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天日使團帶着簽訂的合約與另外一份唐日大比協議啓程回國。那幾日,歐陽夏丹多次尋訪聶楓而不能得,只得遺憾離開。
南唐贏了天日國一次,並促成了兩國合約,大比等活動保障和平。此消息一出,舉國歡慶。同時林震下令,封聶楓爲一等子爵,賞千兩黃金,良田千畝。
人們這時,纔將那望仙樓大比的那傳奇乞丐與聶楓這個名字聯繫起來。一時間,聶楓之名傳遍南唐,甚至其他各國的高層。而下一件事,便使得聶楓徹底揚名中天大陸。
聶楓書寫他所熟知的千古名句以及詩歌、數學基本公式、天文地理等方面的知識整理成冊,在南唐出版其書。
一時間南唐紙貴,人們分相抄錄。各領域將其著作引爲經典,寫入教材,以致三歲兒童也會讀聶楓所“寫”的詩句。
自從聶楓揚名天下,萬民莫不敬仰,贈以“天下第一先生”之名,贊其教化萬民之功。從此中天大陸中無論男女老少地位尊卑,皆稱聶楓爲先生。
……
“你看!”聶楓站在雯雨身後,微笑着輕輕鬆開蒙着雯雨眼睛的布條。眼前的東西卻是讓雯雨驚訝一番。
“這房子……這是我聶家的房子?”
聶家的事情經過海沙幫的干涉,被朝廷查封並定了一個叛亂的罪名,聶家也被抄掉並查封。
而聶楓當日與二皇子所商議前去解難的條件,便是這聶家大宅。海沙幫勢力不小,南唐也不好與其作對,所以聶楓這開出的代價也卻是讓二皇子猶豫了不短時間。
“我修繕了一下那被破壞的部分,現在這應該還是和以前一樣。我知道你對這裡戀戀不捨,以後便安心地住回這裡吧。這以後便還是你的家。”
“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轉過身來望着聶楓的雯雨那俏美如瓷娃娃的小臉,雖然淚珠點點有些梨花帶雨的,但眼神中卻掩飾不了內心的一陣感動。
聶楓輕輕颳了下雯雨芳美嬌俏的瑤鼻,笑道:“感動了?要以身相許嗎?”
“你,這個臭小子……就會欺負我!”雯雨臉色緋紅地羞惱着要去打聶楓,卻誰料聶楓逃得極快,居然沒打到。
聶楓幾下轉身便溜進了聶宅之中,轉身對聶雯雨笑道:“來打我啊,來打我啊,打得到,給個錢你買紅棗,打不到……”。
雯雨俏皮一笑,倩影翩動,秀美黃紅直髮輕飛舞,向那聶宅之內跑去……
……
京城永定門之內,有一間頗爲偏僻的客棧,一位憨厚的中年人正端出一碗水與一盤剩菜,遞到蜷縮在客棧外牆角落的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乞丐面前。
老乞丐那迷糊的老眼漸漸睜開,當其看到面前的飯菜之時,立即瞪大了雙眼,猶如猛虎般前撲而去,將那盤剩菜抱在身上,狼吞虎嚥地吞食起來。
那憨厚的中年人微微一笑,將手中的一碗水也遞出,輕聲對老乞丐道:“老人家不用急,慢慢吃,這有水。”
那乞丐卻是不管不顧,繼續吞食那碟豐盛的大餐,對中年人的話語置若罔聞。
微微搖了搖頭,中年人嘆息一聲,臉上卻沒有出現任何不滿,有的,只是深深的擔憂與感慨。
天下諸侯國林立,各國間攻伐不斷,盜賊橫行,以致民不聊生,無數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飄泊他鄉。這般混亂的時代,真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方能結束。
“哎呀!好你樑文龍!竟然又拿我店裡的飯菜給這些臭乞丐吃,讓別人看到,我這客棧還用做生意嗎?”說話間,一個矮胖掌櫃卻是從店門走出,撇向那蹲坐於角落的樑文龍,火冒三丈地大罵道。
樑文龍看到那矮胖老闆,先是一愣,而後卻是輕笑一聲,站起搖頭說道:“錢掌櫃此言差矣,有錢人是人,乞丐也是人,既然都是人,那麼窮富之人共用一碗,又有何不可?人雖有貧富之分,卻不應該有貴賤之別。更何況,別人見到掌櫃你如此宅心仁厚,慈悲爲懷,定然大大光顧於你,又怎會破壞客棧的生意呢?”
