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人,連拂面的風中都充斥着躁動爆裂的因子,雲崖洞前,正是一派劍拔弩張的態勢,任寒等人終於趕到,而云崖洞也是早已做好了準備。
“呵,這不是葛教導麼,怎麼,來趕盡殺絕啊?你們斯諾學院做事還真是橫啊,殺了二少爺,廢了大少爺,連威震南荒的袁宏道袁二爺也是難逃毒手,現在又氣勢洶洶的直接跑到人家底盤上來了,一個個打着教書育人的招牌,怎麼爲人做事卻這般陰毒狠戾,真是好不要臉!”
說話這人面相消瘦刻薄,兩撇八字鬍斜斜一挑,給人一種很邪氣的感覺,老神在在的半靠在一張座椅上,一手捏着鬍鬚,不留情面的說道。
“我道是誰,原來是金蟾子,看來,之前收到雲崖洞投靠碧蟾宮的消息,也可以坐實了,我斯諾學院如何行事,可不是你碧蟾宮能管得着的,雲崖洞到了這一步,全都是咎由自取,怪不得誰,老夫勸你,還是不要趟這趟渾水的好。”葛老冷聲說道。
“哼,我今天站在這裡,這趟渾水,我們碧蟾宮就趟定了,南荒界可不是你斯諾學院一家獨大,想怎麼欺負人,就怎麼欺負人的局面,雲崖洞既然決定投靠我們碧蟾宮,那麼今天,你們誰也別想動這裡的一草一木,一根汗毛!否則的話,就等着開戰吧!”金蟾子放了狠話。
“碧蟾宮是吧?聽起來很囂張。”吳歡突然踏前一步,說道。
“放肆,這裡還沒有你一個小輩說話的地方,缺教養的東西,還真是該送進學院好好的修理修理。”金蟾子怒聲喝道。
“我兒子缺不缺教養,可不是你這隻臭蛤蟆說了算的,碧蟾宮在南荒界的安穩日子過久了,居然也有膽子站出來護着人了麼,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本事!”金蟾子喝罵吳歡,吳正第一個不願意,對金蟾子好一陣譏諷。
“哦,南荒界什麼時候涌現出來這麼多硬骨頭,我倒是要看看,是誰敢這麼和我碧蟾宮說話,有種的,報上名來!”金蟾子極力的壓制着自己心頭的憤怒,人老成精的他,絕非傻瓜,若是沒幾分底氣的話,可不會有人胡亂的大放厥詞,而那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吳正的實力並不輸他。
“金護法,那小子就是吳歡,殺害我弟弟的兇手就是他,今天一定要殺了他爲我弟弟報仇啊!”金蟾子身邊,還站着一老一少一對父子,赫然正是雲崖洞洞主袁天罡和已經是形同廢人的袁風,說話之人,正是滿眼陰翳之色的袁風,他早已恨透了這幫人,只想將他們統統都碎屍萬段。
“他就是吳歡?聽說是從唐城來的?”金蟾子眼神一凜,想到了一些什麼。
“不錯,這小子的確是唐城的人。”袁風依舊恨恨的說道,而站在一旁的袁天罡,臉色已經是極爲的難看,顯然是和金蟾子想到了一處。
“唐城的人還真是膽大包天啊,竟敢公然到我們南荒界來撒野,就不怕有來無回麼?”金蟾子擡頭,對吳正說道。
“這一點就不勞你這隻臭蛤蟆操心了,膽敢犯我唐城者,天涯海角,雖遠必誅,更何況,是有人要和我唐城的公子,和我的兒子過不去,那就只能是不死不休了啊。”吳正態度鮮明的說道。
“金護法,唐城雖然勢大,可畢竟是他方幫派,卻要跑到我們南荒界來耀武揚威,金護法一定要爲我等做主啊!斯諾學院勾結外地,罪無可赦,如今,整個南荒界唯有碧蟾宮能夠主持公道,聲張正義,金護法一定要爲我南荒界的所有同道做主啊!”袁天罡義憤填膺的說道。
“唐城!”面對袁天罡這種戴高帽子捧臭腳的恭維話,金蟾子完全是將其給過濾而去,如果因爲這麼幾句場面話就怒髮衝冠引發血戰,那他金蟾子也就不會成爲今天的金蟾子了。
“金蟾子,知道這件事情的棘手程度了吧,此事的來龍去脈,老夫心中十分清楚,袁天罡的那兩個兔崽子自以爲雲崖洞勢大,想要仗勢欺人,沒想到卻是一腳提到了鐵板上,我斯諾學院這一屆的學生當中,可真有不少他雲崖洞惹不起的人。袁浩的死乃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袁風被廢,那也是自己找上門去尋仇,袁宏道的死更是自己設好了計謀想要殺人卻反被人殺。
雲崖洞三番四次想要將我斯諾學院的學生置於死地,搬石砸腳、弄巧成拙是一回事,那是技不如人鬧了笑話,可他既然動了人家唐城的公子,就是得做好被唐城報復的準備,這裡面可沒有我斯諾學院和你碧蟾宮什麼事。
冤有頭債有主,我看,你還是乖乖的將雲崖洞給交出來,讓他們自行解決,至於我斯諾學院和你碧蟾宮之間的恩怨,咱們隨後再算也不遲,放心,密藏開啓之期已經日漸臨近,咱們之間的帳也該好好算一算了,並不急於這一時,若是因爲你金蟾子的一時衝動,一失足成千古恨,將碧蟾宮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那可就不僅僅是碧蟾宮,整個異獸堂都會將你給碎屍萬段,這其中的厲害,你好好掂量掂量吧。”葛老居高臨下的說道。
