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灰的生活裡突然強行進入了很多人。
韋可昕, 她的頭號情敵,已經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如果樊塵下廚,她必定要在旁邊端盤子切菜, 好像很賢惠似的。樊灰於是勒令樊塵從此君子遠庖廚, 免得看到那兩個人像小夫妻一樣, 讓她覺得礙眼。
祖白, 不知道爲什麼也天天來玩。樊灰幾乎懷疑他是韋可昕派來的同黨。因爲祖白的目標, 明顯是她。於是,樊塵便特別好心的提議,不如以後要出去, 四人同行。
樊灰雖然覺得很不爽,但是心想總比韋可昕私約樊塵好, 便答應了。韋可昕雖然也覺得很不爽, 但心想如果不答應, 恐怕和樊塵出去的機會都沒有。祖白自然最瘋癲,大喊這叫:double date, 於是天天慫恿着大家一起出去玩。
沒過幾天就是萬衆矚目的北京奧運會的開幕式。
開幕式在晚上8點,從中午開始就有一個慈善性質的冷餐會,邀請各方名流參加。
樊灰興致勃勃地拿出聖誕節時老爸老媽合送的那套小禮服。樊塵不想她在北歐轉了一圈,竟然還帶着這套東西,不禁失笑, 看來小女孩的社交慾望也是很強烈的。
樊灰抱着衣服要去換, 樊塵色迷迷地拉着她, 就讓她在自己跟前換。
樊灰心想哪都給他看過摸過, 也少了矜持, 脫了身上的小吊帶,小熱褲, 就把禮服往身上套。樊塵帶着眼鏡,手撐着頭靠在沙發的扶手上,簡直目露邪光。樊灰拉不到身後的拉鍊,看了樊塵一眼,意思是幫幫忙,然後自然而然地背過身去等樊塵搭把手。
可是,等了一會,也沒感覺到後面人有動靜。樊灰奇怪地向後看了看,對上樊塵有點灼熱的目光。
“哥?”
“恩。”樊塵懶懶地答了一句。脫下眼鏡,扔到一邊的桌上。
樊灰看他終於動了,於是放心地又轉過頭去,空調的涼風輕浮,吹得她腦後細碎的頭髮有些紛紛揚揚的感覺。
樊塵的雙手先是箍住了樊灰的腰,樊灰還無知無覺地等他拉拉鍊。可等來的,竟然是樊塵溼濡的吻。樊塵的手也不老實了,剝開那兩片禮服,伸了進去,緩緩沿着腰側撫摸,一手託着樊灰的肚子,一手漸漸上移。
樊灰抱着胸前的禮服,又喚了聲“哥哥”。樊塵聽出她拒絕的意思,奈何背後陽光透過層層樹木和白霧般的紗簾,溫和地照在樊灰赤,裸的背上。那麼白皙,那麼溫暖的感覺,實在讓他愛不釋手。
樊塵一直坐在沙發上,也挺直着腰,形容陶醉地親吻着樊灰的背。她平坦的小腹手感更好,還有那正好一握的胸,正合他的口味。
樊灰受不住那個在她腰眼舔舐的男人,他的頭髮掃得她想要尖叫。
正在兩人沉醉之時,祖白一把推開了門。
入目只覺一切都是雪白。
雪白的陽光,雪白的少女玉肌,橫呈眼前。
再一眨眼,只能見到樊灰被樊塵攔腰抱在腿上,整個人低伏在他的肩上。
樊灰恨恨地拍了下樊塵,咬耳朵:“都是你個色鬼!還不知道關門。”
樊塵擼櫓她頭髮,輕飄飄地問:“不知道是誰最後進的門?”
“……”
“嘿嘿……”祖白站在門口進退不得,抓着腦袋說,“要不,你們繼續?”
“繼續什麼?”韋可昕打斷道,掰開祖白擋道的手,看到房間裡的兩個人,也愣了。
樊塵扶着樊灰站起來。剛纔他聽到聲響,第一時間爲她拉上了拉鍊,否則樊灰春光乍現,都要讓別人看的去了。再看樊灰這身,幸好是上一輩人的眼光,保守有餘,將她大部分的地方都給裹了個牢。
不過當他看到祖白那眼神時,還是不由自主又上下打量了樊灰一圈:“唔,還不錯。”樊塵在樊灰被勾勒出來的玲瓏曲線上又掃了一眼。
樊灰臉通紅,只能隨便敷衍了一句:“老爸老媽眼光好。”
韋可昕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們……”祖白推推她說:“沒看見人家在換衣服麼,我們過會再來。”
樊塵也沒說什麼,站起來,兩手插在褲兜裡,平靜地看着門口的兩人。
韋可昕掙脫祖白,臉色有點難看:“樊塵,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樊塵斜着嘴角笑了一笑,拿了一個盒子遞給樊灰,“再換換這件看看?”
