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不打不划算的仗

到現在,張獻忠也才二十五歲,還有明顯的少年心性,因而他心裡也想過,自己有一萬多大軍,二十四個足編超編大隊,而且高手如雲,已經有了打一定規模陣地戰和攻打城池的能力,很想把西峽縣城圍起來硬攻,過過攻城的癮,但一來覺得,這麼多大軍打一個沒有守軍的縣城,於面子上過不去,再說了,要是硬打,難免百姓不被殃及,算了,硬攻城池的癮,還是放在以後非過攻城癮不可了再去過癮吧,現階段,還是以奇襲或突襲爲主,打這些力量懸殊太大的縣城府城,還是堅持以零傷亡爲目標的奇襲方式吧!

在做決策時,張獻忠按捺下了心中的想硬攻城池的躁動,還是冷靜地做起了決策。

這一次拿下西峽,沒什麼難題需要解決,張獻忠就自己一個人安排了。

張獻忠決定,在拿下西峽的同時,就提前派四路探子,化妝前去打探淅川的情況,等到大軍兵臨淅川時,就可以分析情況,進行佈署了。

然後,派一個大隊,到鄉下去消滅蘇氏農莊,給佃戶和附近百姓分發錢糧,拉回分剩下的糧油物資。

八個大隊圍城,把縣城嚴嚴實實地圍起來,以防有人逃跑和出去傳遞消息,待城裡大局搞定,就進城屠殺所有高門大戶,清理屍體,搜繳錢糧,給百姓分發錢糧。

接下去,縣衙、蘇府、西峽同仁會、蘇記鏢行、陳老爺家的陳府這五處有一定武功實力的目標,就由前五個大隊,也就是劉進忠、王尚禮、王定國、馮雙禮和馬元利五人的大隊,一個大隊去消滅一處目標。

兩家賭館、三家青樓,由第六、第七大隊分別去解決這五處。

其餘大隊,這次沒有任務,就在營地守候,但張獻忠答應,下次安排任務,就倒着安排,從第二十四大隊開始安排任務。

當任務不足二十四個大隊全都出動的時候,張獻忠還是比較注意任務安排的,二十四個大隊,都是他的部下,總不能讓序數排在後面的大隊,感到自己是多餘的吧?

不過這一次,張獻忠生出了一個想法,就是現在自己只有一個第八營,凡行動,總是自己親歷親爲,要是日後果真能夠統帥三軍了,仗打大了,戰線拉寬了,還能不分別派人去完成任務嗎?就像現在,王將軍總是安排咱獨當一面一樣,早晚有一天,手下的將領們,大多都會去獨當一面的,遇上了屬下打不過的硬茬兒,咱不消說該打頭陣,像現在這個西峽,點子雖多,卻沒有硬點子,何不自己安排好後,就跟譚青楊和申老鏢頭就在城外守候着,掌握一下局面就行了呢?總之,這一次行動,沒有能讓自家兄弟受到威脅的對手,那就放手交給屬下去做吧!

想定了後,第二天吃過早飯,張獻忠先派傳令兵去安排了各大隊匠竈分樁,今天中午提前半個時辰吃中午飯,晚飯延遲半個時辰擺酒宴,接着就派傳令兵去通知各大隊正副將領,到中軍帳來開會領任務。

大家到齊後,張獻忠先叫譚青楊通報了昨天在西峽探得的情況,包括各誅殺對象的武功實力、具體位置和鄉下蘇家農莊的地點,然後申老鏢頭又做了補充。

大家聽明白了後,張獻忠說:“各位兄長,大家已經清楚這次拿下西峽的目標情況了,這一次,對手中既沒有很高的武功,也沒有令人生畏的毒物,小弟不用擔心將士們的安危了,所以,決定這一次行動,把任務全部交給兄長們去完成,小弟和譚、申二位兄長,就在城外等後候佳音和處理應急情況了。不過,有兩個問題,一是這一次拿下的這個西峽,沒有軍隊,沒有很強的武功,我們不必派全部二十四個大隊都參加行動,這次從第一大隊開始,依序數安排任務,沒安排上的就守大營,下一次遇有不需要太多大隊參戰的行動,就從第二十四大隊倒着依序安排,讓我們的所有大隊都有機會參加行動,這樣也才顯得小弟做事公平呢,嘿嘿!”

說到這裡,張獻忠掃視了一下衆將領,從表情神色上,看見大家好像很樂意這樣安排,就接着說:“現在,小弟開始安排任務了。第一至第五大隊,依次去消滅縣衙、蘇府、西峽同仁會、蘇記鏢行、陳老爺家的陳府這五家有一定武功實力的目標,一個大隊一處目標;第六大隊去消滅兩家賭館,第七大隊去消滅三家青樓,第八大隊去消滅鄉下的農莊,當然,滅了莊後,要給佃農和周邊百姓分糧食,分剩的再拖回來交到匠竈樁;第九大隊至第十六大隊,以東南西北門爲序,每門兩個大隊,負責圍城,待城裡的上述目標一搞定,你們八個大隊就聽信號進城,把那十幾家大戶全部殺乾淨,然後清理屍體,搜繳錢糧,按標準給百姓分發錢糧,全部搞定後,把分剩的錢糧拉到大營,交給匠竈樁,然後開始吃晚宴!小弟本人、譚兄和申兄,就在南門外等候兄長們的佳音!”

有將領問:“八大王老弟,您打算在什麼時候發起行動呢?”

