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一中,百年名校,在歷史上江流一中曾經出過很多名人。而現在,江流一中依舊是江流市所有的學校都難以望其項背的頂級存在。江流市本地就有這樣的傳言,只要是進了江流一中,那就相當於一隻腳已經邁進了大學的校門。
每年江流一中考上北大、清華、復旦的學生都很多,最差的也是國家重點大學本科。
王海東在的九七屆的高一二班,更是號稱江流一中的一霸,在江流一中的歷史上爲後輩頂禮膜拜,堪稱是江流一中最有震撼力的一批學生。王海東就是其中的一員,青狐更是其中的名人。
接到電話,王海東想都不想就說:“你們這幫傢伙到底是想幹什麼,聚會?畢業都四年多了,我大學都上完了,你們才商量着要聚會?到底是誰發起來的聚會啊?”
這幫老同學,王海東最瞭解不過,能不聚會那絕對是不聚會的,如果沒有一點特殊的理由,想把九七界高一二班的學生給召集起來簡直是不可能的。
青狐電話那邊估計是在打保齡球,咣噹一聲響之後他才說:“蘇楠楠這丫頭從美國回來了,請客讓我們這幫同學都過去,你說這丫頭走了四年多,好不容易有了這樣一個要求,我們能不答應嗎?在紐倫堡大酒店的二樓酒吧,我已經定下來了。五點半有若是有時間的話過來就成。”
紐倫堡大酒店名字像外國的,其實和外資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這是宋家獨資經營的一家酒店。宋來老先生認爲取一個外國的名字能大把地賺那些崇洋媚外的國人的錢。
王海東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回來那麼多天,也沒有去見見這些老同學,這倒是個機會。
下午五點,紐倫堡大酒店大堂中的唐小令和慕容青青遇到了一輩子都不曾有過的事情,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這兩位可是禍國殃民級的美女,真正的海龜,任何男人在她們兩個人面前都會變得非常紳士,哪怕是成家立業的男士,這點信心唐小令她們還是有的。正當她們如此自信的時候,大廳裡走來一個身穿三十多塊的休閒裝,腳蹬一雙人字拖的男人,可是雷得唐小令外焦裡嫩。
這個可是五星級的大酒店啊!進到這裡來的人不說都是一身國際名牌,但怎麼着也都要得體吧。但這位卻是那種走出自家門口買油條的打扮。更讓人吃驚的是,門口的保安攔住這個年輕人的時候,那年輕人稚氣未脫的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說:“讓青狐那孫子給我出來,看他敢說不讓我進嗎?”
這時,一身深藍色的制服,一頭青絲盤在腦後,略施粉黛,頗有成熟少婦韻味的大堂經理一臉笑容地走了過來。
來人是孔雀,宋來打江山時候的私人秘書,現在紐倫堡大酒店的大堂經理,在這個酒店裡是僅次於青狐兄弟的第三把手,傳說宋來就是爲了孔雀才投資興建了這個大酒店。但是,敢在背後這樣的議論的人,大概多半都被沉到護城河裡去了。
孔雀走過來聲音清脆地呵斥那保安:“一點眼力都沒有,扣你們兩個一季度的獎金,去學習班學習一個星期再說,向許少道歉。”像《列寧與衛兵》那種攔截了領導還會受到表揚的事,拜託只有課本上纔會有。
