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行蹤
“不錯，我能。”
隨着聶楓那傲氣凌天的話語迴盪在這城門之外，周圍衆人，盡皆面容呆滯，驚駭當場。
“天殺的小子，今日，你必殞身於此！”
霍然起身，那玉蟬掌門擦去嘴角血液，忍着老臉之上的灼熱疼痛，微微發顫的嘴中，說出兇惡怨毒的淒厲話語。但那漏風的嘴巴，卻是讓其吐字不清，別添幾分滑稽之感。
玉蟬掌門周身之上，恐怖上級戰宗巔峰之戰氣凌然而發，雙眸惡毒地望向聶楓，眼中殺機四射。
看到那老婦周身騰躍而起的澎湃戰氣，聶楓也不由戰氣暗提，凝神以待。
之前三次，皆因那玉蟬老婦輕視於他，最後一次以幻影取巧，若當真認真起來，聶楓距離戰宗強者，尤其是上級戰宗巔峰強者，仍有一段不小的距離。所以若是對方一旦真正認真起來，自己也是頗爲難以應對。
“給我死來！”玉蟬掌門右爪襲出，無數血紅絲綢便憑空而出，向聶楓裹縛而去。
聶楓見此，身形翩然閃爍，閃躲過那老婦的連綿紅綢。
誰知那老婦心中憤怒，再不保留，全身澎湃戰氣轟然而發，一時間漫天紅綢遍佈，仿若靈蛇般向聶楓急速猛撲而去。
看到四處將自己鎖定，下一刻便向自己裹縛而來的漫天紅綢，聶楓神色微冷，棕褐色眸子閃過一絲寒芒。
微微閉上雙眸，聶楓手上決印連掐，瞬間，夾雜着星點赤紅炎火的深藍天風沖天而起，伴隨着縷縷氤氳的白色仙氣，將四周紅綢盡數絞碎迫開。
看到那沖天而起的天風，與自己那被撕碎迫開的紅綢，玉蟬老婦冷哼一聲，道：“哼，是有點本事，但……到此爲止了！”
只見玉蟬老婦乾瘦手掌瞬間一緊，雙手猛然合攏，四周被迫開的紅綢頓時紅光大盛，直直撲入天風之內，伴隨着天風的快速旋轉，將那其中的聶楓圈圈裹縛而去。
“住手！”古道厲聲一喊，手中運起磅礴戰氣，對着那操控紅綢的玉蟬掌門虛空一掌，金赤青三色戰光繚繞的恐怖掌印向那玉蟬掌門瞬時爆飛而去。
那玉蟬掌門見此，冷哼一聲，抽回紅綢，向那掌印驟然對去。
恐怖三色掌印與漫天紅綢相碰撞，激起轟天爆炸，無盡氣浪向四周迅猛擴散而去。
片刻，風消雲散，看着擋在自己與聶楓之間的古道，玉蟬掌門冷眉以對，陰冷道：“古道，今日你莫非要跟我羽衣派，開戰嗎？”
古道負手而立，豁然一笑，說道：“呵呵，小孩子不懂事，稍稍教訓下就好，玉蟬掌門又何必較真呢？”
感受了下臉上傳來依舊火辣辣的痛感，玉蟬掌門胸中憤懣欲狂，嘶叫道：“不懂事？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連打本座三巴掌這叫不懂事？這叫大逆不道！老婦今日，就幫你們仙劍門清理門戶！”
冷眼以對，古道好整以暇地淡淡說道：“我仙劍門，還不到需要別人爲我們清理門戶！而且我覺得，聶楓的所爲，並沒有什麼不對之處。”
聞得古道此番話語，那羣女弟子之中一片喧鬧議論聲即刻響起。
“聶楓？他就是聶楓？那個與隱藏家族定下三年之約的聶楓？”
“據說這聶楓才華橫溢，生而知之，乃天縱之才呢！想不到他的武藝也如此不凡。”
“那人就是傳得神乎其神的天下第一先生？難怪乎能當衆扇掌門……”。說到這裡，察覺到周圍女弟子逐漸怪異的眼神，那女弟子的話語也不由漸漸小聲以致消弭於無。
越過衆人，看到那天空之上被紅綢團團包裹的黑衣男子，白絨少女眼中微微閃過幾分詫異，喃喃道：“聶楓……嗎？”
而另外一個紫衣女子，也是滿眼複雜地望着天空之上的那人，神色之中滿是難言的感懷。
“已經……三年了嗎？”紫衣女子輕輕呢喃道。
“沒有什麼不對？意思是你古道也認爲，他打我是對的？”冷眉橫豎，玉蟬老婦對古道怒然問道。
略微思慮片刻，古道微微點頭，誠實道：“這個……你非要這麼說，倒也沒錯。”
聞言，玉蟬掌門頓時怒不可遏地指着古道，全身劇烈顫抖，怒道：“古道！今天本座跟你們沒完！”
古道緩緩捋了捋發白長鬚，輕笑道：“玉蟬掌門，你我實力相當，只要你未能突破到戰尊之境，那便奈何不了我。”
“哼，你以爲我羽衣派跟你仙劍門一般無人嗎？”冷哼一聲，那玉蟬掌門偏過頭，對那亭亭玉立於人羣之中的紫衣女子喊道：“紫雨，出來跟我一起將這老傢伙與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擊殺於此，反正未入中天城，隱藏家族也管不到這裡來！”
那叫紫雨的紫衣女子擡起秀目，在玉蟬與古道兩人身上掃視而過，最終將美眸移到天空之上，那被紅綢包裹的人身上，略微沉吟片刻，卻是微微搖頭，輕道：“我沒興趣參與你們這種無聊的爭鬥。門派大比即將舉行，要打，到那時再打不遲。”
