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璇璣要術》也被他用世俗的紙筆,一字一句的寫了出來,對於禁制的理解、理論知識更上一層樓,而且每天使用玄天真氣梳理鄭翠雯的經脈,十年如一日,雖然法力沒有增加,可靈力的使用越發純熟,法力更加精純!
這十年最無聊的就是細鱗和魂獸,劉長青不讓它們隨便出去玩耍,只當有惡人出現或者一些陰邪之物出現,才讓它們出動,所以它們十年時間幾乎沒有什麼變化。書靈好像變成了啞巴,十年時間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
鄭翠雯雖然因爲劉長青的梳理經脈,避過二十歲陽壽的劫難,但在第十年,卻表現出身體遲暮狀態,身體每況愈下,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這十年內,劉長青沒有和鄭翠雯吵過一次架,每一次如果鄭翠雯發火,他都是用憂鬱到底眼神看着她,她就一下子軟了,不在耍脾氣。二人經常一起和鄭元山夫婦逛集市,上廟會,一起漫步夕陽之下,讓左鄰右舍羨慕不已。
就在他們二人剛剛新婚第一個月,曾經有一個叫飛雲門的小型宗門來追查岳家被滅門的事件,劉長青只讓魂獸過去一趟,他們就偃旗息鼓了,再也不敢追查了。所以他們才一直平靜的生活了十年,讓鄭翠雯送走了爹爹,又送走了孃親,避免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傷。
“劉郎,你跟我生活了十年,就沒有感到煩嗎?”鄭翠雯倚靠在劉長青的肩膀上,輕聲道。
“呵呵,雯兒,你說的是什麼話,夫妻二人怎麼會煩?你溫柔漂亮,又孝敬老人,是天下難找的媳婦,我高興都來不及呢!”劉長青呵呵一笑,拍拍鄭翠雯的手道。
“我能多活八年,都是你的功勞,沒有你,我在八年前就死了,也不能爲爹孃養老送終!讓你一個仙人一直陪着我這個凡人十年,真是難爲你了!”鄭翠雯的話石破驚天,讓劉長青愣在當場。
“雯兒,你......”
“劉郎,我時日不多了。我的身體我知道,十年前,全家只有我記得雕像的事情,爹爹和孃親還有小桃全都不記得了,我也以爲是我產生了幻覺,可後來我在集市上又碰到了那個老闆,提到雕像,他還問我雕像一直都好好的嗎。而且集市上還有其他人也都曾經見過雕像,所以我就懷疑是你動的手腳!”
“天生絕脈不是誰都能治療的,我能繼續活下去,全都的因爲你,因爲你是仙人!但你並沒有惡意,對我和爹孃都非常好,而且又救了那麼多人,人們都稱你爲聖手神醫,我自然高興,爹爹和孃親也都高興!劉郎,十年了,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告訴我你的眼神爲什麼這麼憂鬱嗎?十年時間,我的心還化不開你心中的鬱結嗎?”鄭翠雯癡癡的看着劉長青,伸出手在他臉頰上撫摸,就像當年撫摸雕像一樣,輕柔。
劉長青嘆了一口氣,苦笑一聲,真是一個絕頂聰明的女子,心有七巧,於是開口緩緩的把黎仙兒和自己的事情告訴了鄭翠雯。
“她好傻,你這麼好的人居然放棄了,讓我白白撿了十年的便宜,十年,我知足了!劉郎,你這十年是報恩和我在一起,還是真的愛過我?我、我想聽你的真心話!”鄭翠雯擡頭望向劉長青的雙眼,一雙美眸中充滿期盼。
“我、我......”劉長青猶豫了,他不知道究竟是爲了什麼,是感激之情,還是同情?或亦真的有那麼一絲愛?十年時間,黎仙兒的影子始終還在,彷彿烙在他的心房中,無法磨滅,但鄭翠雯也一直生活在他身邊,一起吃飯,一起喝茶,一起聊天,一起散步,和鄭翠雯在一起的十年,是他最輕鬆、愜意的十年,沒有煩惱,沒有爭鬥,沒有血腥,一起都那麼的平靜溫馨,忘記了修仙!
“我......”
鄭翠雯一隻手捂在劉長青的嘴上,搖了搖頭,“不要說出來,我又不想聽了。劉郎,我聽說仙人都會變化的,我看到的就是你的真實相貌嗎?我不想和我生活了十年的丈夫是一個帶着面具的人!”
劉長青點點頭,“這就是我本來的面貌,仙人也是人,也是從世俗之人修煉而來的。”
鄭翠雯緊緊摟住劉長青的身子,“這就好,我知足了。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真正的成爲你的新娘!”
劉長青聽的心頭一顫,彷彿有什麼東西猛然刺到自己的心臟,她什麼都知道了,而自己欺騙了她十年!
“劉郎,能真真正正的吻我一次嗎?我不要幻覺!”
劉長青心中又是一痛,緩緩俯下身子,笨拙的把嘴印在鄭翠雯的櫻脣上,好柔軟,好香!兩行清淚從鄭翠雯臉頰上滑落,臉上卻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血色慢慢消退,生機消失,人軟軟的靠在劉長青的懷裡。
劉長青顫抖着雙手緊緊摟住鄭翠雯的屍體,狼嚎一樣痛哭出來,心被撕裂了一樣,心中的倩影轉過身子,那個黎仙兒的身影已經變成了鄭翠雯!十年時間,三千多個日日夜夜,鄭翠雯已經完全融入了他的內心!
一道魂魄從鄭翠雯身上飄出,緩緩飛向遠方。劉長青吐出奪魂旗就要收起來,書靈卻制止道:“主人,不可。奪魂旗雖然能奪人魂魄,但它是陰寒之物,魂魄入內不久就就會喪失神智,變成鬼物,六親不認,除非......”
“除非是什麼,快說!”劉長青大吼一聲。
“除非是進入幽冥界,在她投胎轉世之前搶奪回來!”
遠處來了一黑一白一蹦一跳的鬼物,一個手裡拿着白幡,一個拿着鎖鏈,正是黑白無常,白無常一抖黑色鎖鏈套在鄭翠雯魂魄的脖子上,黑無常搖動白色引魂幡,搖搖晃晃的向遠處飛去。
“可惡,我要殺了他們!”劉長青雙眼通紅,打出一道法決,奪魂旗立即迎風漲至三丈,魔氣翻涌,卷向黑白無常。
可魔氣中的奪魂絲卻撲了一個空,無功而返,好像黑白無常不存在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劉長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