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龍如此怪舉動,一旁的常遇春不由得疑惑問道:“教主——”
“哦,這段時間我精神不好,想看看自己的臉色,沒什麼的。”這話勉強說得過去,常遇春不疑有他,卻又問道:“教主,此事是不是把朱大哥一起叫過來說說,他對此更清楚。”
“那、那不必了。”不等張龍開口,趙敏插口道。她知道正是朱元璋下毒害了自己和張無忌,如今張無忌武功全失,要等朱元璋過來,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張龍的想法卻不一樣,他從小說中知道,朱元璋雖然用蒙汗藥毒了自己,卻也不敢要了自己的命,一則怕引起明教教衆集體討伐,二則張無忌武功高強,萬一害他不成反被他所傷,也忒划不來。
是以採取這種折中的做法,在暗室前演戲,故意和徐達、常遇春說那些話,以徐常兩人和張無忌的深厚交情想激得張心灰意懶,歸隱江湖,其實他們當時所說的並非是張無忌實爲另一人(張龍自然也知道此人是韓林兒),在小說中朱元璋這一招也真管用,那張無忌原本胸無大志,在這一激之下,還當真拋下了這眼看到手的大好河山,從此不問世事,攜趙敏終老山林了。
偏生張龍來自未來,還讀了一大堆史書,對軍事歷史大有興趣,可以說也是個野心欲極強的人,這回知道自己可以扮演這樣一個角色,早已有了盤算,要利用明教的這些資源,在這個世界大幹一場了,朱元璋這招用在他身上卻是不靈,這是後話。
卻說張龍聯繫目前的處境和當時他們說的話,已然猜到那場戲是演給他看的,這當口朱元璋怕張無忌報復,已然躲了起來,是以不動聲色道:“這主意不錯,把朱兄弟叫來更好商量!”卻把一旁的趙敏急得站到一旁,不再理張龍了。
果然如書中所述,一會兵丁跑回稟道:“朱大帥因爲軍情緊急,前往採石前線去了!”
“那就不巧了,”常遇春有點遺憾地對張龍說道,“是朱大哥打探到韓林兒那廝叛教投敵,來不及啓稟教主就把他扣押起來了,因爲滋事體大,卻也未敢擅做主張,單等教主示下了,詳細情形屬下卻不是很清楚,這會朱大哥不在,看來那廝還可以苟活一陣了。”
這話剛說完,一個屬下趕緊在常遇春耳邊耳語了一番,那常遇春一驚,猛然打了那人一個耳光,“奶奶的,早不說,害我和教主磨蹭這麼久,再說了,教主是外人嗎,讓你在爺爺耳邊嘀咕!”
一邊卻又急急說道,“兄弟,聽說朱大哥派人把韓林兒提到採石戰場去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您看此事該如何辦?”
張龍一聽此事,初時沒反應,雖然那韓林兒對張無忌甚是忠心,但他是張龍而非張無忌,猛然想到韓林兒帶領的義軍在初期曾經佔據了元朝半壁江山,還定都開封直逼大都,正是這樣,元朝才傾全國之力與之周旋,朱元璋等南方義軍也才藉此逐步壯大,要說勢力最強大的義軍,此刻卻是韓林兒而非他朱元璋,此時雖然偶有挫敗,卻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其勢力不會輸於朱元璋等人的,眼見元庭勢危,韓林兒等人又正處下風,那朱元璋等人才有心把這個將來爭奪天下的對手除之而後快。
想通此節,張龍隱隱感到韓林兒將是自己在這個時代爭奪天下的本錢之一,趕緊心急火燎地問道,“走了嗎,什麼時候走的,現在去追還來得及嗎?”那個焦急樣暴露無疑,常遇春卻一旁嘆息道:“枉教主對他愛護之切,此人恁是不學好!”卻又說道:“此刻快馬急追未必追不上,左右速爲教主配馬!”
