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主,一會兒你只需從旁觀戰即可,必要的時候,我需要你來輔助我。”艦隊離拾荒島越來越近,從島上瀰漫而出的壓迫感也是越來越強,任寒已經能夠看到舞吟風和蕭漠在城牆傲立的身影,與此同時,他的腦筋正在飛速的轉動,做着臨戰之前的最後準備。
“放心吧,任師你的安全就交給老夫了,若有危險,老夫一定死在你前面!”唐牧慷慨應諾,一雙老而彌堅的雙眼之中,充斥着好戰的神芒,剛毅而果決。
“小天出戰,併入**!小青出戰,併入海神衛!大長老併入山神衛、二長老併入雪神衛,三長老併入雷神衛,雷嬰出戰,爲我助陣!唐叔出戰,爲我護陣!八軍聽令!”任寒有條不紊的安排着,這一套陣法在他心中早已演練了無數遍,而一套大殺招,也是終於被醞釀而出!
“戰!”唐城衆人,並小天、小青一起,目光都是聚集在任寒身上,衆人齊齊一聲暴喝,將滔天的海浪都是生生震散而去,漫天雷雲感受到雷嬰的氣息,此時變得更爲狂暴焦躁,只這一聲,唐城士氣大振,令天地都爲止色變!
“二位!殺我弟子、掠我弟妹,我任寒回來報仇了!”將一切都佈置好之後,任寒微微擡頭,冰冷的目光直視城牆之上的舞吟風和蕭漠,眼中寒芒涌動,戰意凜然!
“任寒,你終於來了,我二人等你很久了!你想要的人,如今就在城內,有本事的話,就來救人!”舞吟風傲色說道。
“任寒逆賊!膽敢引外敵犯我拾荒,其罪當誅,今日,我必殺你以謝城民!”舞陽將手中三尖兩刃刀猛然一抖,振聲喝道。
“黃老闆,我們又見面了。”任寒根本不理會舞陽,而是朝黃子誠微微一笑。
“任老闆,別來無恙,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我會在戰場上相遇,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只可惜,這份恩情,我要以怨報德了。”黃子誠蕭條的說道,任寒知道,黃子誠此時此刻的內心是極爲痛苦的,可是,他別無選擇,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各爲其主,身不由己。
“黃老闆拼力與我一戰,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我就你一條命,如今再要你一條命,你我誰也不虧!”任寒淡淡說道。
“任寒逆賊,你死到臨頭,還敢目中無人?看我將你碎屍萬段!”任寒的漠視是對舞陽最大的侮辱,舞陽雪藏十年,終於等到了大發神威的時候,卻是被任寒一個區區神王給公然蔑視,這讓他怎麼受得了?
“九陽滅天光!”舞陽大喝一聲,手中三尖兩刃刀飛快的揮舞起來,一顆璀璨耀眼的金色光球逐漸在舞陽面前凝聚而出,恰似一顆當空耀世的金陽,散發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城牆之上,舞吟風面色一寒,這舞陽,哪裡都好,就是太過於自負,容不得別人半點刺激,竟然直接是將最強的殺招給用了出來!這九陽滅天光的威力強悍無比,但卻是以消耗武者自身的生命力爲代價,實則是先傷己,後傷人,若不能一招將其秒殺,那吃虧的必然是自己!
“廢物!以爲憑你自己一個人就能滅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哪裡還需要大費周章!”舞吟風在心中暴怒道。
“嘁,天上的太陽我尚且不懼,會懼怕你這個裝模作樣的大金球嗎?雷嬰之怒,九天雷神劍,破!”就在舞陽發動九陽滅天光的同時,雷嬰小嘴微動,雙手結印,青色的雙眼從舞陽身上一掃而過,與此同時,九天之上,一道驚雷炸響,數萬雷霆凝聚成一把青色利劍的模樣,穿破雲霄,和舞陽發出的那道金光悍然衝撞在了一起,勢如天罰!
嗡嗡
九天雷神劍的劍尖,和被舞陽逼成了一條直線的九陽滅天光,各自裹挾着着毀天滅地的強大威猛,頃刻間抵在了一起,發出沉悶的嗡鳴。
募地,任寒咧嘴一笑,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的弧度,他只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根本沒有發出任何的招式,卻是將舞陽的最強一擊生生攔截而下,直看的在場衆人心中都是猛然一顫。
“給我爆!”雷嬰學會說話之後,威能更加強大,靈智更是精明,完全能夠自主操控雷霆之力發動攻擊,作爲雷靈中最高等級的存在,雷嬰就是雷霆之子,擁有着掌控天地之間所有雷電的能力,而他自己本來也就是雷電的化身。
此時此刻,拾荒島上狂風驟雨、雷雲密佈,正是雷嬰大展神威的好戰場!九天雷神劍,是封存在雷嬰意念之中的一記殺招,無需學習,待成長到一定程度,便是能夠施展而出,是爲必殺技!
