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成長史,可謂是“我與樊塵鬥爭的十七年”。
幸好我的爸爸媽媽一直護着我。只要我哭着去告狀,他們都會不問原因的批評樊塵一頓。
然而他們這種沒有原則的寵愛,更讓我清楚了一點,那就是:凡人與天才的差別。
因爲有樊塵,我的所有成績都被認爲可有可無。
如果我得了第一名,他們會表揚我說:你和你的哥哥小時候一樣聰明。
如果我沒有得第一名,他們會安慰我說:沒事,得第一名的時候沒見你多高興~下次就能和你哥哥一樣得第一名了。
我曾經向父母求證:樊塵真的從小得只得過第一嗎?
我爸回答說:其實,小塵他從小沒考過幾場試。可能他多考幾場,也就有第二了~
因爲有這樣一個天神一般存在的親哥哥,爹孃總覺得虧欠了樊塵應有的童年就應當補償在我身上,於是我從小過上了“小朋友應該過的日子”。
所以,我19歲時還在致力於高考事業。而遙想十年前,十九歲的樊塵大神,已經在美國的IT行業賺了第一桶金。而十年後的今天,他的錢已經多到懶得數,打算用其後的70年等待坐吃山空。
“樊塵,你從小好強,怎麼會想到回來,還要閒賦在家?”問問題的是老媽,然而從她的語氣裡,這個問題不是重點。
果然,還未等樊塵回答,我媽又接着問道:“是不是因爲有心儀的女孩子回國,你也跟回來了?是誰家的小姑娘啊?帶來給媽看看啊?”
樊塵在家絕對是個孝子,臉上的表情鬆弛和氣,但一般也看不太出喜怒,他回答道:“媽,我只是想換個環境。”
我媽老謀深算地說道:“不可能。你以前每年都會回來許多次。就這兩年,竟然就回來了一次,你說說,這不是談戀愛,是在幹嘛?”
我和老爸異口同聲地說道:“對!”
我媽非常滿意,顯然在等樊塵的那個“對”字。可惜,樊塵向來特立獨行,不會與我等同流合污,他笑道:“媽,那是因爲我本來就計劃回來發展,在慢慢變賣財產不就會特別忙麼~和兒女私情無關。”
我媽不高興地拍了拍老爸,“那你給他安排幾個。”
我爸煩了,立刻囫圇地喝下剩下的湯,甩出一句:“誰吃最慢,誰洗碗!”立刻就溜之大吉。
老媽瞪了老爸的背影一眼,我立刻獻出奸計道:“媽,我看你們公司裡幾個女的貌似不錯?”
一道冷冷的目光甩在臉上,遊移不定,最後在我的頸側動脈處作切割狀。
“那不行,現在小姑娘哦!都老花癡的!全都盯着那個單身經理祖白!”
“樊塵正好沒事幹,讓他去公司分管一下,也可以給祖白分擔分擔。”
“祖白很有擔當,業務能力、管理理念都很強,不需要我去分擔。”樊塵撂下一句話,翩然而去。
於是我把頭湊到我媽面前說道:“媽,你看他的脾氣是不是越來越臭了?我懷疑他是被人家小姑娘甩了~一氣之下才回的國!”
我媽聽了眉開眼笑,大呼母女同心,英雄所見略同,然後擦了擦嘴,也走了。我機械地扒了一口飯,此時樊塵從廚房出來,拿了一個削好的蘋果。
我沒好氣地說道:“你個大男人,吃這麼多水果。保養皮膚啊?”
樊塵在我說出“啊”字的同時,把那蘋果給塞在我的嘴裡。我頓時覺得下巴都快斷了。憤憤地看了他一眼,我一口咬了下去。樊塵笑笑地再次翩然而去,同時留下一句話:“誰吃最慢誰洗碗~”
咯噔,卡住了。
因爲遷就樊塵的古怪癖好。只要他回家,家中傭人齊齊回家歇着。
所以說,我真的很討厭樊塵在家的時光。
哀嘆一聲,我只得收拾碗筷,全扔到水槽裡。洗完以後,拿着抹布來到料理臺附近看看。這一看,看地我手都抖了。在我進來時沒注意的一處,放着一杯優酪乳加木瓜。
是可忍孰不可忍!