樊灰自然巴不得離開這劍拔弩張的環境下,拿了盒子就去了浴室換衣服。
樊塵很自然地向韋可昕走去,韋可昕只覺得樊塵私底下從來不會散發出這樣迫人的氣勢,聲音不禁也有點顫抖:“樊塵,你就算不爲自己想,也要爲樊灰想想。她是你親妹妹啊?!”
“恩。謝謝提醒。”樊塵把兩個人請出門外,右手食指點脣,淡淡說道,“保密。”
韋可昕看了只覺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轉身下了樓。
祖白看見韋可昕落荒而逃,搖了搖頭對樊塵說:“你幹嘛呢你。懷裡抱一個,還要調戲一個。乾脆那個讓給我得了。”
樊塵掏出一包煙,扔給祖白一支:“你別打我妹妹主意,她是我的。”
祖白斜眼看他:“你妹妹,顯然不是你的。”然後點上煙。
樊灰穿着樊塵給的衣服探出頭來。
樊塵捏捏她的臉:“穿好了?我看看。”
“你什麼時候買的啊~好好看的。”樊灰拉着樊塵的胳膊想把他拉進房間裡。看到一邊的祖白在抽菸:“你不要在我們家抽菸!出去出去!”
祖白迅速被煙嗆了個半死,房間裡又不能扔地上踩一踩,只能憤慨地盯着樊塵,一邊咳嗽。
樊塵好心地說:“到花園裡去抽吧。”
祖白兩眼水汪汪地對樊灰解釋道:“是他給我的!冤枉啊!”
樊灰素來討厭煙味,皺着眉頭就差沒捏鼻子了:“他給你你就抽,他讓你跳樓你也跳啊?走走走~”然後一把拉過樊塵,砰地關了門。
祖白委屈地盯着門,蹬蹬蹬下樓投奔韋可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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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灰還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上流冷餐會,覺得又拘謹又新鮮。
樊爸樊媽本來想得挺周全,一雙兒女的伴侶正好可以是最近常走動的韋可昕和祖白。就算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也沒關係,反正四個人都混熟了。
結果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去了樊宅的祖白和韋可昕竟然先到了。
樊爸樊媽等來的是宛如一對璧人的樊灰和樊塵。
不止樊爸樊媽被自己的一雙兒女驚豔到了,在場所有嘉賓也爲兩人相輔相成的美麗從容讚歎不已。
正在與樊正剛交談的一位行長看了眼進門就被場內專職攝影師給逮住的樊塵二人,對樊正剛說道:“那就是你藏着的寶貝女兒?”
樊正剛笑得相當欣慰:“是啊!頭次帶出來,讓她見見世面。”
行長夫人也忍不住讚歎道:“你們這一雙兒女可真是金童玉女哦。”
行長補充道:“我前些年碰到過樊塵,一表人才不說,還年少有爲。上次來北京大學青年論壇做的演講,嘖嘖,真讓那些老古董都不得不佩服。”
“那是過獎啦。年輕人,畢竟見識不如老前輩來得深啊!”
樊塵和樊灰終於是脫離了鎂光燈的包圍圈。進了會所豪華的大廳,吹着足足的冷空調,竟也讓她緊張出了一身薄汗。
樊塵體貼地問道:“渴不渴?”
樊灰吐吐舌頭,卻是關心妝有沒有化開來。樊塵笑着招來了服務生,拿了一杯橙汁遞給樊灰。
周圍鶯鶯燕燕無數,今日盛會,自然是讓她們爭奇鬥豔的好時機。
三兩個妝容精緻的女子簇擁着的一個女子,只見她漫不經心地問道:“樊公子旁邊那個丫頭是誰?”
旁邊無人回答,倒是一個沒眼色的驚呼了一聲:“原來他就是那個樊塵?”
旁邊一個人輕飄飄地說道:“他那公司趁着金融風暴,可是一下子買了你們家多少股票?連股東都不認識。”
那個正中的女子倒是不說話,由着她們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拆臺。
旁邊湊上來另一個美麗異常的女子對着她舉了舉香檳酒,說道:“那個是他的妹妹。”
那個女子的神色瞬間就明朗了起來,但還是沉住氣,優雅淡然地回敬了一下,說道:“可昕,感覺好久沒有見到你了?”
“恩~這一年跟着他們幾個做做投資分析什麼的。最近金融風暴,形勢慘淡,乾脆放自己一個假,去四川走了一趟。”
“噢~”那些女孩子無不發出淺淺的驚呼,“可昕,怪不得感覺你又瘦了!辛苦了啊!”
