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外,雲車仙鶴翱翔。而城主府內,一間清幽的雅舍內,嫣紅不屑地哼了一聲,“真是招搖!”
祁繼也聽到了城主高卓的喊話,當即問道:“嫣紅,這個大掌櫃就是你說的死對頭吧。”
嫣紅點頭說道:“沒錯,就是她。總愛裝腔作勢,擺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
祁繼不解地問道:“我聽城主的話,你似乎也是四通商會的人,爲什麼對這個大掌櫃如此仇恨呢?”
嫣紅美目流轉,似笑非笑地說道:“等你一會兒見到她,你就知道了。”
這時,城主高卓來到雅舍,直接推門進來,說道:“正主已經來了,祁繼你隨我去赴宴。紅丫頭,一會兒筵席開始,你自己找機會離開吧。”
嫣紅點頭說道:“高叔叔,大恩不言謝,等有機會,我一定報答你的。”
高卓也沒有推辭,直接點了點頭,隨後,便硬拉着祁繼出去了。
城主高卓身爲金丹修士,身法速度極快。祁繼只覺得眼前一花,便來到了宴客的口花園。
而那架仙鶴雲車,便停放在後花園內。三隻仙鶴靜靜地站在一旁,梳理着潔白的羽翼。而在雲車前,除了那賈越之外,還有個白衣女子。這白衣女子臉上帶着一塊麪紗,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不過只是這一雙眼睛,卻已經是顧盼生輝,恍若星辰降世,遺落下來的兩點光芒。一雙如水的眼眸,只要望上一眼,便叫人沉入其中,不能自拔。
高卓大步走上前去,說道:“沒想到大掌櫃能夠親臨,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啊。”
這大掌櫃輕聲笑道:“高叔叔,莫要開侄女的玩笑了。我只是聽說有中州來人,便想來看看是不是故交而已。”
祁繼聞言一驚,沒想到嫣紅的死對頭,竟然是個女子。聽這大掌櫃話說的意思,應該和嫣紅年歲相差不多,都是高卓的晚輩。
就在祁繼走神的功夫,高卓輕推了他一把,說道:“這位就是來自中州的祁繼。”
祁繼這纔回過神來,說道:“在下祁繼,不知道姑娘如何稱呼?”
大掌櫃看了一眼祁繼,說道:“你叫我大掌櫃便可以了。只是看祁道友面生的很,不知道出自中州何處?”
祁繼在街頭混慣了,說謊比吃飯還容易,當下胡謅道:“還是別說我了,想想我都頭疼。今夜你我初識,可千萬別給我留下一個痛苦的回憶。不如還是說說大掌櫃您吧。怎麼不好好在中州待着,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
大掌櫃看祁繼跟她打起了太極拳,當下也不客氣,直接說道:“我也是一言難盡,不說也罷。我聽說你的家門長輩特意來抓你回去,不知道是哪位長輩親臨。”
祁繼當下擺手說道:“我家姑奶奶而已,平時很少出來,只是爲了找我,才特意出門的。想必你就算看見了,也未必能認識。”
大掌櫃卻說道:“既然是中州來的長輩,我自然要去拜訪,若是失了禮數,丟的可是四通商會的面子。”
祁繼連連擺手說道:“我姑奶奶平時隱居慣了,不願意見生人,你也不認識我姑奶奶,若是見面了,搞不好還會被她臭罵一頓。我看還是算了吧。”
大掌櫃當即說道:“這怎麼能行,做晚輩的去拜見長輩,怎麼能因爲懼怕而不去呢。”
城主高卓見狀,也是插話說道:“那位長輩一路隱藏行蹤,若不是被我撞破,也不會表明身份的。她爲人一向低調,大掌櫃還是不要去打攪她了。”
大掌櫃美目流轉,當下說道:“既然這位長輩如此行事低調,高叔叔又是如何認識的呢?”
高卓面不改色,直接說道:“我當年在中州供職時,曾有幸見過一面。”
大掌櫃順着話茬說道:“能讓高叔叔如此推崇的人不多,侄女有個不情之請,希望高叔叔引薦一番。”
高卓當即面露難色,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了。
祁繼當即上前一步,插在兩人中間,說道:“既然你這麼想見我姑奶奶,我帶你去就是了。”
高卓當即眉頭一皺,不知道祁繼又要搞什麼花樣。
祁繼看着大掌櫃,笑眯眯地說道:“不過,你拜見我姑奶奶,就不能帶着這面紗了。必須把它摘下來,要不然可是會惹惱我姑奶奶的。”
祁繼這話一說完,大掌櫃的眉頭便皺了起來。而高卓的眉心卻舒展開來,因爲他知道這位大掌櫃是不可能摘下面紗的。
就在場面陷入僵局的時候,一個身影突然插在了幾人中間,毫無顧忌地挽起了大掌櫃的手臂,撒嬌道:“然姐姐,你怎麼纔來啊?”
祁繼看向眼前這個少女,只見他一身白衣勁裝,滿頭秀髮高高束起。長的倒也是眉清目秀,脣紅齒白的,不過卻穿着一身男裝。一眼看去雖然是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鬚眉,但卻少了女兒家的柔美氣質。
高卓直接說道:“凝露,不得無禮。”
那女子當即說道:“爹,我都好久沒見到然姐姐了,有好多話要與然姐姐說呢。”
祁繼看着這女子,越看越覺得眼熟,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可就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就在祁繼上下打量這位大小姐的時候,這位大小姐也在上下打量着祁繼,眼神中滿是挑逗的意味,她笑眯眯地問道:“你是中州來的?”
高凝露說話時,一臉的壞笑,總讓人覺得是不懷好意。
祁繼看了一眼高卓,說道:“是啊,我就是從中州來的。不知道高小姐,有何指教?”
高凝露笑眯眯地說道:“我怎麼看你就像個小地痞呢?”
高凝露話一出口,還不待祁繼說什麼,高卓便冷哼一聲,說道:“凝露,不得無禮。”
祁繼裝模作樣地說道:“無礙的,我這人天生一副痞子相,也難怪高小姐會如此說我。”
高凝露撇了撇嘴,沒有再說什麼。
而這時,大掌櫃拉着高凝露說道:“凝露,女兒家怎麼能如此穿着,我陪你去換上女裝。”說着,便硬拉着高凝露,走到了後院。
祁繼眉心微皺,低聲問道:“這大掌櫃對你家這麼熟,可別撞上那位。”
高卓聽了這話,疑惑地看了一眼遠去的大掌櫃和他女兒高凝露,隨後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祁繼見高卓離開,當即擺起了主人家的做派,直接呼喝住一個端着食盒的小廝,“那個誰,你過來!拿的什麼吃的,先給我嚐嚐……”
就在祁繼唧唧歪歪不斷報怨的時候,一個端着食盒的小廝,自己湊了上來,把食盒打開,裡面竟然全是蠶豆。不過這蠶豆卻帶有一股清香,聞一聞,便讓人神清氣爽。
祁繼撇嘴道:“怎麼就一盒豆子。”
那端着食盒的小廝,卻不滿地說:“小子,這可不是給你吃的。”
祁繼擡頭,剛要呵斥這個小廝,卻發現這小廝面目變化,竟然是嫣紅假扮的。
祁繼當下一驚,說道:“我的姑奶奶,你怎麼還沒走啊?”
嫣紅從衣袖中拿出一包東西,說道:“你把這東西,摻在這盒百香豆裡,給那幾只仙鶴吃了,我這就離開。”
祁繼抖開那小包,一看裡面的東西,竟然是一包巴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