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祁繼與天逸子離開大衍國庫的時候,天逸子面容古怪,不過祁繼卻是面露喜色。天逸子帶着祁繼,在大衍寶庫之中,逛了整整一圈。可祁繼卻只拿了兩樣東西,一個雞肋的不死天魔圖,還有一個根本連作什麼用都不知道的墨如意。
天逸子給人皇獻計,就是想以寶物暫且拉攏祁繼。可是結果祁繼只拿了這兩樣東西,其餘的根本就沒多看一眼。
此刻,就連天逸子自己都有些糊塗了,不知道這祁繼是真的視珍寶如糞土,還是根本就是個土包子,不知道里面東西的珍貴。
不過祁繼得到過齊天寶藏,其中寶物必然不少。再看祁繼沾沾自喜的樣子,難道真是他天逸子有眼不識金鑲玉,祁繼撿了寶了,他還不知道。
事實上,也正如天逸子所想,祁繼這次真是撿到寶了。那柄墨如意到底有何作用,祁繼還沒有看透。不過墨如意每次與碎玉接近,碎玉都會產生異動。這就證明墨如意與碎玉有關,肯定是超越天道的寶物,只是現在的狀態就像是光團之中的碎玉一樣,全都被屏蔽起來了。
祁繼樂呵呵地與天逸子說道:“天逸先生,若是沒有別的事兒,那我就走了。”
天逸子聽了這話,連連擺手道:“祁掌教,人皇陛下還有事兒找你呢。”
“找我?”祁繼佯裝詫異地問道:“不會是要把寶物收回去吧?”
天逸子苦笑,說道:“祁掌教,你就莫要再與我開玩笑了,刑王他老人家應該早就已經到了,有什麼事兒,你們當面聊吧。”
祁繼輕笑一聲,說道:“好吧。”
祁繼說完,又看向祁錙,說道:“皇子殿下,我這邊可能還有點事兒,要不你就先回去。”
祁錙一愣,看向天逸子。天逸子微微點頭。祁錙這才說道:“既然祁掌教與父皇還有要事相商,那我就不再叨擾了。天逸先生,還望您幫我給父皇帶個口信,就說錙兒數日不見父皇,心中甚是想念。”
天逸子笑着答道:“好,小人定然把話帶到。”
祁繼在旁,卻在不斷地搖頭,低聲呢喃道:“兒子給老子問個好,還得找人帶話,這皇室還真是悲哀啊!”
祁繼說話聲音不大,但是天逸子卻是耳聰目明,聽得到了這句。而以他的智慧,也是瞬間明白了祁繼爲什麼會如此對待人皇。祁繼自幼淪落江湖草莽,無父無母,孤身一人。對於親情的渴望,要遠遠超出這些經歷過手足相殘的皇子們。
其實在祁繼的心中,應該是十分渴望,能夠找到自己的親人,感受到他一直渴望的親情。可是幾次見到皇室之人,所表達出來的只有冷漠,哪怕父子之間,也沒有多少血脈親情存在。這不禁使得祁繼心灰意冷,對人皇產生了抗拒。
天逸子想到此處,心中也有了譜。他對着祁繼說道:“祁掌教,跟我走吧。我先帶你去見刑王大人。”
祁繼冷冰冰地點了點頭,隨後跟着天逸子再次來到了衍天宮。不過這次沒有直接去弈天殿,而是被安排在了一座偏殿之中,讓他在這裡等待着刑王的到來。
過了沒多久,刑王老爺子就開門走了進來,看着祁繼笑盈盈地說道:“祁掌教,果然沒有食言。”
祁繼連忙站起身來,恭敬地說道:“我騙誰也不能騙您啊。”
刑王笑了笑,拉着祁繼重新落座,跟祁繼東南西北地胡吹亂侃,就是沒有一句話說到點上。祁繼在旁聽着,也是無比的鬱悶。在逍遙福地的時候,刑王也算是把話都說明白了,可是回到了衍天宮,這刑王卻總是扯開話題,就是不說正事兒。
而就在刑王拉着祁繼胡侃的時候,天逸子已經來到人皇的面前。
人皇看着天逸子,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天逸子嘆了口氣,說道:“是個可憐的孩子。”
人皇不禁一愣,“爲什麼這麼說?”
