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間屋子裡就只剩下張賢和彭少華兩個人,對坐在長桌的兩頭,張賢用手指輕輕撥弄着點鈔機的過鈔口,彭少華則是在擺弄手裡的香菸。
沉默
良久過後,彭少華率先開口:“你不是來替李弘勝擦屁股的?”
輕輕一笑,張賢淡淡的說着:“我像是給人擦屁股的嗎?”
“那你認爲你像是一個殺手嗎?”
心裡微微一驚,張賢不想去回憶剛纔發生的事情,這是他手上第五條命,也是他殺的第一個女人,但他沒有選擇,如果想要從這邊完成任務又能安全離開的話,他必須這樣做。
“不像嗎?”
把手裡的香菸順着桌面滾到了張賢身前,彭少華將話題切入了主題上道:“我這麼大個地盤,手下不要命的兄弟也多,爲什麼要放棄這裡的生意?”
張賢沒有半點猶豫,開口道:“我說過,你會死在這裡。”
“ok,那你說說計劃”
計劃
如果沒有一個完整的計劃,只是一個虛幻的構想,彭少華會幹掉張賢,張賢此時沒有任何武器在手,但彭少華有,他衣服內抄裡隨身攜帶着袖珍手槍。
“你死是必須的”
擡頭第一句話就讓彭少華的手更靠近自己的衣服內抄位置。
當然,張賢這裡所說的死不是真正意義是死去,如同剛纔那個白衣女人一樣。
“萬幸的是你有一張大衆臉”
不知道是在誇獎還是在貶損,彭少華大概知道張賢的意思了,笑了笑道:“這麼快就找到替死鬼了?”
在他看來是很快,他們早上才見過面,李弘勝今天帶他來那麼眼前這個人顯然也是剛到芽莊,對芽莊不熟悉,對自己的事情也不熟悉,所以纔會劫持一個手下出現在這裡。
短短几個小時時間,他似乎是做了很多事情,有點本事。
“問題不大,明天我會動手,今晚你安排好資產轉移以及你跑路的路線,友情提示一句,錢不要全部拿走,還有路線最好不要利用水路,我相信這裡到果敢距離並不是那麼長”
彭少華追問了一句:“然後呢?我到了果敢就可以像在芽莊這樣了?”
搖頭
這個事情可不是張賢說了算,果敢那邊彭少華有經營的場子,而且那邊多數都是華夏老闆,李弘勝根本滲透不進去,最起碼彭少華是擁有地利這一個好處的,至於天時和人和,那就更簡單了。
“那問題還是回到原點,我爲什麼要走?如果我要你殺掉李弘勝呢,這樣不就簡單了嗎?芽莊從此以後就是我的地盤,我的也是你的。”
誘惑
只可惜張賢不是那種被眼前利益甚至是虛空畫餅就給吸引住了的傻子,點燃彭少華遞過來的香菸,吸了一口道:“原點?那你還是要死,如果我幫你做掉了李弘勝,會有改變,變的是我們都得死”
彭少華此時有點不爽了,張賢是他的對手不假,但現在是來談合作,一旦說到這個話題張賢就不停的擡高李弘勝爸爸的地位,不就是一個大佬嗎?難道自己不是?難道這傢伙是想用這個來當談判籌碼?
“你可以選擇不信”
張賢看穿了彭少華的心思,直接開口懟了上去。
這次,張賢沒有在廢話去提醒彭少華什麼,他該說的也說完了,只等彭少華下決定。
屋子裡再次安靜了下來,大概半分鐘過去,這半分鐘對於兩人來說都很長,彭少華在權衡利弊,張賢則是有點後怕了,萬一彭少華堅持自己可以搞定大父,自己肯定是走不出屋子的。
“嗒,嗒嗒,嗒嗒嗒”
手指停止敲擊桌面的一刻,彭少華擡頭看向了張賢:“我對你並不瞭解,但我想了解你,你說過,你的目的是做掉李弘勝那個敗家子的爸爸,如果你辦不到的話我會把錄音寄出去的,當然,時間你只有一個月”
一個月
彭少華當然不會就這麼答應,他憑什麼聽了張賢的話,甚至是帶着一絲威脅的話就放棄自己的大好江山,所以他也有條件,條件是基於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基礎上權衡出來的,時限。
自己走,暫時去到果敢,然後這個傢伙來處理芽莊的事情,‘做掉’自己過後他會得到很多,一個月時間,回到大父身邊,在趁機下手,這沒毛病。
張賢也認爲沒毛病。
他早就不想過夜長夢多的日子了,知道大父害了自己的父母之後張賢並沒有去追憶,追憶那些如果自己父母現在還活着自己是過着什麼樣的生活,那些人走茶涼冷眼旁觀的親戚又會是什麼樣的態度。
他想的只有一點,不能讓自己的父母白白死去,殺害至親之仇張賢誓死必報。
“好,一個月,明天你去把一個叫黎文生的人帶到這裡來,我相信你會準確找到的,還有,如果你到了果敢那邊遇到一個叫崔成的人,替我照顧一下他。”
在談話的過程中,彭少華一直保持着睿智冷靜的一面,難得的,在張賢提出崔成的事情之後他眼睛裡閃過一絲精光,儘管眨眼消失,但依舊被張賢捕捉到了,彭少華是頭狐狸,他不會被自己牽制,反而他一直在找牽制自己的方法,或許在他看來,這次根本不是合作,而是自己投下的投名狀,以後就該任他呼來喝去了。
對於這些,張賢不去多想,看了看時間,覺得該回去的時候纔想起一件事情:“那條美食街的警察是你提前弄走的?”
看到彭少華點頭,張賢這才安下心來,如果不是彭少華那就是李弘勝了,那就意味着李弘勝已經提前猜到了很多可能發生的事情,那這個人張賢也必須重新審視一下才行,否則真會因爲這個人的演技被騙到。
回到莊園
李弘勝沒有在家裡,樸總管家說李弘勝出去參加一個聚會了,他讓樸總管家轉告張賢今晚好好在家裡休息,明天等着他的好消息。
上樓,剛進入房間樸總管家又來了,說是電話,老爺打來的。
電話那頭的確是傳來了大父的聲音,沒有特殊的對話,只是簡單的問候張賢在芽莊玩的開不開心,隻字未提張賢什麼時候回到首爾的事情,此時此刻,張賢都沒有去懷疑什麼,更不會想的那麼遠。
通話結束,樸總管家拿着電話出去了,準備洗澡,上衣脫到一半手機又響了,褪去衣衫,撇頭看了一眼,電話是徐賢打來的,沒有接聽後短信又發過來了,而且一發就是連着好幾條,感覺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