那兩個保安這才知道踢到鐵板了,忙不迭道歉。門外的門童把這個許少的車鑰匙恭敬地送了過來,最新悍馬加長版的鑰匙,而且鑰匙上還鑲嵌有24K的黃金,許少很騷包地接過鑰匙說:“算了算了,今天看在孔姐的面子上就算了。”這傢伙朝着兩個保安揮揮手,像是驅趕蒼蠅一般。然後,他十分殷勤地對孔雀說:“孔姐,今天怎麼讓你來親自迎接我們?真是榮幸之至啊,要知道是你孔姐親自出來接待,我早就趕過來了。”
徐三金,江流市最大鋼鐵集團——永勝鋼鐵的董事長徐文長的小兒子,號稱是江流市第一花心大少,據說現在交往過的女友都有一個連了。至於那些逢場作戲的,更是不計其數,這一點倒是繼承了徐文長的特點。
孔雀笑呵呵地說:“你這個傢伙啊,死性不改,看來還是欠收拾啊,你們班的花蝶可在這裡,小心一會兒她收拾你。”
花蝶,高一二班最爲強大的女生,天生的女王氣質,也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公主。她那強大的氣場蔑視一切男生,像徐三金這樣的花花大少最是讓她討厭,在上學的時候沒少被收拾。聽到這個名字,徐三金連忙縮了縮腦袋說:“青青也真是的,請她來做什麼?太掃興了。”
王海東慢悠悠地走過來說:“你小子,少作點孽,那麼害怕花蝶幹什麼啊,可見你這個人是惡貫滿盈應該下地獄的。”
敢這樣說徐三金的人很少,可王海東就是其中一個,他不但說了,而且說的還相當順口。
徐三金鄙視地說:“你這傢伙站着說話不腰疼,裝的和一個純情小處男似的,我們學校女生宿舍牆上的那個洞到底是誰弄的?我要是每次都考全校第一,我也不用怕那丫頭了。”
九七屆有四個絕對的天才,花蝶、蘇楠楠、青狐和王海東。
王海東每次都是年級第一名,這一點從來沒有人能夠爭奪過去。而第二名到第四名,一定是花蝶、蘇楠楠和青狐三個人爭奪。徐三金雖然是個花心大蘿蔔,可成績也是排在前十名的,這個成績落到女王花蝶的眼中就不夠看了。對比她學習差的男生,她一向是投以蔑視的目光。可以說,整個級部,甚至是整個學校,除了一直被花蝶視作超越目標的王海東,剩下的都不在女王的眼裡。一直到考大學,王海東都是狀元,一點沒有給花蝶超越的機會,這讓女王很生氣。
王海東笑呵呵地說:“那是我的本事,你把泡女生的時間一半用在學習上,也不會被花蝶這丫頭鄙視了。還好意思說我,鄙視你!”
兩個人說說笑笑進了大廳,看到了唐小令和蘇楠楠,徐三金立刻就來了精神,如果說孔雀是成熟的蜜桃,那這兩位就是春日裡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青澀、誘人。
唐小令脣紅齒白,眉目之間有一種江南少女的婉約之美,一身青花瓷般的裝束更是讓她的身段顯得婀娜多姿。慕容青青的打扮就像是一團火,臉上的妝容也是向邁克?傑克遜看齊,但是那種青春無敵的五官依舊吸引了很多的“牲口”。
一個江南梅雨,一個疾風驟雨,兩種截然相反性格的美人,這種冰與火的融合此刻正安靜地坐在一起。
徐三金巴巴地跑上前去,彷彿都能看到流下來的哈喇子,看的一旁的孔雀直搖頭。徐三金不愧是遺傳了徐文長的基因,對美女的抵抗力幾乎爲零。
就在徐三金想着跟美女搭訕的時候,大廳中傳來了一個響亮的聲音:“王海東,好久不見了。”聽到這個聲音,徐三金一愣,把目標從美女的身上移開。
大廳中進來了一個身材高瘦的年輕人,二十出頭,這年輕人的打扮太中規中矩了,居然穿了一身中山裝,和他的年紀極不相稱,使得他國字臉上顯露出與他年紀不相符的成熟味道。
王海東還是那種無所謂的態度,語氣中帶着調侃說:“林楓,沒想到那麼多年過去了,你這傢伙還是這麼古板。你說你也不是幹部,穿着一身中山裝有意思嗎?”
