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憶一聽那紅衣男子說道“神氣”二字,頓時心中一緊,渾身都繃直了,她心中知曉“神氣”定與滴水有關。
那被叫做玉風的灰衣男子聞言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走上前與紅衣男子並排,長憶見他比紅衣男子略微年長,長相十分醜陋,小眼睛鷹鉤鼻,嘴下邊好似沒有下巴一般,只有眼神分外銳利,顧盼之間有如刀鋒。
那玉風示意紅衣男子退後一點,揮手對着長憶的方向便輕拍了一掌。
長憶驚得連連後退,還是未能躲過玉風的掌風,暗道一聲“完了!”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掉進十幾米外的一個草叢中。
那二人見長憶掉進草叢中,對望一眼,不約而同飛身跳進草叢中。
幸好玉風並未使力,而長憶又有滴水護着倒也沒受傷,只是背部着地之處感覺有些火辣辣的,她掉進草叢中便翻身坐了起來,那紅衣男子正落在長憶跟前,長憶擡頭去望他,卻見他神情震驚,雙目放光,蹲下身來雙手握住長憶雙肩,激動的搖晃道:“紫馨!紫馨!我是小哥哥啊!”
長憶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措的望着他,又望望那玉風。
那玉風的醜臉上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長憶頓時明白了,定是這紅衣男子的妹妹與她長得十分相像,長憶心中一動,或許今日靠着這張臉還能逃脫魔界的抓捕。
想到這,長憶換了個神情,甜笑道:“小哥哥!”
紅衣男子聽她喚一聲“小哥哥”,更是激動,一把便將她摟進懷裡,長憶掙扎了一下卻掙不脫他的臂彎,臉上的甜笑也變成了乾笑,心中鬱悶的不行。
玉風卻很是精明,只是初時震驚了一番,現下已經冷靜了下來,他一把拉起紅衣男子道:“小殿下,你認錯人了,紫馨早已去了,這女子絕不是紫馨。”
紅衣男子神情仍舊是很激動,口中道:“可她和紫馨長得一模一樣!”說着便伸手來拉長憶,“我要帶她回魔宮。”
玉風反駁道:“長得一樣並不代表她便是紫馨,鴻羽!你清醒一下。”
原來紅衣男子叫鴻羽。
鴻羽根本聽不進去玉風的話,口中只道:“我不管,我要帶她回魔宮與她成親!”
玉風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長憶道:“也好,方纔神氣便是她身上所發,帶回去就算不成親也是一極好的補品。”
長憶聽了玉風的話,頓時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也顧不上害怕了,破口大罵道:“你這醜八怪!簡直毫無人性,竟要拿我當補品!”
玉風生平最忌諱人提他的容貌,聞言便怒了,提手便想給長憶來一掌。
卻見長憶被猛竄出來的一人帶着腰飛身退去,落在了一丈之外。
長憶定睛一看,竟是九念,頓時激動的的恨不得抱住九念親一口。
原來九念追着那幾個人到了一座山邊,發覺他們只是魔界的小嘍囉,心中知道上當,便原路轉回,卻又失了長憶的蹤影。
四下裡尋不見長憶,也不見魔界之人蹤跡,九念正欲四處查看,卻見城東北角有魔氣一閃,想來正是玉風打飛長憶的那一掌。
九念飛速尋到鴛鴦樹處,見滿地昏睡的少女,以及渾渾噩噩的男子,鴻羽與玉風正圍着長憶,九念趁他二人不備,飛身便奪回了長憶,現下見長憶無事,才安了心。
九念冷冷的望着鴻羽與玉風二人,墨色的衣袍無風自動。
鴻羽輕笑着走上前道:“九念,反應挺快啊!”
九念冷冷的望着他,並不說話。
鴻羽攤了攤手道:“還是這樣不愛說話啊!這樣吧,你將你身旁的女子給我,地上這所有的人我都不要,這生意你可划算?”
長憶聞言連忙滿眼祈求的望向九念,現下所有的希望都在這個悶葫蘆身上了。
九念卻不望長憶,只是伸手將長憶拉過去,護在身後,口中淡淡吐出兩個字:“休想。”
長憶滿心感動,關鍵時刻九念還是靠得住的。
鴻羽並不介意九唸的態度,仍舊是輕笑道:“你可想好了?你是仙君,我二人雖不是對手,可我這次可是帶了許多人來,早已做好了對付你的準備。”
九念一言不發,一手護着長憶,一手不知從何處抽出他那把仙劍,揮劍便對着鴻羽出了招。
鴻羽與玉風同時飛身躲過,鴻羽罵道:“九念你居然帶着月華!”
玉風開口道:“快走。”
二人飛身上了雙首龍獸,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九念也不追趕,擡起劍來看了看,那青色劍身在鴛鴦樹瑩瑩的光亮下,顯得薄而堅韌,透着淡淡的寒光,彷彿有些說不出的氣勢,又如同九念一般孤傲,一望便不是凡品。
長憶心中發虛,沒話找話,討好的笑道:“這劍叫‘月華’?”
九念不看她,靜靜地收起劍,轉身去查看地上的人。
長憶跟在他身後,心中知道九念定是因自己跑了,心中不滿,又開口道:“其實我並不是跑的,我只是好奇鴛鴦樹到底是什麼模樣,便跟在人家後面過來瞧瞧,”見九念仍低頭查看,並不迴應她,又補充道:“我本想着看完便回去等你,誰曉得你這麼快便來了……”
九念依舊不言不語,就當長憶不存在一般,挨個拔那些少女腿上的小刀,長憶見狀也低頭拔了自己腿上的小刀,又跟上去幫忙。
九念收起那些小刀,便施了法,那些凡人便都慢慢醒轉過來,在他們將醒未醒之際,九念便帶着長憶,閃身去了回城的路上。
長憶幾次討好九念,九唸的都不理她,長憶自覺碰了一鼻子灰,心中鬱悶,暗道這悶葫蘆氣性可真大,索性也不再開口了,連那集市都覺得索然無趣,悶悶的跟着九念往回走。
到得春秋居,長憶在大堂便賴着不走了。
今日是賺錢的好日子,春秋居的東家自然不傻,夜宵供應到子時。
店小二一見長憶的髮髻,頓時眼前一亮,這客官原是女子,難怪她邊上那位客官一直拉着不肯撒手,他心中覺得好笑,面上卻熱情的笑道:“二位客官,玩的可還盡興?小店今日有夜宵二位可要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