“金長老,不要聽信讒言啊……”袁天罡急切的喚道。
“閉嘴,聒噪的東西,簡直廢物,廢物!去你媽的,你們兩兄弟沒一個好東西,惹上誰不好,偏偏惹上那個煞星,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金蟾子被葛老說的心煩意亂,直接轉身一巴掌扇在了袁風臉上,將原本就已經廢了的袁風扇出老遠,門牙血水濺了一地,真是越看那個廢物越覺得來氣。
“唐城來的,今天,我碧蟾宮給你們這個面子,雲崖洞的事情,我們碧蟾宮丟開不管了,此前的種種,都是誤會,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一場緣分,咱們就此別過,雲崖洞任憑你們處置就是了,葛老頭,等密藏開啓的時候,咱們走着瞧!”金蟾子目光在衆人身上一掃而過,直接是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護人護不住,可就變成丟人了啊,多呆一秒都是痛。
“呵呵,跑的倒快,行了,牽制住碧蟾宮,老夫此來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剩下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吧。”葛老將一切盡在掌握,早就料到金蟾子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淡淡一笑,朝後退出一步,表明了立場。
“多謝葛老爲學生做主,葛老恩情,學生永世不忘。”吳歡拱手,誠聲說道。
“現在的話,袁天罡,咱們之間的恩怨,也該來算一算了。”轉過頭,目光直視袁天罡,陰沉沉說道。
金蟾子明哲保身,落荒而逃,袁天罡的心裡就已經涼了一大半,現在連靠山都沒了,只能靠自己,可雲崖洞如今的情況,還拿什麼去和人家拼鬥?
唐城的援兵還沒有來到的時候,單單靠寒門一幫學生,就將袁宏道和萬餘名弟子給反殺的一乾二淨,現在人家兵強馬壯,盛氣凌人,二者之間,還有的打嗎?
“吳歡!你以爲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了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雲崖洞還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今日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袁天罡強打精神,深吸了一口氣,狠狠的說道。
“將死之人,也敢挽尊!”在一旁觀望許久的任寒嘴脣微碰,淡淡說道,瞳孔之中,是濃濃的不屑,袁天罡的心理已經接近崩潰,根本脆弱的不堪一擊,這個時候,就算雲崖洞還有一戰之力,也唯有潰敗這一個下場。
如果袁天罡打定主意憑一己之力和唐城死抗到底,那任寒還敬他一條漢子,雲崖洞也或許能夠背水一戰,放手一搏,至少不會像今天這樣猶如喪家之犬一般狼狽不堪。
“四軍聽令,凡雲崖洞之人,一律殺無赦,決不可放過一個,殺!”任寒一聲令下,口中更是默唸宏觀控制生衍法,無論是寒門還是唐城三衛,氣勢都在一瞬之間,極限暴漲。
殺!
吼聲震天,殺氣幹雲,浩蕩軍威,傾瀉而下。
天雷術,雷嬰之怒!
濃到粘稠的殺氣中,一道驚雷突然炸響,直接是朝袁天罡劈了過去,旋即,便是一片雷聲大作。
衝殺在前的嚴力身子猛地一震,回過頭,一臉驚駭的盯着任寒,便是看到了懸浮在任寒頭頂大展神威的雷嬰,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這就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天雷之力!這就是他一直苦苦尋覓的浩蕩天威!
原來,人力真的可以駕馭雷霆當空舞,我見到了,我終於見到了!
嚴力禁不住仰天爆發出一聲狂吼,吼聲中,是酣暢淋漓的宣泄與激昂。
戰意,沖天,我要與天比肩而戰,我要與雷威風共享,雷神衛,覺醒!
“雷嬰!”雪兒脫口而出。
“我家主人是戰魂師,當年只爲造就青雷之體,曾在雷獄鍛造十天十夜,終於參悟青雷鍛體決,成就青雷之體,掌控天雷之力,並且幸運的溝通雷嬰,這本來也不是什麼隱秘的手段,就連那小子將來,也是很有可能到達這一步,不是麼?”小傲扭頭問道。
“這……的確!”雪兒盡力的讓自己心情平復下來,緩緩說道,同時在心裡暗道:他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曾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