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被身後那人所釋放出的強大威壓鎖定,黃易額頭滲出一顆豆大的汗珠,劃過蒼白的臉頰,砸落在腳下的土地,格外沉重。
那人就那麼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去,鉗住了黃易的脖頸,將他輕飄飄的拎起,黃易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卻也因此將臉色漲的通紅,瞳孔深處,涌現出濃濃的恐懼之色。
面對那人突然釋放出的威嚴,修爲達到八氣神師的黃易,竟是沒有半分反抗的餘地,不僅如此,根本連動也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扼住了咽喉,而在先前,他則是未曾察覺出那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後,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一個事實。
那個人的修爲已經達到了恐怖的神將級!
金耀帝國領土之內出現的第一個神將級武者!
“呵呵,黃易,你不是叫囂着要造朕的反嗎?朕就在這裡,不知道你準備怎麼個造反法兒啊?”聲音狠厲,透着顯而易見的奸邪之音。
突然出現在黃易身後的,正是周銘瑄口中,那個金耀帝國最恐怖的人,金耀帝國的統治者——金陽大帝。
金陽大帝在位已經十餘年,前五年,從政勤勉,勵精圖治,頗受愛戴,和其他三方勢力的關係也是處理的極好,五年之後,突然開始頻繁稱病,臨朝的次數大大減少,武道修爲卻是越來越高。
到的最後,直接是將政事通通交給丞相祝濤處理,將軍務交給大元帥令孤寒統攝,而所有需要皇室出面的活動,也都是由金燦公主代爲出席。
這一反常的舉動,自然是很早之前都被很多人注意到,其中就包括周銘瑄、雍鶴翎和齊夜書。
從那時起,三大勢力的主事之人便是敏銳的察覺出,金陽大帝定是得到了什麼修煉的法門,轉而精研武道。也是從那時起,三大勢力便是同時對皇室提起了戒心。
現在看來,之所以能夠成爲一方勢力之主,各自的洞察力真都不是蓋的,只不過,若不是他身着龍袍,眉宇之間還有一絲相像,周銘瑄已經很難將眼前這個垂着一頭墨綠色長髮、睜着一雙墨綠色瞳孔、鐵青着一張佈滿了褶皺的臉的怪異男人,和當初那個年少有爲、意氣風發的帝國皇帝聯繫起來。
“陛下饒命……饒命……”因爲咽喉被扼,黃易所能發出的聲音已經極其微弱,而且異常嘶啞,身體懸在空中不斷的掙扎,只是那幅度,已經越來越小。
“周山主,你我也有好些年沒見面了,齊大師、席大師,這些人裡,朕還能認得的,也就只有你們三個人了。”金陽大帝一面還在殘忍的折磨着黃易,一面陰陽怪氣的說道。
“陛下不理朝政多年,我等就是想進宮朝見,也是無人可見啊。”周銘瑄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哦,是嗎?可朕記得,早在三天前,朕的詔書可是已經頒發了下去,邀請三位到宮中一聚,三位可並沒有給朕面子啊。”金陽大帝說道。
“到宮中一聚?若詔書上是寫着這樣的字眼,那我等定然會去,只可惜,老夫所看到的詔書上滿滿的只寫了兩個字。”齊大師冷冷的說道。
“齊大師高見,不知是哪兩個字?”金陽大帝問道。
“野心!”齊大師重重的說道。
“野心,哈哈哈!朕想要統一自己的國家,這也叫野心?依朕看,根本就是你們這些老東西,舒服日子過久了,竟然忘記了主次之分,朝野之別,一個個腳踩着我金耀帝國的土,喝着我金耀帝國的水,卻敢和金耀帝國的王者分庭抗禮,你們好大的膽子!”金陽大帝猛的用力,扭斷了黃易的脖子,結束了他的痛苦,一臉嫌惡的將屍體丟到一旁,厲聲喝道。
“陛下這話可說錯了,金耀帝國是我們大家的帝國,可不是你金家一人一族的帝國,當年之所以能夠建立起這麼一個帝國,無論是我半寸山,還是光明府和靈者公會,都是出了同樣的力氣,之所以讓你金家做皇帝,不過我等習武之人清心寡慾,並不在乎世俗權力,今天,陛下卻在這裡大言不慚的說什麼主次之分,朝野之別,你們金家,還真是令人失望啊。”周銘瑄毫不避諱的指責道。
眼下,已然是徹底撕破了臉皮,生死存亡,不過旦夕之間,也就不必忌諱什麼了。
“好,周山主跟我說武者,可以,那朕就以一個武者的身份來跟周山主說話,試問,你一個神師境的老東西,又有什麼資格和朕爭名奪利!”金陽大帝一臉傲色的說道。
“金家的後人竟然也能夠出一個武者,而且還一舉打破了我金耀帝國不出神將的定律,的確是讓人驚訝,想來,你這十數年來,也是有着什麼奇異的際遇,不過,爲了提升修爲,將自己弄成長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你也是蠻拼的啊。”說着說着,周銘瑄已經將稱呼從陛下改成了你,因爲金陽大帝,是在以一個武者的身份,在和他說話。
