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離開了我們,那個和我們沒生活多久得孩子,還沒來得及看看世界的美好,生命就沒有了,弟弟去世後,母親沒了半條命,繼父不忍母親身體一天天消耗,決定給母親補補身體。
繼父跟同村打獵的獵手上山給母親打點野味,可是天不遂人願,天空突降大雨,繼父與同行人走散,誤入狼窩,被狼咬了半條腿,整個人都昏迷了,幸虧同村人找到了他,不然就不只是失去一條腿,那連命都丟了。
“轟隆隆”又是一陣雷鳴,又是一道閃電,好像在天空撕出一道不整齊的裂口,大風從缺口呼嘯而來,“嗚嗚”作響。雨不停地下着,下得人心慌,母親在房間走來走去,這種天上山會讓人有去無回的。
天上出現了滾滾烏雲,好似上煙囪裡冒出來的黑煙。緊跟着又是一陣大風,把我家的那一棵槐花樹颳倒在另一棵上,草兒,花兒吹得東倒西歪,站也站不穩。過了一會兒,雨果然下了起來,而且越下越大。
外面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好似一場雨電交響曲,轟隆隆……轟隆隆,攝人心魄。
傍晚的時候,同村人終於揹着繼父回了家,雨水都衝不走鮮紅的血液,繼父經過的地方,宛如一條紅色的小溪,“撲通”我直接暈倒在家門口,雨水沖刷着我的身體,大姐聽見聲音將我扶了進去,我昏昏沉沉睡在牀上,迷迷糊糊聽見家裡有不少人走動,說話的人也不少。
繼父還是離開了我們,腿是被狼活生生的扯斷的,本就失血過多,再加上雨天傷口感染,發了高燒,神仙都難救。
繼父沒有留下一句話就離開了我們,大概是因爲他想弟弟了吧,他去陪他去了,這樣也好。
人下葬的很快,母親專門找了個木匠,給繼父打了個木腿,說人要完完整整的離開人世,她要給繼父補齊了。
母親做主將繼父葬在弟弟的右上方,也算讓他們爺兩有個伴,不至於孤孤單單。
因爲家中事情的接連打擊,我得了失語症,大夫告訴我母親,說不定以後受個大刺激,人就恢復了,這是心病還需心病醫。
自從弟弟和繼父走後,母親的神經也受到很大刺激,整個人開始神神叨叨,總是讓我們叫弟弟和繼父吃飯。
我們害怕極了,趕緊找來大夫,大夫告訴我們說母親年輕守寡本就受了刺激,好不容易生活好起來,又受了更大的刺激,整個人就跟個崩緊的弦,一碰就斷,能撐到現在,已經算是厲害的了。
我們知道母親是爲了我們三個,我們還小,她放心不下。
母親的白頭髮越來越多,整個人像是個泄了氣的氣球,眼中也沒了往日光采,都不能算是人了,只是個不停工作的機器,最好的年華被生活消磨殆盡。
冬天開始的第一天,母親難得睡個懶覺,我們沒有打擾她,她早都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該吃飯了,我去叫母親,怎麼都搖不醒,探了探鼻息,母親還是拋棄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