媽的!樊塵你小子的意思就是:老孃近幾年,木有發育麼!?!
樊塵彷彿聽到了我嚎叫的心聲,不知何時已倚靠在了門邊,嘴角微微上翹,抱着手說道:“放了挺久了。不冰了,不傷胃,快喝了吧。”
我已出離憤怒,拿着杯子就衝過去,還沒灌他頭上呢……先是被他一手搶過了杯子,又是被他一把按住了頭。樊塵一米八五,看我經常俯視,此時還特意彎下腰來,臉對臉地看着我。
我說過,當年,我雖然因爲認清了他的本質而叫他“混蛋變態神經病不要臉@$#@%$#^%^&^*&^……”,但同時我也叫過他“美人哥哥”,可見在我的眼睛當中,他的確是“美”的,的確是有副好皮相的。
而我,一粒萬丈紅塵中的小顆粒,怎敵得過如此的美色攻勢?
於是,在我沒有臉紅嬌喘之前,我率先投降道:“哥,我剛不是腳滑麼~太久沒洗碗了,洗了一地的水。要不以後還是讓郭嫂回來吧!”
樊塵跟沒聽見一樣,一手仍然壓着我的頭,另外那隻拿着杯子的手緩緩上升,他的口氣裡還有蘋果的芬芳,眼神迷濛而專注,但說出來的話,實在是和他的樣貌不符合,他說:“樊灰,你剛纔是想把這些白白的黃黃的東西倒我頭上?”
我傻笑了一下,說道:“哥你開什麼玩笑。我真是腳滑就衝過來了。”
“說地也是。就你一米六三的高度,的確是夠不着我的頭。”
“……”是的,這就是普通人和大神的區別。爲什麼我就沒有想到這個這麼嚴肅的問題呢?!
飯後,老爸老媽去外面散步。
樊塵來到我房間裡,坐在我旁邊,他指着我的考卷一道數學填空題問道:“你爲什麼在這道題目前打了個叉?我覺得題目沒有錯。”
我非常乖巧地說道:“因爲我當時覺得做不出來,所以只能做個記號,回過頭來再做。”
樊塵若有所思地又看了看題,問道:“那你最後做出來了嗎?”
“沒有……”
“樊灰,我當時讀到高三程度的時候……”
“我還是小屁孩,我知道……”
“這事實,但是我想說的是……”
“其實你當時也是個小屁孩,我知道……”
“樊灰,我想說的是……”
“當你還沒有學的時候,就已經會做了。我懂的。”
“樊!灰!”
“到!”
……
“我想說的是,當時我跟讀的班級裡,大部分人可能也做不來這種類型的題目。但是你經過這一次,下次再碰到,就要記住,知道嗎?”
“哦……”
我之所以能聽他講那麼長的一串話,是因爲樊塵大神有一殺手鐗。我想他的殺手鐗不但對我特別有用,對從老到小一應女生以及一部分男性都適用——
他攬過我的腰,把我拉近他,然後把我的頭按在了他的肩上。他講話時,尖尖的下巴會時不時地磕到我的頭頂心。而他說話的聲音則變地特別有味道。
而我與那些被他蠱惑的男性女性不同的一點是,我畢竟是對他而言特殊的一位女性,我對他的反應既有少女春心氾濫的本性,又有作爲妹妹毫不動容的本能。
我常常屈服於他這一招的原因無它,他攬我腰時下手狠而重,往往是捏着我窄窄的腰,很疼,而他的肩膀上又沒什麼肉,導致我的面頰直直撞上那個角,沒點緩衝,也很疼。
我再不屈服,真不知道他接下去會如何對我施暴!
所以,我們相安無事地保持這樣一個姿勢,分析完了我的數理考試卷。
樊塵最後問道:“你覺得你這次階段考能考地怎麼樣?”
“班級二十五名,年級一百五十名。保準沒有問題。”
“恩……你和我當年一樣穩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