林楓是王海東的死對頭,雖然學習成績不如王海東,但在商業上卻是天才,高中畢業就賺下了十萬的身價。林家的超市開遍了全省各地,也是標準的富二代。
林楓聽了王海東的話,好像不準備在這樣的事情上糾纏,說:“我的穿着從來都是這個樣。倒是你,畢業之後沒有去做官而做了古董這行,倒是有點讓我意外。這行業真的那麼有意思嗎?”反正只要是王海東喜歡的東西,林楓是一定要唱反調的。
王海東聳了聳肩膀說:“也沒什麼意思,這幾天也就賺了四百多萬。”這話把慕容青青和唐小令驚的一個愣怔,幾天賺了四百多萬,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啊,就算是炒期貨也沒有這樣迅速。
林楓更是不服氣地說:“四百多萬,海東你怎麼也學會吹牛了?我可是聽一些玩古董的朋友說,這玩古董很多都落得個傾家蕩產的下場。”
王海東毫不示弱地說:“這就要看個人的水平了,那是沒本事的人才會有的,有本事的人什麼時候都能撈出金子,很可惜我就是那種有本事的人。”
林楓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說:“好啊,既然你這樣子說了,我倒是準備了一些古董,等會到聚會上我還要請你多多指教。”
看來他是有心要給王海東難看,早就準備好了古董等着讓王海東鑑定呢。在林楓看來,王海東發財絕對是走了狗屎運。
徐三金在一旁哼了一聲說:“林楓你不地道啊,現在不過是同學聚會而已,你卻把功利的成分帶上來了,有本事在學習上壓人家一頭啊。”
小圈子無論哪裡永遠都不會缺少的,九七屆的高一二班,也有小圈子。就像前四名學生一般,基本上算是一個小圈子,學習不如他們的同學很難融入。徐三金是用那種優等生看差生的目光看林楓的,雖然林楓算不上差生。
林楓哈哈大笑說:“三金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班誰能在成績上壓過海東啊,就算是蘇楠楠這麼多年也沒有做到。說來你們三個也是有點‘既生瑜,何生亮?’的味道。我們是不敢指望,而你們是有希望但從來沒做到,相比而言還不如我們。”
這時,蘇楠楠走下樓來說:“林楓,我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你在背後亂嚼我舌根?沒想到多年不見,你一點沒變。花蝶在上面等着你呢,你不想惹她生氣的話還是早點過去。”
一名身穿洋裝,具有標準東方美人氣質的女孩走了下來,脣紅齒白,眼睛明亮且炯炯有神,眉如柳葉,面如玉盤,一頭烏黑的長髮如瀑布般垂落在白色的洋裝之上。
蘇楠楠,高一二班最有希望和王海東在學習上競爭的學生,也是得第二名最多的學生,畢業後直接被幾大世界名校同時錄取,在江流市創造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蹟。蘇楠楠在當年可是江流一中的校花。
林楓聽蘇楠楠說花蝶在等着自己,不禁一陣頭皮發麻,肯定沒什麼好事,晦氣啊!
王海東倚在欄杆上看了看蘇楠楠說:“小楠,你到美國四年沒什麼大的改變,這身洋裝要是穿在花蝶的身上還行,但在你身上好像一幅山水畫突然加了一筆油彩一般一點都不協調。”
蘇楠楠微微一笑,“早說了四年前讓你和我一起去哈佛,但你就是不聽,偏偏說什麼不坐飛機,這理由有意思嗎?要是你和我一起去了哈佛,想來你已經習慣洋裝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我的哈佛校友,北京的唐小令和慕容青青,我的兩個死黨。”
慕容青青倒是很爽快地走過來伸出手說:“你是王海東吧?聽說在高中的時候你一直在學習上壓我們家楠楠一頭。這兩年我們楠楠可是沒有少唸叨你,你不去哈佛太遺憾了。”
王海東禮貌地地握手之後說:“我這個人從小就害怕飛機,不願意出國,因此,就沒有過去。”
慕容青青想不到王海東這個一眼看去很平凡的男生能在成績上那麼出色,他似乎連整個人都有種慵懶的感覺,不像是那種鋒芒畢露的性格。
