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海頭陀與元衝頭陀聽到祁繼的話,皆是一愣,疑惑地問道:“你認識我們二人。”
祁繼說道:“我與二位並不認識,不過卻認識兩位的師弟,元轉大師。”說着,祁繼撐開玄天塔,將元轉頭陀放了出來。
元轉頭陀看見兩位師兄,當即恍如隔世。師兄弟三人一同來封印魔族,結果身死於此,身軀化爲封印的一部分。隨後又被魔族種魔,終日渾渾噩噩,茫然無知。
再次相見,卻猶如相隔千萬年那般久遠。
不過三人都是佛門高僧,萬年未見,卻不像常人那般老淚縱橫。而是齊聲唸了一聲佛號,彼此互相施了一禮,顯得十分淡然。
三人聚在一起,說了許久。祁繼也是識趣,沒有去打擾他們,而是遠遠地站在一旁,也沒有去偷聽。
過了一會兒,元海頭陀對着祁繼呼喚道:“祁施主。”
祁繼聞言,這才走了過來,恭敬地問道:“不知道大師有什麼事兒?”
這時,這師兄弟三人,同時朝着祁繼拜道:“我們師兄弟三人能再次相聚,脫離苦海,多謝祁施主點化。”
祁繼見狀,連忙扶起三人,說道:“三位大師不必多禮,我得了佛門福廕,遇見佛門弟子自然能幫就幫。按照佛門的話說,一切都是緣法。”
元轉頭陀當即笑道:“祁施主果然是個有慧根的人。”
祁繼乾笑了一聲,生怕元轉頭陀再提讓他加入佛門的事情。
元海頭陀則說道:“聽我師弟說,祁施主想要學那阿摩羅識的修煉之法,只可惜我們都沒有學過。不過在那伽藍寺內,應該就有具體的修煉之法。”
祁繼疑惑,“伽藍寺?”
元衝頭陀插話說道:“便是那封印魔族的寺廟。”說着,指了指遠處的寺廟。
祁繼微微點頭。
元海頭陀則繼續說道:“至於施主煉製的八部浮屠,我們雖然無能爲力,不過我卻知道有個辦法能夠幫到施主。”
祁繼聽了這話,頓時雙眼一亮,問道:“什麼辦法?”
元海頭陀緩緩地說道:“我們三人之中,以我修爲最高,隨意在成爲死靈時,我還有些許的意識殘留。其實這次天淵出現,操控我們化爲死靈寇,劫掠四方,這背後是有魔門作祟。這些魔門衆人沒有能力破除封印陣法,便想以陣破陣,所以才需要大量材料,來佈置陣法。而這些材料,是以靈性材料爲主。而施主想要祭煉八部浮屠,正需要大批的靈性材料。”
祁繼聽到這裡,算是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天淵不是莫名其妙的出現,而是有砂之荒的魔門身影。恐怕便是當年那羣魔門弟子,遺留了什麼線索,直到今日被人找了出來,所以纔再次開啓了這地底天淵。
祁繼不禁呢喃道:“難怪我覺得事有蹊蹺,照理說魔族被封印住了,你們身上的符文繃帶,也不應該是自己弄出來。原來這一切都是魔門在背後搞的鬼。”
元海頭陀點頭說道:“沒錯,正如施主所說,那些都是魔門設置下的禁制,以千萬冤魂厲鬼干擾我們自身的意志。雖然我們被種魔了,但是本心依舊是向善的,若是沒有冤魂厲鬼的干擾,也未必會如此狠辣殘忍。”
祁繼點頭,表示對三人的理解。
元海頭陀則是默誦了一聲佛號,隨即說道:“封印魔族的陣眼就在伽藍寺後面的舍利塔林之中,魔族重新佈置陣法,想以魔氣消磨舍利塔之中的舍利靈性,那裡便有大量的靈性材料囤積。不過他們佈置的大陣,魔氣滔天,也在不斷地魔化其中的舍利子,施主若是去了,千萬要小心。”
祁繼點了點頭說道:“三位放心,我也不是莽撞之人。只要潛入進去,學會了其中阿摩羅識的修煉之法,我就會盡快離開這裡,返回宗門,稟報此事,儘快想辦法處理這裡的魔族。”
元海頭陀當即雙手合十,默默唸道:“阿彌託佛,施主慈悲。”
祁繼微微一笑,隨後撐開玄天塔,將三人放了進去。
當三人都進入了玄天塔後,祁繼看着遠處的伽藍寺,只見其中陰魂時隱時現,偶爾還有人影閃過,想來就是魔門弟子。
祁繼想了想,沒有冒然闖入其中。而是撿起了地上,元海頭陀留下的衣服和符文繃帶。
祁繼當即穿戴上了烏黑長袍,將符文繃帶包裹住了全身上下,隨後以鬼神面具改變了自身氣息。將自己打扮成了死靈寇的模樣,全身都是森然的死氣,然後便大搖大擺地朝着伽藍寺走了過去。
這裡雖然是地底天淵,不過面積也是極大。一塊荒土懸浮與岩漿之上,起碼也有百里方圓。
祁繼學着死靈寇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樣子,朝着伽藍寺走去,遇見的死靈寇也是越來越多。祁繼混在其中,倒是也不顯眼。
等到了伽藍寺的門口,只見山門已經坍塌了一半,伽藍寺的匾額已經掉落在地,早就已經是腐朽不堪。
祁繼混入伽藍寺中,倒也看見了幾個活人,想必都是魔門衆人。這些人全身上下魔氣不顯,看上去根本無法能辨別出來,他們就是魔門弟子。
祁繼跟隨着死靈寇,悄然避開了那些魔門弟子。按照元轉頭陀所說,悄悄地朝着那練功碑走去。
伽藍寺雖然已經破敗,不過人就有一部分建築保留着。正對着山門的一處大殿,成了魔門弟子臨時據點,有不少魔門弟子出入。在正殿兩側則是給弟子靜修的禪院,不過現在卻已經都荒廢了。而在伽藍寺深處,一側便是鎮壓魔族的舍利塔林,另一側則是收藏佛門典籍的藏經閣,還有提供修煉的練功殿。
記錄着第九虹橋阿摩羅識修煉之法的練功碑,便在藏經閣與練功殿之間。
祁繼跟隨着一衆死靈寇,緩緩地深入伽藍寺深處,趁着無人戒備時,便突然拐了個彎,來到了另一側,去尋找那練功碑。
這裡沒有鎮壓魔族的封印陣眼,倒也無人把守,死也空曠。祁繼當下便沒了顧忌,大步流星,迅速深入進去。
藏經閣早已經倒塌,其中的佛門經典,估計也是所剩無幾。就算有所保留,經過數萬年之久,恐怕也都已經腐朽了。另一邊的練功殿,其實就是一個廣闊的廣場。雖然還保持着原貌,不過地上的青磚也都已經腐朽,一腳踩下去,只會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祁繼一路急行,很快便趕到了那座練功碑前。只見這練功碑,也是腐朽了大半,前面關於五霞虹橋的修煉之法,早已經坍塌損毀。後面的碑文,也都是模糊不清,不過好在最後一塊練功碑,似乎有陣法加持,損壞的並不嚴重。
祁繼站在這塊練功碑前,仔細朝着上面看去,只見上面全是梵文。祁繼根本就看不懂其中的涵義,只能拿出玉簡,臨摹上面梵文,刻錄在玉簡之中。等到離開了這地底天淵,好再讓元海頭陀他們翻譯過來。
就在祁繼刻錄上面的梵文時,天淵之上,那僅留下一道縫隙的天空,卻突然出現了一對密密麻麻的黑點,似乎有人闖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