聽着樑文龍有理有據的一番論斷,錢掌櫃卻是眉頭緊皺,將臉上的肥肉擰得聚集在一起,顯現出別樣的慍怒與氣憤。
“給老子滾!本掌櫃不想聽你的詭辯,樑文龍你給我聽着,那碟剩……啊不,那碟菜值二兩銀子,算到你頭上了,到今天爲止你總共欠本店五百九十三兩七錢,哼,做到你死都未必能還清這筆錢,你就認命在客棧裡打一輩子工吧!”
聞言,樑文龍那微笑的臉龐漸漸變得黯淡下來,低頭嘆息一聲。
“我樑文龍一生,便要在這小小的客棧之中度過了嗎?”
樑文龍自幼認字習武,年少便有宏圖大志,弱冠之後便想到這京城闖蕩一番,卻不想連番碰壁,最後屈就於這客棧之中當夥計,而且“債務”卻欠越多,雖然依舊在不斷學習練武,但似乎永遠沒有出頭之日了。
消除半刻後,樑文龍擡起那依舊神采奕奕的雙眸,望向錢掌櫃說道:“呵,這般一生,也頗爲不錯,至少,能救助許多人。”
“哼!想救人?今後我看你再拿東西去救助這些乞丐,你三天之內都不要想有飯吃!而且活幹得不好,繼續扣你工錢。”矮胖掌櫃惡狠狠地說道。
樑文龍聞言,心中一震,而後緩緩擡起凌厲的雙眸,眼中的銳利光芒絲毫不減,那般堅定無疑的神情,毫無疑問地表露着他今後必然會一如既往地救助下去。
看到樑文龍如此凌厲的目光,錢掌櫃先是一驚,而後,肥胖的臉上掛上一絲陰笑,戲謔地望着樑文龍說道:“呵呵,你不是說人沒有貴賤之別嗎?現在我貴你賤,你就得乖乖地聽我的,這般你又如何說?”
一臉平靜地注視着錢掌櫃,樑文龍娓娓說道:“聶先生有句話說得好‘麻雀安知鴻鵠之志!’現在,只是錢掌櫃你的形勢比較強而已,我樑文龍有理想,有抱負,並一直爲之而努力。而錢掌櫃你,心裡只有錢財,鼠目寸光地執着於眼前小利。在這個方面,我樑文龍比錢掌櫃你,可是強多了。”
聽完,錢掌櫃立即側身唾了一口,一臉不屑地望着樑文龍說道:“我呸!就你這賤奴也好意思跟聶先生比?人家可是少年英雄,天縱之才!你這賤奴,一輩子也就配打雜幹粗活了,還想有勞什子鴻鵠之志?昨晚做夢沒睡醒吧你!你要是能有飛黃騰達的一天,我錢老三,認你當爹!”
聞言,樑文龍原本神采奕奕的目光也是漸漸黯淡了下去,心中深深地嘆息一聲,內心暗暗想道:“是啊。自己……在做什麼夢呢。”
看着那黯然的樑文龍,錢掌櫃得意得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小樣,還想跟爺鬥嘴?敗了吧。在現實面前,什麼狗屁夢想,都是他媽一坨屎,哪有真金白銀來得實在。
笑完後,錢掌櫃正準備喚樑文龍進去收拾桌子,忽然,遠方一陣喧鬧聲響起,讓其疑惑地轉身側目看去。
一個宮內太監在前鳴鑼開道,其後,一個龐大的豪華儀仗隊竟緩緩向這邊走來。
兩個“肅靜”“迴避”的鎏金牌子高高舉起,其後有一名身份不低的太監恭敬地雙手託舉着一樣物事,一頭裝飾得極爲華美的駿馬緊跟其後。
整齊的儀仗隊手持鐵鏈、木棍、烏鞘鞭、金瓜、尾槍、烏扇、黃傘等隨行,外側,整齊的御林軍踏着整齊沉重的步伐,包圍着儀仗隊的緩緩前行。
這般鄭重其事的出行,自然引得街上百姓議論紛紛,當他們察覺到這豪華的儀仗隊停在一間偏僻的客棧前之時,皆是一愣,交頭接耳地茫然相互詢問。
那矮胖掌櫃則是完全被眼前這幕驚呆在原地,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樑文龍也是一片茫然,但隨後坦然地想着,反正不關自己的事,便不想理會。
樑文龍正準備轉身收拾那乞丐舔乾淨的碗碟。忽然,那雙手託舉着重要物事的太監上前,對着這客棧高聲呼道:“樑文龍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