雖然他非常討厭死戰,但也理解白起的意思,當下表示:“明白了,我會說服韓王增兵,不過這次隨韓軍作戰的士兵,功勳、撫卹加三成。”
秦王大笑幾聲:“詔令,加五成!”
白暉走到書桌旁,提筆寫下新的命令書,用印。然後搖鈴後,有親兵入內。
白暉吩咐道:“以最快的時間,送到王齕將軍手中。這是軍中秘令。”
“諾!”
親衛明白,秘令就代表着,就算送信的人死掉,秘令也不能被外人看到。
白暉的親衛離開後,秦王開懷大笑:“這樣就對了,太宰給爲兄說過一句,你問他,心軟有錯嗎?爲兄現在回答你,心軟是罪。”
這是第二個人這麼說了,白暉很無語。
對白暉說完,秦王對白起說道:“白起,你到了吳越之地後,魯國的戰局爲兄派人不斷的聯絡你,你要盯着。”
“王上放心,有臣在。”
秦王點點頭:“穰侯會親自到楚國的彭城坐鎮,白暉不能動,先不說家中不能沒有守家的人,六國也不希望他動,他若是在伊川宅中每日歌舞昇平、酒池肉林六國會很安心。爲兄已經調西乞和前來,帶大河衛精銳兩萬人赴彭城,助你後勤無憂。”
“謝王上。”白起重重的施了一禮。
之後,白起一臉的同情在白暉肩膀上拍了兩下:“苦了你。但爲大秦大業,我們兄弟再苦也要撐着。”
以已度人。
在白起心中,住在伊川宅中不讓出門,沒帶兵打仗的機會,那和軟禁有什麼區別。
這是何等的苦。
秦王也同樣一副勸慰的神情:“白暉,你安心。你想要什麼儘管給爲兄講,若是咸陽沒有,爲兄就向列王討要,他們不敢不給。”
“謝王兄,謝兄長。這幾天我會先說服韓王增兵,然後在洛邑談完七國館的事情之後,就立即返回伊川。這列國想派人到伊川就讓他們派,無非就是眼下天下趁我秦國不攻的機會想擴大自己的實力,又怕咱們大秦插手罷了。”
“恩,苦了你。”秦王拍左肩、白起拍右肩。
秦王臉上還有一絲愧疚之情。
白暉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什麼表情,是要竊喜呢,還是應該竊喜呢,或就是竊喜呢。
鬼才想滿世界亂跑。
要跑,也等一統天下之後,來一次全國巡遊,眼下戰亂不斷,還是待在家裡安全。
至少,這一兩年時間也不用考慮砍人的問題。
想到這裡,白暉又去書架後取出了自己的那根純鋼製作的長槍,雙手捧給了白起。
白起雙手接過後又推了回去:“這杆槍,擺在洛邑。”
“妙!”秦王沒等白暉反應過來就大聲叫好。
槍在洛邑,代表白暉不出戰,同時也是一種威懾力,誰敢在洛邑這裡不服,就打到服爲止。
當天,秦王就請天子令,造黃金臺,然後將白暉的槍供奉於臺上。
白起呢,再次用白暉那把刀練了練,猶豫再三還是掛在腰間,這把刀當真太犀利,實在是好刀,擺在黃金臺有點可惜,所以白起決定帶在身上,隨自己一起出徵。
更何況,白暉身上還有秦王賜的秦王佩劍。
到了他們這個身份,真正上戰場血戰的機會非常非常少。
在秦王請天子詔建黃金臺的時候,楚王聽聞白起已經回來,在徵得秦王同意後,上請天子,將封君的日子改爲立冬的那一天。
天子甚至沒心情去聽這些彙報,一切交給宰執這位太宰去處理。
天子纔是真正在花天酒地,白暉在洛邑抄家又讓他得到了許多好處,而且還送了一副麻將。天子此時心情正好,那有什麼時間去管這些閒事,不如搓八圈實在。
傍晚的時候,原本準備去見韓王的白暉沒去成,因爲衛君到了,衛國雖然是國,但衛卻不能稱王,只能是侯,到了現在,更是從侯貶爲君。
按說法,白暉與衛君平級。
衛君是一國之主,依禮白暉低半級。
可在白暉府上,事實卻是衛君低半級。
更何況,此時的衛君還是一個半大孩子,原本以爲自己還小,不用來到洛邑,結果秦王震怒,嚇的他屁滾尿流的趕緊跑來了洛邑。
結果秦王連見他都不想見,他只能先來見白暉。
衛君見到白暉後,依下見上施禮,白暉卻沒回禮,開口說道:“小姬,你想死嗎?”
“我,我,我是文南公期。不是小雞!”
白暉自己搞了一個烏龍,衛國是姬姓文南氏。
白暉尷尬的一笑:“看來你想活。”
衛君心說,我若不是想活,就不會這麼急着來洛邑了。
進屋後,白暉又說道:“你以爲,是我王在威脅你。錯,事實上是我王在救你。”
“救,救我?”
畢竟還是一個半大孩子,先不說有多大才華,僅是心性就還沒成熟。
白暉搖了搖頭:“算了,欺負你一個小孩子也沒才能成就感,你在洛邑住一段時間,用你的眼睛去看,用你的耳朵去聽,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到時候是否需要我王救你,你自己決定,我唯一可以告訴你的就是,我王不會傷害你。”
衛君傻傻的點了點頭,他不全信,但也信了大半。
白暉吩咐道:“來人,給衛君安排個一個宅子,讓他與隨從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