天逸子隨後便將自己一路看到的,聽到的,再加上自己猜到的,全都說給了人皇聽。最後,還對人皇說道:“祁繼這個孩子,雖然現在不願意認你,只是因爲他覺得皇室親情冷漠,不是他心中渴望的。只要人皇陛下,表現出一個爺爺對孫子的疼愛,那祁繼對您的情義,將會超越所有的皇室子弟。”
人皇眉頭微皺,緩緩說道:“現在的情況,你也不是不清楚。我雖然很想認下這個孫子,也想表露出對他的疼愛,可是那羣傢伙現在虎視眈眈。若是我對祁繼好了,他們就將會爲難祁繼的。這不是愛他,而是害了他。”
天逸子想了想說道:“陛下,現在祁繼雖然只是金丹境界,不過您是否將他想到太簡單了一點。雖然祁繼的出生時間,已經不可考了。但是可以肯定他的年紀,不會超過三十歲。不到三十歲的逍遙福地峰主,現任的六大派之一的副掌教,能單槍匹馬聯合野之荒的百位妖王。這樣的一個人,未必不是他們的對手。陛下,說句逾越的話,也許祁繼纔是最佳的人選。”
人皇聞言,雙眼猛地睜大,似乎也被天逸子的話,嚇了一跳。
過了許久,人皇擺了擺手,說道:“容我再想想。”
“是。”天逸子悄然退出了弈天殿。
而此時,刑王雖然是老油條了,但現在也實在是侃不下去了。已經與祁繼大眼瞪小眼,對看半天了,因爲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就在這時,天逸子即使趕到,繼續跟祁繼吹侃了起來。祁繼只覺得耳邊像是有上百隻蒼蠅似的,不斷地圍繞着他,發出嗡嗡的噪音。祁繼恨不得立馬就離開這衍天宮,擺脫這兩個超級話癆。
不過刑王老爺子卻一直笑臉相陪,祁繼就算滿心的不滿意,也是能強忍着了。
直到連天逸子都吹不下去了,三個人互相干瞪眼的時候,人皇終於出現了。
刑王與天逸子看見人皇,都是躬身一拜。唯有祁繼,依舊是一個道禮完事。人皇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直奔主題,對祁繼說道:“祁繼,刑王已經應該把事情都跟你說過了。我幾次三番找你前來,就是想驗證你是不是我祁氏血脈,是不是我兒的子嗣。你……你可願意驗證一下?”
祁繼早就不勝其煩,毫不猶豫地說道:“願意,只要您快點的就行。”
人皇似乎早就已經迫不及待了,直接那出一口金盆,金燦燦的水盆之中,滿是散發着金光的液體。人皇解釋道:“這是血緣金盆,只有三代以內的直系血親的血液,滴入其中才會互相融合……”
人皇話爲說完,祁繼便擡手一道劍氣,劃破手掌,直接滴落了自己的血液,到這血緣金盆之中。
人皇見狀,也擠出了一滴血液,滴落其中。
按理說,人皇已經是地仙,而祁繼算是半個神魔,他們的血液絕無相溶的可能。不過兩人的血液滴落金盆之後,一層層的的剝落,將人皇的地仙之氣剝落,也將祁繼的神魔之血剔除。直接流露出血脈之中,最爲本質的血脈根源。
在將一切可能誤導結果的物質剝離之後,兩人的血液,果然融合在了一起。
祁繼不禁愣在了當場,雖然這個場面,他曾經想過無數次,但當真實來到時,他卻依然是難以接受。
而人皇看着祁繼,緩緩地說道:“孫子,叫爺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