說着，那紫衣女子便不再理會那玉蟬掌門，指揮着門下女弟子迅速登記入城。
見此，那玉蟬掌門眼中泛起陣陣寒芒，死死地盯着那逐漸遠去的紫衣女子，咬牙切齒慍怒道：“紫，雨！”
古道淡然而立，一捋長鬚，對那老婦笑道：“如何？還要繼續打嗎玉蟬掌門？”
轉過身，望着那臉上浮起些許笑意的古道，玉蟬掌門臉色一沉，旋即說道：“那小子被我千紅綢所縛，若是他能自己掙脫，那麼之前他的無禮之舉便算了。若是不能掙脫，那麼即使是死了，也是自己狂妄招致，不能怨任何人。”
聞言，古道微微側身，望了眼那已然漸漸落回地面，被紅綢團團包裹的聶楓，眉頭微皺。
看出古道心中的不安，玉蟬掌門冷哼一聲，陰笑道：“若是我跟你糾纏到底，你也沒有那個本事能分神去救那小子。哼，就看那小子，是否有配得起他狂妄行徑的實力了。”
古道聞言，思慮片刻，終是點了點頭。
那準備入城的羽衣派女弟子們看到這一幕，也不由暫且停下腳步，駐足觀看接下來事態的發展。
玉蟬掌門見此，卻是陰笑意味更深。他的千紅綢，乃是一衆奇異功法所催生，堅韌異常，對於戰氣有着極大的抗力，即使是一般戰宗被這般團團縛住，也是難以脫逃，憑他一個戰皇小子，想要脫逃而出，簡直是癡人說夢。
那落入地面的血色綢緞團團環繞在一起，毫無動靜，似乎其內的生物已然被滅絕。衆人等待無果，卻是不由擔憂起來。
而那古道見此，眉頭不由皺得更深，但思慮到那人層出不窮的底牌，還是暫且隱忍，選擇相信。
就在那玉蟬掌門嘴角的陰笑，快要蔓延到整副面容之上之際，陡然間，那被團團包裹的血色綢緞一陣扭曲，捲縮，最終噗地一聲，一陣火光閃過，層疊紅綢即刻化爲飛灰四散，現出其中那凌然而立的黑衣男子。
緩緩睜開棕褐色雙眸，聶楓望向那驚駭地說不出話來的玉蟬掌門，微笑道：“還不夠暖和，下次可以考慮再包厚一些。”
那一衆羽衣派女弟子見狀，頓時捂住香脣，眼中異彩連連地望向聶楓。
古道見此，也是捋着長鬚輕輕一笑，但那渾濁雙眸在聶楓身上緩緩消缺的細微黑炎之火一閃而過，心中暗暗嘆道：“不知名火，竟能灼燒奇異戰氣所凝之物，果然強橫霸道，恐怖無端。”
那玉蟬掌門氣得全身哆嗦，憤懣地猛然跺腳，尖細乾瘦手指指着聶楓與古道，惡狠狠道：“你們給我等着，總有一天，本掌門定讓你們將今日之辱，加倍償還！”
說着，便不顧古道聶楓與羽衣派衆人，氣沖沖地向中天城疾走而去。
古道與聶楓見之，對視一眼，俱是微笑搖頭。
旋即古道與聶楓，便和宗成一同到那城門下登記，進入中天城。
城門樓之上，一名身穿四道方紋的老者，望着眼前漸漸散場的一幕，微微皺眉，凝視着那身負長劍的削瘦黑衣男子，口中輕輕喃道：“聶—楓？”
……
方家奢華大廳之上，方雲山正在聽來自各方的彙報，在聽到那名方纔站在城樓之上的戰尊強者的話語之後，頓時眉頭皺起。
“你確定，他是聶楓？”方雲山望向那戰尊老者，肅聲出言問道。
那戰尊強者連忙躬身，對方雲山拱手謹聲道：“屬下聽古道親口所說，應該不會錯。”
那後座之上的寧蒼聞言，也是皺緊眉頭，對方雲山疑問道：“怎麼回事，方家主你不是說我們那日見到的黑衣戰皇，便是聶楓嗎？怎的又跑出一個聶楓？”
手指微微敲着椅把，方雲山思慮片刻，推測道：“有兩個可能，一是那聶楓，當日從你我手下以神秘之法脫逃而出，卻是連我們都探測不出；二是當日那個並非是聶楓，而是另有其人。雖然那聶楓進入了神秘之地，但他在其他四地迷失，並無走到中心森林，直到四象紫炎陣解開，方纔從中走出。”
說到這裡，方雲山卻是神色微凝，繼續說道：“按常理來說，這第二種較有可能。”
聽到方雲山的這番推測，寧蒼思慮片刻，也是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在當時的局面之下，絕對沒有戰皇強者能在你我兩掌之下得以倖免。若非如此，那聶楓此人，就真的是太神秘莫測了。”
“但是……”。方雲山腦中回想起那黑衣戰皇最後一刻，縱身跳入扭曲空間之內的舉動，心中不由生起些許芥蒂。
“那接下來，應該如何處置聶楓此人？”微微躬身，那戰尊強者再度詢問道。
沉吟片刻，方雲山眼眸之上浮現些許陰冷，森森話語緩緩而出。
“先不要打草驚蛇，密切關注，一旦有發現其就是當日那黑衣戰皇的證據，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