介紹徐三金的時候,蘇楠楠重點說:“青青,在江流市如果有什麼擺不平的事情可以直接找三金,這傢伙家裡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你別總是動不動打電話向家裡面求援,要是這樣的話,你還出來打工幹嗎,直接回家算了。”
慕容青青微笑着說:“那敢情好,以後要是再有人不長眼欺負我家小令,我讓他後悔的滿地找牙。”
這話讓徐三金聽了有點驚訝,這兩位莫不是有什麼曖昧吧?看唐小令身上的氣質幾乎和慕容青青完全相反。倒是唐小令,到現在也沒有說一句話,彷彿慕容青青是唐小令的代言人一般。
幾人上了二樓之後,蘇楠楠扯着慕容青青說:“青青,你們看我這幾個同學個個不是善茬啊。今天本來想着讓他們來聚聚的,看來卻成了大家鉤心鬥角的場地了。早知道是這樣,我倒不如不組織這個聚會了。”
唐小令皺了一下眉頭說:“楠楠,你的這些同學可沒打算給你留什麼面子啊,不知道花蝶能不能壓住住他們。”
蘇楠楠笑呵呵地說:“這個你們就放心好了。除了海東之外,剩下的沒有一個不怕花蝶的,看樣子林楓今天怕是和海東要有一場龍爭虎鬥了,咱們就只看着,我也想看看海東玩古董到底是真心的還是玩票的。”
大廳之中,花蝶曼妙的身軀慵懶地半躺在碩大的真皮沙發上,精心修着她紫色的指甲。水晶燈下遠遠看去,如同一尊女神般明豔不可方物。
青狐端着酒杯正在和兩個服務員調笑。也不知道青狐說了什麼,引得兩個服務員不時發出陣陣銀鈴般的笑聲。這傢伙長得倒是很有做小白臉的潛質,他也曾經揚言,要是家人再逼他出國留學,他就去吃軟飯。氣的他老子把他禁足了一個月,到最後青狐還是留在了國內。大廳裡第三個圈子裡人數就比較多了,有近二十人,當時高一二班有三十二個人,算是江流一中比較少的。第三個圈子中混的比較好的也不過是一家餐館的小老闆,還在爲車子房子打拼。
其實畢業之後,同學都是有自己的圈子。像王海東這類人和那個圈子的高中同學基本沒什麼共同語言。一個聊着怎麼賺錢買房子,一個聊着紐約期貨原油價格、倫敦時裝週又出了什麼流行服裝,很難有什麼共同語言。好在他們也不是那種在同學面前擺譜的人,相處起來倒也融洽。一盞水晶燈下分割的是兩個世界的人,左右顯得如此涇渭分明。
王海東站在大門口等蘇楠楠進來之後說:“小楠,這一次你做的有點失誤啊,大家剛剛大學畢業,也沒有什麼好的成績,隨便找個飯店敘敘舊也就算了,何必來這個地方?”
蘇楠楠倒是很直爽地笑了笑說:“既然是大家都是同學,如果他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倒是願意幫忙,能伸把手就伸手。”
蘇楠楠控制氣氛的能力還是相當強大的,她不等王海東回答便轉移話題說:“今天既然把你給叫來了,我是想讓你幫我鑑定一件東西。我可沒有考你的意思,我想這件東西你會有興趣的。燕子,把地圖拿過來。”
王海東當然不認爲蘇楠楠會故意給自己難看,雖然蘇楠楠一直很希望能打敗自己,可兩個人之間絕對沒有私人恩怨,倒是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一名身穿黑白相間的職業裝,確實很像一隻燕子的年輕女孩走了過來,手裡捧着一個長約一米的紅木盒子。
花蝶突然湊上前來說:“小楠楠,一幅破地圖有什麼好看的?海東,一會你給我批評批評他,這事情也是她一個小丫頭能參與進來的?”
本來想過來看看熱鬧的幾個同學一看花蝶女王過來了,紛紛退縮了回去了,一直隱藏在角落的徐三金和林楓兩個傢伙也裝作什麼都沒看見。還是不要招惹花蝶的好。
花蝶看了一眼林楓和徐三金說:“你們兩個待在那裡幹什麼,還不過來看看?”既然花蝶開口了,若是不過去的話,那可就是得罪她了。
因此,二十多個同學也三三兩兩走了過來。王海東和大家打了聲招呼,大廳裡面的氣氛纔算是稍微緩和了一下。
王海東,學習永遠是第一名,家庭背景大家也不怎麼了解。除了青狐他們幾個,一般的同學不過是知道王海東的父母是公務員而已。因此,面對王海東的時候,大家的話倒是多了一點,不再顯得那麼拘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