張龍顧不上其他,趕緊跨上馬去,他沒有騎過馬,卻不知道如何駕馭馬匹,剛一踏上馬背就被那馬顛了下來,一旁的趙敏擔心無比,關切地叫道:“無忌哥哥!”
“敏妹,我沒事,不知道怎麼回事,連馬也不會騎了,你帶我去吧!”他知道趙敏蒙古人從馬背上長大,馬術自然高超,是以說出這話;趙敏見他“變”成這個樣子了,滿臉含淚,應了一聲,輕捷地躍上馬背,一把提起地上的張龍,“駕”地一下,兩人一騎絕塵而去,不過她不想去追什麼韓林兒,輕輕地問張龍道:“無忌哥哥,真要去追那個人嗎?”
“是啊,總不成看他送命吧!”張龍一幅豪氣干雲。
“可我們去了抵什麼用啊,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們這一去不是白搭上兩條命嗎?”
趙敏嘆息一聲,又說道:“你這個呆子,自己變成這樣樣子了,本性卻沒有變,也罷,反正是生是死我陪你就是。”
張龍聽她說出這話,此刻美人在懷,散發出陣陣香氣,頓時無比受用:“這地方可比那地方好多了。”趙敏卻不知道他說的“那地方”是指現代社會,當即說道:“其實只要和無忌哥哥你在一起,在哪裡也是好的!”
兩個人纏綿悱惻,很快被常遇春追上了:“教主,剛剛接到飛鴿傳書,韓林兒尚未上船,不到10里路了,快點可以趕上的。”一邊“駕”地一聲加速前進,趙敏被他這一叫,也加快了前進步伐,她的馬術本來就高,雖然帶着個人,卻絲毫不落在常遇春的後面,三人兩騎瞬間到達長江江岸。
然而他們終究晚了一步,那船剛剛駛離岸邊,張龍焦急地問道:“常大哥,敏妹,怎麼辦,有辦法上去嗎?”
常遇春雖然功夫不錯,但輕功不怎麼樣,卻是上不去,只在一邊對着船上呼喚,不知什麼原因,船上根本無人理他這個大將軍,任他在那大呼小號的;不到十步的距離,趙敏自信可以躍上,但帶上個人她也沒把握了,船越開越遠,趙敏知道時機稍縱即逝,着急地問道,“無忌哥哥,你水性如何?”
“恩,應該可以應付的!”
張龍話音剛落,趙敏一雙纖手已經抱緊他,身形飄逸,用的卻是象模象樣的武當縱雲梯輕功,招數好學內功難就,真不知道趙敏又是如何偷學到手的(這功夫在老金的書中沒提到)。兩人就此向那隻碩大無比的大船躍去。拿捏得還真是不差分毫,那船再往前一米兩人就要掉到江裡了,趙敏長出了一口氣:“終於上船了,無忌哥哥,現在看我們還有沒有命逃走吧!”
張龍自是萬分感動,“敏妹,我知道你對我好,放心吧,無論是生是死,我張無忌是絕不會辜負你的”,他決心不管那麼多了,管她是愛他張龍還是張無忌,現在張龍就是張無忌,張無忌就是張龍,他要全心愛護這個女人!
兩人這一心心相映,兩隻手早已握在了一起,卻看見一個20歲左右的年輕將領徑直走來,兩腿一跪,在那稟道:“屬下郭英參見教主,”他竟然知道來的正是張無忌!
張龍尚未說話,趙敏冷笑道:“來得好啊,郭英郭將軍,剛纔怎麼都不靠岸,是要考驗一下你們教主的武功嗎?”趙敏曾經統令元軍專門對付中原武林人士,自是對這個朱元璋的心腹大將有所瞭解。
“屬下不敢,啓稟教主夫人,船上風大,未及細看岸邊,不知道教主和夫人您兩位趕來了!”神色甚是恭敬,這一下教主夫人叫得趙敏甜蜜無比,卻也不管他是有意奉承還是發自內心,嗔道:“以後長點眼睛,別連教主也認不出來了!”
