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那慕瑤在這個要命的當口,竟不曾拿面前的忘憂擋劍,不僅不曾拿忘憂擋劍,她還一把推開手中的忘憂,並且半躍而起,讓原本對着她前胸的星璨直接對着她的小腹刺了個對穿,後又將她直直釘在腳下的山石上。
慕瑤如同風中搖曳的花朵一般落在了地上。
“慕瑤!”餘墨大喝一聲,半空中含怒對着長憶轟下一掌,又飛身上前一把撈起地上的慕瑤。
長憶震驚於慕瑤的行爲,瞬間明白了慕瑤的意圖,原來慕瑤謀劃着弄掉這個孩子,竟是準備好了嫁禍在她身上。
長憶毫無準備生生受了餘墨含怒的一掌,整個人頓時七竅流血,剎那間便萎頓在地,她只看到眼前一片血紅,口中有些腥甜,那好像是血的味道,腦中嗡嗡嗡吵鬧不休,耳中似乎聽到忘憂的哭喊聲……
“長憶!”是九念焦急的聲音響起了。
九念回來了……九念終於回來了……
長憶這覺得心頭一鬆,頓時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餘墨抱着慕瑤急急往西望殿去了。
九念雙目赤紅目眥欲裂,此刻顧不上找餘墨算賬了,身子沒下月華便伸手將長憶撈入懷中,化作一道青光直往上清殿去了。
九念一直接連不斷的給長憶輸送靈氣,護住她的心脈,雲水想伸手給長憶摸過脈,九念如同瘋了一般對着雲水就轟出一掌。
雲水閃身躲過,望着被九念轟成碎片的書桌又氣又急道:“九念,是我!我是你師父!別輸靈氣了,讓我來看看長憶的傷勢!”
九念眼中有了些清明,這才往邊上讓開了一些,卻仍緊緊拽着長憶的手不肯鬆開,雲水擠過去摸了摸長憶的脈,眼看着他的臉漸漸白成一片。
九念一言不發,一雙深邃烏黑的眼只盯着雲水眨也不眨。
雲水嘆了口氣道:“你看顧好她,我先去申墨那尋些藥材,給她練顆留魂丹。”
雲水邊走邊嘆氣,留魂丹服下去,留條性命是足矣了,可這一身修爲廢了,與個凡人一般生老病死,又與死了有何區別?
雲水去了沒多大會便回來,對着九念道:“差三味藥材。”
九念頭也不擡,就好似不曾聽到一般,就拉着長憶的手守在她身邊。
雲水望着他那魂不守舍模樣又嘆了口氣:“看樣子是指望不上你了,我去天庭看看。”
“你別去了,老頭,長憶那個錢袋裡頭有許多靈草靈藥,是原先在生翼境的時候採的,你要什麼都有,”滴水忽然出聲道。
“錢袋?”雲水不解。
“就在她脖子上,裡頭有好多乾坤袋,你都拿出來看看,”滴水又說道。
“好,”雲水一揮手,果然拿出好幾個乾坤袋來,裡頭果然都是滿滿當當的靈草靈藥。
雲水翻找靈草靈藥的工夫,滴水又問道:“長憶身子怎樣了?”
“情況不好啊!這留魂丹只能留命,留不住修爲啊,這餘墨下手也太狠了……哎!”雲水邊翻靈草靈藥邊唉聲嘆氣的。
身旁的九念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突然如同一陣風似的捲了出去。
“誒!九念,你去哪!”雲水丟下靈草靈藥追了上去。
趕到西苑大門外,眼望着九念化作一道青光往西望殿的方向去了,他回頭朝苑內瞧了一眼,估摸着九念去西望殿也吃不了虧,他調轉方向往梨苑去了。
片刻過後雲水便御劍往西望殿去了,疊羽帶着洛玄與飛花匆匆往西苑這邊來了。
雲水趕到之時,九念與餘墨在半空中劍拔弩張,看那架勢就快要打起來了。
餘墨看起來卻好像並不想與九念起什麼衝突,至少現下不想,他在半空對着九念吼道:“九念,你發什麼瘋!我可是你師伯!”
九念如同瘋了一般,也不說話,當下便揮着月華欲對餘墨下死手。
雲水連忙喚道:“九念,回來!”
九念也不開口說話,也不理雲水,便只揮舞着月華追趕着餘墨,就是一副要與餘墨拼命的架勢。
餘墨一邊躲閃一邊氣急敗壞的喊道:“雲水,你到底能不能管住你徒弟?我現下沒空同他打鬥,我的孩子保不住了但我還要保住慕瑤的性命!”
雲水嘆了口氣,站在原地想了想,餘墨將長憶傷成那樣,別說九念瘋了似的要砍餘墨了,就連他也想上去砍餘墨兩劍,由着九念發泄發泄也好,不然他這氣憋在心中早晚要瘋。
餘墨被九念毫無章法的拼命架勢逼的連連後退,見雲水居然站在一旁不說話了,又吼道:“雲水,你那個女弟子害了我孩兒,我殺她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你這徒弟怎的一直與我糾纏不休,你速速將他叫走!”
雲水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了,他付手立在半空,也不再開口了。
二人在半空中一個追一個跑,好不熱鬧。
西望殿衆多弟子在殿上仰頭觀看,一時間議論紛紛,亂的如同一鍋粥一般。
也不知誰喊了一聲“掌門來了”!
底下一羣一臉八卦的弟子們頓時都安靜了下來,靜靜的想看申墨如何能攔下這兩個仙君來。
申墨老遠便看到隔岸觀火的雲水,立到他身畔道:“雲水長老,你的徒兒你怎能袖手旁觀呢!”
雲水嘆了口氣,一臉無奈望着申墨道:“那我能怎麼辦?我也打不過他,長憶現下傷成那樣,他如同瘋了一般,誰也攔不住。”
“那你想個法子將他哄回去啊!這般鬧起來不要一會天君便知曉了。”申墨一臉的鬱悶,這兩個都是仙君,向着誰都不好。
“長憶快不行了,你若是能勸住你勸吧,”雲水想到有些灰心喪氣:“我回去給長憶煉藥了。”
說罷便御着劍沒精打采的走了。
申墨也很是頭疼,但他不愧是一代掌門,幾個念頭一轉便有了法子,他朝着九念大聲喊道:“九念!你師父讓你回去給你師妹煉藥!”
果然,九念聞言便撤了月華,一閃身便朝着上清殿飛射而去了。
“這個瘋子!”餘墨站住腳怒罵了一句。
“餘墨長老,”申墨喚道:“今日之事究竟爲何?”
“上清殿的長憶,她一劍刺穿了慕瑤的小腹,我的孩兒已經沒了!還請掌門爲我做主,”餘墨一頭磕在申墨面前。
申墨大吃一驚,仙君一類的人是從不向別人行跪拜之禮的,餘墨這個頭他可承受不起。
他往邊上一閃,擡手拂起餘墨道:“餘墨長老,那慕瑤公主身子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