咔嚓嚓
嘭!
青色的九天雷神劍上銀芒閃爍,雷蛇遍佈,劍柄處直接與九天相接,漫天雷霆之力瘋狂的灌注而入,逐漸在雷神劍周圍形成一塊巨大的力場,空氣中充斥着狂暴的青色因子,當這恐怖的力場達到一個極限的程度,終於是伴隨着咔嚓一聲驚天炸響,九天雷神劍與九陽滅天光一同爆炸開來,青金二色的光芒漫天四散,巨大的衝擊力,讓周圍百丈之內,都是受到強烈的波及。
“這不可能!”舞陽的瞳孔驟然放大,充斥着無比驚駭的神色,仰天爆發出一聲瘋狂的怒吼,旋即,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整個人的氣息瞬間頹散,好似一隻斷線的風箏,從原地倒飛了出去。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舞陽的身子狠狠的砸在拾荒島冰藍色的城牆上,使得整座城牆都是猛然一晃,一擊不成,受到勁氣反噬的他,已經是氣息奄奄,在劫難逃,饒是如此,舞陽臉上根本沒有絲毫痛苦的神色,只是嘴裡不停的重複着這四個字,他盡力的想朝任寒看上一眼,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哪怕只是微微的扭一下頭,都已經成了一種奢望。
舞陽相信如果自己不是這麼貿然的發動九陽滅天光,憑藉他神皇境界的修爲,絕對可以將任寒壓制的死死的,可是,人生沒有如果,邁出去的腳,就再也沒有了回頭的路。
他好不甘心,即便是與任寒大戰一場,最後死在任寒手中,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狼狽,任寒根本就沒有出手,可他卻已經敗了,敗在一個毫不起眼的青色小人身上,那是什麼?難道是任寒的神嬰嗎?爲什麼它可以驅動天雷之力?
舞陽帶着濃濃的不甘、困惑和遺憾離開了人世,他這一生只出手過兩次,第一次他大殺四方,將執政官鄭海潮麾下的人馬殺的七零八落,第二次,他壯志未酬,成爲了這場驚天大戰的第一個犧牲品。
譁
從舞陽暴怒出手,到他慘敗致死,其實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快到連舞吟風也根本無力迴天,只能眼睜睜看着舞陽被炸飛在城牆之上,眼睜睜看着他死不瞑目的離世。
全場譁然。
一位神皇境的高手就此隕落,更重要的是,這位神皇境的高手,還是舞吟風最大的依仗,也是他最後的依仗,舞吟風的半邊天,塌了。
“呼,這小子還真是恐怖啊,身邊居然有這麼多詭異的幫手。”蕭漠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悶在胸中的濁氣,在心裡補了一句:“還好衝動的是舞陽而不是黃子誠。”
旋即,蕭漠的慶幸變成了冷笑,舞吟風原本就已經是強弩之末,如今又折了舞陽這根臂膀,那他自己也就離死不遠了,從一開始,舞吟風和蕭漠之間,原本就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而且對他們二人來說,任寒只是個引子,真正的圖謀,其實正是對方。
舞吟風的目光從舞陽的屍體上離開,冷冷的盯着任寒,良久,才終於說道:“我從來就沒有小看過你,沒想到,還是讓我吃了一個大虧。”
“承蒙外長大人看重了,恕我直言,舞陽此子,可並不是一個好幫手,就算我不殺他,他也遲早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任寒說道。
“或許你說得對,但是他還年輕,他需要成長,可是,你斷絕了他成長的機會,你不覺得這很殘忍嗎?”舞吟風問道。
“或許吧,無論殺誰,見血追命本來就是殘忍的,我只爲我自己,我不是殺他,他會殺我。”任寒回答道。
“這條命,我記下了。”舞吟風點了點頭,說道。
“左無端,舞家軍團現在歸你率領,替舞陽報仇。”舞吟風命令道。
“是,外長大人請放心的將舞家軍團交給我吧!”左無端振聲說道,眼中閃動着嗜血的光芒,身爲武道盟的盟主,左無端的修爲又怎會太過低微呢?
恰恰相反,作爲曾經的八大巨頭之一,左無端具有着躋身拾荒島巔峰強者的資格,四氣神皇的修爲,足夠他傲視羣雄,舞家軍團到了他手中,除了會有點略微的不適應之外,一定會比舞陽時期具有更加強悍的戰力,自從左無端被打成了光桿司令,投靠舞吟風之後,他圖謀舞家軍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任寒,你還有什麼手段,就儘管使出來吧,這道城門和這幾千名高手,是擺在你面前的第一關,如果有本事的話,過了這一關,我們在城內等你。”蕭漠大手一揮,指了指城外的黃子誠和左無端,以及他們身後的兩支隊伍,淡淡的說道,話音未落,他和舞吟風二人的身影已經是從城牆上悄然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