“屬下不敢!”郭英恭敬無比,弄得張龍有點不好意思,“起來說話吧,我和敏敏隨便看看,如果沒別的事,忙你的去吧!”郭英正要離開,張龍又補充道:“且慢,先告訴我韓林兒在什麼地方!”
那郭英趕緊應道:“是,屬下這就把他押來見教主!”
一會就聽見一個人殺豬似地大叫:“教主,我冤枉啊,我沒叛教,是朱元璋這廝在陷害我,教主您請明鑑,我韓林兒是無辜的!”
那人到得跟前時,張龍發現他長了一張娃娃臉,一幅忠誠老實的樣子,此人小說中對張無忌無比忠誠,對周芷若更是敬若天人,趙敏卻不大喜歡他,一時假裝漠不關心的樣子望到另一邊去,張龍見他雙手被綁,趕緊對郭英命令道:“把他放了,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郭英應了一聲,趕緊鬆綁,隨即退到一邊。
“其他人沒什麼事忙自己的事去吧,我和韓林兒有事要談!”
郭英隨即帶着左右人衆退下,張龍卻和韓林兒交談起來,欲瞭解韓林兒這支北方義軍目前的情況,“啓稟教主,屬下有罪啊!”韓林兒雙腿跪下,向張無忌述說起了軍中的情況:原來韓林兒這支明教義軍發展迅猛,最終威脅到了元朝的存亡,元庭舉全國之力圍攻那是不在話下,更糟糕的是韓林兒這支部隊內部先後出了兩個專權之人,一個是曾在元庭做過官的杜遵道,另一個是劉福通,那杜遵道威脅韓林兒與明教決裂,在故宋首都開封自用國號爲宋,並封文武百官,風光不久卻被劉福通派甲士錘殺,但劉又自任宰相卻把韓林兒又當作了傀儡,偏生張無忌只知道混在女人堆裡,胸無大志,枉有一身武功和一幫睥睨天下的手下,對此等教中大事竟也是渾然無知,張龍不禁鄒起了眉頭:“這個張兄,可是典型的要美人不要江山啊!”趙敏和韓林兒自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那韓林兒剛想再說什麼,船上突然“轟隆”一聲,驚天動地,只幾秒的時間,腳下的船竟自開裂了。
“糟糕!”此刻張龍纔想起來,原來朱元璋怕有人非議自己妄殺教中兄弟,爲了把韓林兒滅於無形,這纔想出這個橫渡長江的計策,欲在江心讓大船解體,使韓林兒葬身魚腹,偏生張龍一急,竟忘了歷史上有此事,一時焦急無比,“這下完了,這郭英等人肯定駕小船跑了,想用一下這韓林兒,沒想到反而搭上了自己的性命”,突然想到趙敏不會游泳,趕緊上前:“敏妹到我身邊來!”話音剛落,一個巨浪猛衝過來,就這頃刻間,這麼大的一艘船恁是解體了,竟容不得說上半句話。
張龍很快被巨浪吞沒,他此刻方纔知道自己那種游泳技術在這江中連自保都沒有可能,瞬間嗆了幾口水,整個人慢慢沉下。
在這時刻,一種奇怪的思維襲上心頭,一些呼吸吐納的口訣充塞在張龍的腦際,張龍依法而做,竟然可以不要呼吸了,幾乎全身毛孔自發和水中的氧氣換起了氣,他不知道,就在這關鍵時刻,潛藏在他體內的張無忌的部分意識終於被激發了,那種換氣的方式卻是九陽神功練就後自然產生的胎息功,是完全可以不用口鼻改用全身毛細血管呼吸的,張龍驚喜之下趕緊在水中尋找趙敏,趙敏就在離他不遠處掙扎,生怕他有事,張龍趕緊把嘴巴對着她吹氣,就這樣抱着她直往岸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