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憶看向清霜,想聽聽她怎麼解釋這件事情。
清霜忍不住又落下淚來:“當年有一個女子,她一直喜愛你的父親,但是你父親從來沒有搭理過她,後來你父親因我而死,她便記恨上了我,也不知從何處得知我有了你,並將你丟棄之時,直接告到了我父君那處。”
千洛掏出自己的帕子來,細細的給清霜拭去眼淚。
長憶皺着眉頭,聽清霜說的這麼悽慘,也不禁有些動容。
“後來我父君便逼着我將你交出來,”清霜一臉悽悽切切:“我雖然心中曉得是雲水長老將你撿回去了,但我抵死不認,說不曉得是誰撿了去,我父君大怒,便將我關到了極北之地並且封印了起來,這一封便是幾百年,我也是近日封印破除之後纔回來的,便想着過來尋你,沒想到你都長得這般大了,我父君與母親他們也都不在了。”
清霜說完之後,其餘三人都不曾開口說話,苑中只餘下清霜輕輕的啜泣聲。
千洛自然不會說什麼,只在旁邊扶着清霜,一臉的不忍。
長憶當然也不好說什麼,她只是不時的看向九念,想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態度。
九念只是一直的沉默着,眼睛直視着遠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並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清霜哭了一陣之後,又抽抽搭搭的開口了:“九念,我曉得你心中怪我當年拋下了你,可是我也是不得已而爲之,若是我不這麼做,你恐怕也長不到這麼大,但是我知道這也不應該成爲我拋下你的理由,我已經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不要再跟我計較以前的事情了,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的疼你好好的彌補你行嗎?”
清霜說着眼巴巴的看着九念,九念乾脆垂下頭,仍然沒有開口。
這時候千洛說話了:“九念,當年小姑姑也是沒有辦法才那樣做,你就不要再怪她了吧?我相信,即便是有一絲一毫的辦法,小姑姑也不會選擇拋下你的,我孃親曾跟我說,沒有哪一個母親願意拋棄自己的孩子,你就原諒小姑姑一次吧。”
可九念就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千洛的話一般,仍然定定的看着地面,一言不發。
長憶曉得他心中糾結,叫他接受一個突如其來的孃親,他可能還不怎麼適應,從他緊緊的攥着她的手來看,九念應該還是挺在意這個孃親的。
“九念,你能不能說個話?”清霜實在忍不住了,抹着淚又問了一句。
“日後再說吧,”九念終於開口了,他聲音有些嘶啞,一時之間的還是很難接受這個突然出現的孃親。
清霜又忍不住大哭起來,她原本想着說出所有的實情,九念一定會理解她的,說不定還會與她抱頭痛哭,沒想到她說了這麼多,九念仍然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他的心難道是鐵打的不成?
這不是她養大的,難道就對她這麼冷漠無情,沒有絲毫感情嗎?
清霜不由得想起了雲水,九念是雲水一手帶大的,總該聽雲水的話吧,要不要去尋雲水過來跟他講一講,說不定九念能聽話呢?
清霜正想轉身就去尋雲水,忽然眼角瞥到看長憶正轉過臉看向九念,她看到二人緊扣的十指,心中不由靈光一現。
她想起千洛之前總是埋怨,九念什麼都由着長憶,搞的清霜也對長憶十分的不滿,可現下想到這個,清霜卻彷彿見到了救星,還去找什麼雲水啊?能幫她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長憶,”清霜忽然喚了一句:“我求你個事情好不好?”
長憶莫名其妙的看着清霜,不知她爲何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不敢當,清霜大公主,不知有何吩咐?”
“長憶,”清霜掙脫開千洛的手,往前奔了兩步,一把握住長憶的另一隻手。
長憶被清霜的熱情嚇了一大跳,有些驚駭的往後退了一步,看着清霜道:“清霜大公主,你這是……”
“長憶,你幫我勸勸九唸吧,我曉得他和你感情深,他肯定願意聽你勸的,你幫幫我吧!”清霜一臉迫切的看着長憶。
長憶有些尷尬,臉色非常的不自然,從前,清霜用不上她的時候,總是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就算是不說什麼,長憶也能察覺出她的敵意。
現在清霜有事求到她了,這臉翻的比什麼都快,立刻就換了一副嘴臉,裝作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求她幫忙。
這種用人和不用人兩副嘴臉的人,長憶纔不想幫她呢,長憶立刻開口道:“清霜大公主,我覺得您還是給我師兄一點時間吧,畢竟時間這麼短,這事情這麼突然,他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等她過一段時間想明白了就好了,您還是先彆着急吧……”
“不,我不能再等了,我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他已經長了這麼大了,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根本就不能忍受這種日子了,你幫我勸勸他好不好?”清霜仍然死死地握着長憶的手,今日她絕對不會放棄。
“這……”長憶有些沒主意了,她一向都是個有主見的,可今日這事確實棘手。
若是不管,未免顯得冷血無情,若是管了,她自己心中也不暢快,可真叫人爲難啊。
就在長憶糾結無比之時,清霜忽然又開口說:“是不是要我求你,我求你你才肯幫我說話?那我就求求你好了!”
清霜說着就伸手提裙襬,看樣子想要下跪,長憶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出她是裝模作樣,可總不能等着她就這樣跪下來吧,再怎麼說也算是她的長輩。
長憶連忙伸手扶住她:“這可使不得,清霜大公主,你快別這樣了,我幫你說說就是了,至於我師兄同不同意,還得看他的意思。”
說實話,長憶也有些被清霜感動到了,母親愛孩子就是這麼無私,能讓高高在上的清霜做出這番舉動也是不容易啊。
“謝謝你,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清霜一臉慈愛與感激的看着長憶,可心中卻裝着別樣的心思。
長憶在心底嘆了口氣,暗暗的道我也不需要你的感激,你只要以後對我下手別太狠就行了。
長憶轉臉看着九念:“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