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張好古,王海東剛剛坐下三個警察就來了。
爲首的一個是中年胖子,一晃三搖的,還挺着一個大大的啤酒肚,眼睛彷彿長到了頭頂上,趾高氣揚地說:“找你們掌櫃的出來,我們有事情要找他。”
王海東動都沒動說:“我就是這裡的掌櫃,有什麼事情說吧。”
這警察很是不客氣地說:“你就是王海東?有人告了你,說你涉嫌詐騙,請你和我回去一趟。”
王海東有點傻眼,一時愣在了那裡,有人告他詐騙?過了一會,王海東才說:“有人告我詐騙?誰啊?我可是才接手這個鋪子,就連生意也沒做兩件。”
那人拿出一張紙說:“我是東城區公安局的科長,姓鄭,一名叫陳建國的告你詐騙他的一件翡翠原石,涉案金額上百萬,現在我要帶你回去協助調查。”說這話的時候,這名鄭科長眼神非常冷漠。
王海東頓時就火了,別人告自己也就算了,但陳建國自己可是伸手幫了他一把,就憑他自己開了四塊翡翠原石都沒有開出一點翠來的名聲,他自己都不可能把那塊翡翠原石賣出去。再說了,當時可是讓他自己選的,是他沒那個魄力繼續開石頭才三十萬賣給了自己。
他瞪大了眼睛說:“帶我過去協助調查?你們瞭解事情的真實情況了嗎?知道陳建國和我是什麼關係?我是在什麼情況下把他的翡翠原石買過來的嗎?沒有調查清楚,就要我過去協助調查,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我有權利不跟你們過去。”
那鄭科長臉色一沉說:“我們是沒有什麼證據,不是帶你回去調查嗎?又不是說拘捕,如果有證據早就直接抓你了,還用得着跟你在這裡廢話。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你們這些人啊,哪個和盜墓的沒有關係,沒直接抓你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王海東本來就不爽,聽到這裡更是針鋒相對地說:“你們先把這陳建國調查一下,然後再來問我,要是真的有問題,我保證配合你們。”
鄭科長一拍桌子說:“你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啊!用得着你來教我辦案?該怎麼做我們自有規定。”
這時從門外匆匆忙忙進來了一個警察,原來是胡龍觀古董市場派出所的錢所長,他拉着鄭科長說:“老鄭,我緊趕慢趕的還是來晚了,你過來一下。”
鄭科長一看是老熟人,他很是公事公辦地說:“老錢,不是我不給你面子,這案子還是很大的,涉案上百萬啊,我想給你面子,可這事不成啊。”
錢所長看了一眼已經到爆發邊緣的王海東,拉了一下鄭主任說:“老鄭你還是跟我出來一趟,保證你不會後悔的。”
看到錢所長說的那麼一本正經,鄭主任纔對身邊的兩位警察說:“你們兩個給我看好了,我去去就回。”
錢所長把他拉到外面,看了看左右無人說:“老鄭,你冒冒失失趕過來,知道這聚寶閣的老闆是什麼人嗎?”
鄭科長想了想說:“不知道啊,我怎麼管得了這個,我又不是戶籍科的民警。”
錢所長苦笑着說:“老鄭,你也當了不少年的警察了,腦子怎麼那麼不開竅啊。沒調查過背景就敢上門來,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王海東,王家太子爺啊,你不想做警察了也敢過來抓他!”
一聽說是王家,鄭科長頓時變得臉色煞白:“王家的,我怎麼那麼倒黴,怎麼會碰上王家的人啊。不對啊,王家的那位不是在北京上大學嗎?這可是開古董店的,不搭界啊,老錢我們關係不錯,你別忽悠我啊。”
錢所長跺了跺腳說:“你啊,我忽悠你做什麼啊,這個聚寶閣是陳一龍的鋪子,陳一龍去世之後,這個鋪子就成了王海東的。我知道局裡面來人了,生怕出來問題,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到底是什麼事讓你跑過來了?”