張獻忠說:“小弟正要說這個事兒呢,開會前,小弟就通知了各大隊匠竈分樁,今天中午飯,提前半個時辰吃,吃完就立即行動。圍城的,還是靜悄悄地行動,進城行動的,立即按自己的屠殺對象,離哪個門最近,就從哪個門進城,總之從四門都同時進城。反正城內沒有守軍,白天也沒有關閉城門,至於怎樣進城,怎樣行動,就由各位兄長自己決定了,這一次,小弟就不做限制了。這個時間行動,正是西峽城裡的人都在吃午飯的時間,能夠讓那些被誅殺的人措手不及,而且因爲吃午飯,要殺的人也很集中,有利於我們行動!衆兄長還有啥要問的沒有?”

“沒有了!”大家都說。

張獻忠說:“那好,各位兄長,就都回自己大隊,趕在吃午飯前,安排好你們自己的行動任務吧!小弟先預祝各位兄長一帆風順,今天晚上的慶功酒宴,喝個不醉不歸!”

於是,衆將領就散去了,各自安排各自大隊的任務了。

營地離西峽城,不過十來里路。吃過午飯,領了任務的十幾個大隊,都按自己的安排和計劃,朝着西峽城跑步出發了。

到了離城四五里地時,就開始分路,圍城的前往圍自己大隊的圍城地段,行動的則朝自己行動最近的城門而去,全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在行動。

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三人,則帶上二十幾個傳令兵,騎馬飛奔,從城西幾裡外繞行,來到了離南門一里多遠的地方,一行人散開,立馬等候,但安排了十個傳令兵回馬盯着身後,因爲,他們不只是到這裡來坐鎮指揮的,同時也要暫時扣下從這裡路過的行人,以免消息過早傳到淅川去了。

按照安排,劉進忠的大隊,一進城就直奔蘇府。

不消說,突然之間,四門都有大量軍兵衝進城來,所有的店鋪和百姓們自然是嚇得趕緊關門閉戶,不知道城裡今天是怎麼了,一個個都嚇得不輕,膽兒大的就在門縫窗縫裡看外面。

蘇府裡面,這個時候,下人、家丁和雜役,約有四十來人,分坐了五桌,都在中院廂房大食堂吃午飯,差不多吃到快放碗了,而蘇家的家人,連直系家人帶長期在蘇家住的至親,一共三十幾個人,分坐了四桌,還在互相敬着酒!他們哪裡想到,滅頂之災已經到來了!

劉進忠的大隊,自然是提前安排好了的,隊伍一開到蘇府大門前,就快刀殺了門子,一衝進前院,就上房的上房,從房上圍住宅院,到中院殺人的,就涌向正在吃午飯的幾十個人,不問清紅皁白,揮刀舞劍間,被殺的人連慘叫都來不及就沒了命,極像很多人圍着宰殺一羣被困在一起的羔羊!殺後院的,自然是挑選出來的十幾個高手,一進到後院,看到正在吃酒的小食堂,就立即圍了上去,舉劍揮刀就殺!

這突入其來的變故,蘇家人全都愣住了,膽小的不知所措,會武功的一時間沒了方寸,但就在他們被突然變故驚呆了的短暫片刻,就連蘇老大、蘇老二和蘇幺妹兩口子,都沒來得及發話和離座出招,就已經一命歸西了!

蘇一舟坐在上首,在最裡面,自然是最後才殺得到他。他雖不會武功,但到底是當官的,心理素質不同於常人,在十幾個人飛快涌進來,又飛快地殺光了坐在飯桌上吃飯喝酒的蘇家全家人,時間雖然也就走兩三步路那麼一瞬間,但他還是明白過來了,就習慣性地怒喝道:“住手!何方來的軍兵?膽敢闖到本縣的家宅裡來殺人,可知該當何罪?來人哪——!”

這時,全蘇府裡面,只還有蘇一舟一個人還活着了,他卻還在喊“來人哪”,劉進忠忍俊不住,笑着說:“嘿嘿嘿,人不是來了嗎?蘇大人有何吩咐?”

蘇一舟這才覺得不對頭,看了看劉進忠,聲音發抖地問:“你、你們是……”

劉進忠眼一瞪,說:“既然你就是‘本縣’,那就驗明正身了!也好,讓你死個明白,要是閻王安排你投生,來世再也別做貪官幹惡事了!告訴你吧,我們是陝北起義軍,專門殺貪官,殺惡霸,滅土匪,殺富濟貧,替天行道的,日後條件成熟了,還要殺了狗皇帝,重建清明世道!你蘇一舟,既當官又當匪,黑心搜刮百姓,手段極其毒辣,惡事做盡,我義軍今天就依天理處決你全家,根苗都不留一個,再把你多年搜刮的錢糧,發還給西峽百姓!蘇狗官,還有啥遺言沒有?”

這蘇一舟,倒還算個明白人,到了此刻,家人已經盡數被殺,自己又手無縛雞之力,說啥都是多餘話了,就閉上眼間,伸着脖子,不說話,不求繞,等着挨刀。

“你的首級還有用處,本將還得取下來!”劉進忠說着,一劍割下首級,提在左手上,對將士們說,“走,我們去縣衙那邊看看,看他們殺完了沒有,好把蘇狗官的首級掛在縣衙大門頂上!”

等劉進忠他們來到縣衙時,縣衙也已全都殺完了。

鏢行那邊,看來也殺完了,鏢行的方向,此刻正在升空刺耳的響箭,已經在通知圍城軍兵進城誅殺大戶了!

到響箭升空這會兒,西峽同仁會、全部賭館、青樓,也都已近殺完了。

這一次,義軍不僅以絕對的力量優勢,而且正在吃午飯時刻,毫無徵兆地突襲式殺人,雖然有些會功夫的,但都是在事先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在面臨突變還沒愣過神的時候就沒了命,所以特別乾淨利落,還真是以零傷亡的代價就擺平了西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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