“這也是被你們這些老傢伙給逼的啊,要不然,朕也不會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你以爲,朕能到今天這地步,一切都是很容易的麼?”金陽大帝面色扭曲的說道。
“那看來,你是準備在今天這個地方,把你這些年所付出的一切,所想要得到的一切,都找回來了?”周銘瑄問道。
“不錯!正是如此!朕爲了這一天,已經準備了太久,已經忍耐了太久,已經付出了太久,今天,你們就把欠朕的東西,全都給朕還回來!從今以後,金耀帝國,便只是我金家一人一族的帝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金陽大帝伸出手臂,直至周銘瑄,喝道。
“真是一個可笑的瘋子,你以爲只要修煉到了神將級,就可以在金耀帝國橫行無忌了嗎?就可以凌駕於老夫之上了嗎?”周銘瑄一臉譏諷的說道。
“恐怕你這老東西纔是一個可笑的瘋子吧,神將和神師之間的差別,不是你們依靠人多勢衆,就能夠彌補的,況且,你以爲朕會隨隨便便就出現嗎?今天朕既然來了,你們這些逆賊,就都得死啊!”金陽大帝聲色俱厲的吼道。
“老夫承認,不是你的對手,不過,你的對手可不是老夫,你這個藉助了詭異外力來提升修爲的怪物,你才走了幾步路,你才識得幾層天!”周銘瑄不屑的說道。
“哦,你是想告訴朕,你所依靠的不是你自己,而是這個非墨吧,竟然憑藉一己之力震碎了千重峰,他的確有幾分本事,不過,他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啊,縱使他再多厲害,現在他連爬都爬不起來,還想來與朕爲敵?周銘瑄,你是靠慣了人,連腦子都壞掉了吧,哈哈。”金陽大帝陰聲笑道。
不得不說,從始至終,金陽大帝的計劃都沒有問題,先將龍驤安插進光明府,藉助光明府的力量來打擊半寸山,如果不是半路殺出個任寒的話,可能一切的一切早已經結束了,但是現在也沒關係,龍驤已經用自己的生命完成了金陽大帝交給他的任務,那就是盡力斬殺任寒,即使斬殺不了,也要最大限度的損耗任寒的實力。
任寒憑藉一己之力,破開了千重峰,固然讓金陽大帝感到驚愕,但也僅此而已,這一切都在金陽大帝的算計之中,只要任寒沒有再戰之力,那麼,在場的這些人,便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
但是,金陽大帝的確機關算計,難道任寒就是傻瓜嗎?顯然不是。
就在剛纔,任寒微微擡起頭,在周銘瑄身後說了一句:“將這個人交給我。”
要不然,你以爲周銘瑄在面對一個他生平從未見過的神將級武者時,怎麼會這般鎮定,既然任寒有自信,那麼,就一定是擁有者足以制裁金陽大帝的手段。
周銘瑄對任寒,有着近乎盲目的自信,因爲從始至終,任寒,都沒有讓他失望過,哪怕一次也沒有。
“哎,怪物,你的對手也不是我,而是,我、的、狗!”正在此時,藉助聚氣丹,已經微微緩過一絲精神的任寒,擡起頭,淡淡的說道。
吼!
聽到了任寒的召喚,小傲大吼一聲,向前跨出一步,昂首挺胸的站在任寒身旁,眼神輕蔑的盯着對面的金陽大帝,從金陽大帝身上,小傲聞到了某種邪惡生物的氣息,它對這種生物,深惡痛絕!
“任寒,你果然狂傲,煮熟的鴨子,肉爛嘴不爛,到了現在,你還想來羞辱朕?你放心,等朕收拾了這些人之後,會慢慢的折磨你的,對了,還有你、的、狗!”金陽大帝一字一頓的說道。
“其實,神將級這種東西,可一點兒也不稀奇,金陽帝國的神將,也絕不止你一個人,我任寒雖然受傷,但是想要制裁你這種怪物,還是不在話下的,周山主,扶我到一旁休息吧,所有人退後,一切都交給小傲便好。”任寒胸有成竹的說道。
“好,半寸山所有弟子聽令,全體後退一千米以外,齊大師,下令讓靈者公會的弟子後退吧。”周銘瑄原本想問一句有把握嗎,可話到嘴邊又是嚥了下去。
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在這個時候,周銘瑄所能選擇的只有毫無保留的相信任寒做出的一切決定。
“一千米太短了,三千米。”任寒提醒道。
“什麼?好,三千米,全體退後三千米!靈者公會的弟子,也退後三千米觀戰,免得受到波及。”周銘瑄先是愕然,旋即振聲吩咐道,與此同時,也是將任寒從小傲的背上扶了下來,和弟子們一起,朝後方撤去。
眼看半寸山的人後撤了,半寸山的二統領王焚、三統領徐霑等人也不是傻瓜,紛紛下令光明府的弟子,也是向後撤出三千米觀戰。
金耀帝國有史以來,第一場神將級別的戰鬥,終於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