鄭科長哼了一聲說:“我上當了,有一個叫陳建國的人報案說這聚寶閣的掌櫃詐騙了他二百二十萬,我想借着這個案子撈點政績呢。我說局裡面的那幫人怎麼對這個案子一點興趣都沒有,敢情他們是等着看我笑話呢。”
錢所長說:“那個陳建國你先去查一下到底是什麼人,據我知道的情況,這王海東到這裡來也沒幾天,上百萬的詐騙,王家需要這上百萬嗎?也許是陳建國報假案。”
鄭科長畢竟也是多年的警察了,經錢所長一提醒,很快就想到這陳建國報案的時候眼神不對,肯定有貓膩。但眼下怎麼辦?他已經把王海東給得罪了。
鄭科長想到這裡就腦仁疼:“老錢,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你說我該怎麼收場啊?”得罪了王海東,他這警察也就別想當了。
錢所長想了想說:“這事情畢竟還有轉圜的餘地,你也沒有把他帶到局裡去。如果是那樣的話,就算是你們局長都不可能保護得了你。你現在去給王海東道個歉,也別太低聲下氣的,就說你也是接到報案來調查一下的。回去查清楚陳建國到底爲什麼誣告王海東,如果你真把這個事情查清楚,也許能立功呢。到時候壞事變成好事也不一定。”
鄭科長想了一下說:“老錢,怎麼着你也是胡龍觀古董市場派出所的所長,和王海東也算是熟人了,你給我說說情去。”
此刻鄭科長可是有點抓瞎了,想到得罪了王家的下場他就一陣後怕。這個案子一眼就能看出來,王海東是絕對不會騙別人錢的,他根本就沒那個必要。他想要賺的話,那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錢所長可是不願蹚這趟渾水,又不能肯定王海東是不是會原諒他。因此,他想了想說:“老鄭啊,這事情我過來就已有點冒險了,要是我再向王海東求情,萬一他不原諒你怎麼辦?如果我不出頭,我還能給你做個說客。要是連我也搭進去的話,那就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
鄭科長那個後悔啊,這一次怕是升官無望了,能保住現在的這個職位就不錯了。他忍着心中的痛苦走進了聚寶閣。
跟着鄭科長來的兩個警察倒也是有眼力,知道此刻不是他們做主的時候,也就坐在那裡喝茶,算是監視王海東。看到科長過來了,他們兩個立刻就站起來了。
鄭科長非常客氣地走到王海東面前說:“王掌櫃,我剛纔向錢所長了解了一下情況,知道你剛剛從北京回來,我會先回去調查一下陳建國。”兩個警察愣了,這還是我們的鄭科長嗎?怎麼對一個年輕人這麼低眉順眼的。就算是面對局長的時候,鄭科長也不是這般的表情啊。
王海東倒是很不在意地說:“你也不用查了,既然是陳建國,這個事情我已經很清楚了。他是我同學,而且我確實是從他手中買了一塊翡翠原石,三十萬買的,二百二十萬被我賣出去了。”
鄭科長和錢所長兩個人頓時愣了一下,真的有這樣的事情,難道說王海東真的仗勢欺人?王海東看錶情就知道他們誤會了,就把同學聚會的事說了一遍,然後才說:“這事知道的不止我一人,在賭石中我賺的錢心安理得。可能是陳建國覺得自己吃虧了,受別人的蠱惑纔想着這麼做的,你們也別爲難他了。畢竟是我同學,警告一下也就算了。”像陳建國這麼沒有魄力的人一定是受了林楓的鼓動才這麼做的。
鄭科長逃過大難,自然是識趣地離開,回去收拾那些準備看自己好戲的人。
王海東看了一眼錢所長說:“錢所,我來了那麼多天了,可也沒見你到我這裡來啊。聽說你出去了一趟,有什麼重要事情非要你出去一趟啊。”
錢所長像是一個笑面彌勒佛一般說:“是最近有一個案子,說是要一個熟悉古董的警察,就把我給調過去協助辦案了。這不是剛剛回來,就跑你這裡來了。”
王海東本來也就隨口一問,他也知道錢所長是爲了這鄭科長來的。不過有一件事情他真是好奇,他說:“我有件事情正要問你,我外公去世之後,聽說有一些人想打我的這個鋪子的主意,不知道都有誰。”語氣中帶着冰冷,外公向來最疼他,誰要是想動這聚寶閣那就徹底惹怒了王海東。
錢所長小心翼翼地說:“是有那麼兩個人,不過,都是些不瞭解聚寶閣情況的外地人,我第二天就讓手下把他們的古董查了一遍趕走了。王少,我們所裡面可是查了不少的古董販子,你要不去我們那裡看一眼,也幫着我們破破案?”
王海東看了左右無事:“行,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對了,以後叫我王掌櫃就成,別王少王少的,我不喜歡聽。”
王海東倒不是第一來派出所,以前陳一龍也經常被請過來鑑定東西。派出所的警察跟王海東也是熟悉得很,見到王海東紛紛過來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