韋可昕對那人笑笑,回過頭去與她們站作一堆,也看着不遠處的兄妹倆。樊塵不知道低頭對樊灰說了什麼,只見樊灰嬌俏地吐了吐舌頭,嘰嘰咕咕說了什麼。可樊塵沒作答,只是招人遞了一杯橙汁,又牽起她的手慢慢走。至於那些上前來搭訕的人,全部被擋在了樊塵的微笑之下。
“要是不說她是妹妹,還真覺得他們好配。”
“他們長得那麼像,不是兄妹難道是夫妻相麼?”
韋可昕聽到這段話,淺淺回望了一眼,那兩個總是擡槓的女孩子瞬間噤了聲。
“要是我袁朗有個這麼好的哥哥,那該多好。美色,金錢,名利,地位,統統都有了。”
“袁朗你說話還是這麼冷幽默。”韋可昕神色仍然很柔和。
“你也一樣啊~讀書的時候就喜歡組織募捐啊,公益啊什麼的活動。從中學辦到大學,從中國辦到美國。偉大是偉大,但你累不累啊?”
“唔~習慣了~不做這種事,就覺得倍難受~”韋可昕對袁朗眨眨眼。
“女孩子那麼要強做什麼。你看樊家那個小公主,穿的是Collette Dinnigan的08春夏季最新款。那個牌子9月份大概又要上巴黎時裝週了。現在有爸爸媽媽哥哥疼,以後就有老公疼。你呀,快27了,怎麼就還是形單影隻的?”
韋可昕無奈地苦笑一下,壓下一口香檳,本來清爽的味道,平白多了些澀味。
樊灰那身打扮,一進門就奪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也包括一直心不甘情不願,呆在她身邊的祖白。祖白好歹算是半個法國貴族,對這些冉冉升起的大牌自然如數家珍,剛聽他絮絮叨叨地說了一遍這牌子,就又聽袁朗教訓了一遍。
她就是個只喜歡幹“又偉大又累人”的事情的土包子,平時只曉得買買LV,香奈兒來擺擺門面,實則是根本不關心,也不懂這些時尚界的東西。
可是好看的東西,她還是能夠辨別的。
樊灰皮膚白嫩光滑,這個角度看上去,臉上好似還帶着嬰兒般的茸毛。樊塵給她挑的這件,是枚紅色底的一條連身短裙,上面是大朵大朵辨不清邊界的粉紅色的花,脖子上纏一根紅絲帶一朵妖嬈的絹花,露出香肩鎖骨。收腰收得也好,自然而然勾勒出樊灰青春的胸線腰線,及到裙襬,卻又帶點蓬蓬裙的味道,然後露出那雙筆直勻稱的腿。高跟鞋再一穿,實足的一個小女人,又不失少女的頑皮可愛。
“是真的好看呀。”韋可昕忍不住輕輕說道。
袁朗睨了她一眼,碰碰她的杯子說:“我們是老啦。就算買得起十條八條那種裙子,可也只能放在試衣間裡當個藝術品。”
韋可昕接着她的話茬,不無自嘲地說:“而且人家還是裝在漂亮盒子裡收到的,我們還得自己買。哎~”
袁朗看見斜刺裡祖白端着酒杯而來,放下話說:“你呀。別老好高騖遠,心氣那麼高,是要吃虧的!惜取眼前人吧!”
韋可昕沒好氣地瞪了眼袁朗,和她那班小姐妹作別,伸出手指點開祖白:“你別過來。人人都喜歡拿我們做文章。”
“中國話裡有個詞,叫‘我靠’!你以爲我想吶!?”祖白捏住韋可昕的手,“你去給我把樊塵給勾引開。把着他那個小灰塵算什麼意思。”
“小灰塵?”韋可昕挑着好看的眉眼,不屑地說道:“你叫得可真親密。”
不過不用這兩個人去攪局,自有各種人將樊塵和樊灰給拆開來。雖然是慈善性質的冷餐會,可是緊接着的是高規格的奧運會開幕式,能來的明星並不多,多爲政界商界人士,自有大把的人想與樊塵這樣後臺夠硬的新貴結識。
而樊灰呢,則被持續不斷來窺探她哥哥的狂蜂浪蝶給包圍了。
原來這種社交宴這麼煩人,怪不得爸媽以前都不讓她來,原來是遷就她那懶散的性格。樊灰在心裡不住地翻着白眼,嘴上卻還掛着笑,說些有的沒的。
祖白趁機上前,換下樊灰手裡喝完的橙汁,換上一杯漂亮的雞尾酒,然後姿態優雅地與她對面那些女子一一碰杯。
那些人也是知情識趣,又認得這也是京城,申城圈子裡混地極好的白少爺,又說了幾句恭維的話,便紛紛退散。
祖白對着樊灰舉舉杯,問道:“怎麼感謝我?”
樊灰小口吮吸着甜甜的酒,說道:“我可以幫你把韋可昕灌春了,送你牀上。”
祖白邪笑了一下:“可我要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