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宇揮手,七顆丹藥從空間戒指中飄然而出,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丹藥應聲而出,飄入了丹鼎之中,一時間七彩寶光四散而出,將原本色澤單一的丹鼎映襯的分外動人。
瑞獸涌動,彷彿活了一般,一時間龍吟鳳鳴之聲不絕於耳,氤氳仙氣飄蕩四起,此處有如仙境一般。
不一會,百鳥彷彿迎凰一般翩翩飛來,和着龍吟鳳鳴,說不出的悅耳動聽。
樓宇面色有些蒼白,看着樓曉嫣,淡淡的笑了一下,隨後便將目光轉到了丹鼎之上,神色再沒有了一絲的波動,只聽道,他猶如神皇下旨一般,淡淡的說道:“丹有七欲,喜怒哀樂悲恐懼,今日以此七顆丹藥爲引連做一爐,再加癡心三兩,動情一分,辛酸喜樂皆一兩三錢,牽絆五錢,思念二兩,匯成情之一字。”
隨着樓宇的話,周圍的衆人,不由得都覺得心神有些恍惚,淡淡的話語彷彿一個個堅實沉重的錘頭一般,砸在了衆人心中最軟的地方,世人誰沒動過情?一時間衆人看着樓宇那道寂寥的身影,心中都不進的被喚起了那曾經不爲外人所知的記憶。
隨着樓宇話語的吐出,樓宇身上也不斷的有一道道光華涌動而出,沒入了那七彩的丹鼎之中,彷彿這一刻,癡心、牽絆、思念這種種情緒都被樓宇凝練而出,化作一道道仙材落入丹鼎之中,匯聚成一道寶藥。
天空之中雲彩翻滾,遮住了驕陽,卻不顯得昏暗,七彩的光華灑落世間,彷彿真的是神蹟一般。
莎...莎莎....
細雨摩挲,連天而下,彷彿即便是老天在這一刻,都被這名還有些稚嫩的少年所感動,不禁閃燃落淚。
猶如絲線一般的南國煙雨,在那七色光華之中連成了漫天的光譜,七彩閃爍,即便是仙界,或許都不會有如此美景。
衆人注視着眼前的美景,驚現着眼前的這名少年。
樓宇輕輕地摸了摸臉上的雨水,原本清秀的面容,此刻顯得蒼白而疲憊,只有那雙猶如星辰般的雙眼依舊閃爍着光芒。
“咳!”
輕咳一聲,血光涌現,猶如綻放的彼岸花一般,飄落在那鮮紅的心火之上,隨之凋謝,心火妖異的搖曳着,彷彿世間都在以他爲中心,時間都爲他而靜止。
樓宇輕笑一聲,聲音有些悲涼,卻透出說不出的灑脫,再次開口道:“往昔記憶隨風而去,前世種種雨水亦能沖刷,七丹爲引,情字爲本,以心火熬煉,心血溫養,終成一爐,雖存於世間,但不入世間品階,今日我樓宇拋卻過去種種,斬斷了因果,從此一心求武,再與世間不沾半點青絲,你我,也就緣盡於此吧。”說完,看了一眼樓曉嫣略顯蒼白的容顏,反手一揮,丹鼎大開,一顆泛着七彩光華的丹藥飄蕩而出,煙雨飄落,卻都與它隔着半尺。
丹藥靜靜的飄在半空,即便雨水漫天,卻依舊擋不住他那陣陣丹香,清新,迷人,卻不知爲何,在場的衆人,看着這顆七彩的丹藥心中不禁的都有一絲苦澀,感覺內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了一下,不禁的有些酸澀。
不知多少出席的女賓,看着樓宇那寂寥卻挺得筆直的身影,黯然落淚,心中不禁的在想,如果那一日,有人也爲自己連上這樣一爐丹,自己一定會拋卻世間一切,永遠的跟他在一起。
樓宇看着樓曉嫣那不知爲何顯得有些蒼白的臉頰,悽然的笑了一下,收齊了丹爐,看了一眼那七色的祥雲,轉身離去,一時間天地風雲涌動,彷彿有一隻大手,攪動着那七色的祥雲,無盡的雲朵,匯聚,拼湊,終成一個情字!
樓宇看了看那個字,灑脫的笑了一聲,大聲道:“情之一字,不知難倒了多少人傑,我樓宇逆天蛻陳,斬斷前世因果,今日又斬斷情絲,從此世間的這些在於我無緣。今日!方知我是我!哈哈!”
一步邁出,鬢角微霜。
第二步,華髮滿頭。
第三步,青絲如雪。
一方少年至尊,此刻卻變成了這般模樣,容貌依舊清秀,卻已是滿頭白髮。
看到樓宇那離去的背影,蕭瑟的身形,衆人不禁發出陣陣的感嘆。
不論是與樓宇是敵是友,在這一刻,心中都不禁的爲之升起一絲悲涼。
遙想一年之前,這名少年在古戰場之中,一人一刀,震懾天下,隻身立於四方城之中,會戰揚州九十三城人傑,長刀橫向,殺的三進三出,無一人能留下他的腳步,即便是威震天下的十二大族,名動古今的守護者五大家族的青年天驕,也不敢與他同輩爭雄。
遙想一年之前,這名少年一字喝碎化凡境巔峰修士,立於至尊擂上,面對天下人傑,也要稱尊四方,四方的英傑竟然無一人敢於他對視,一人便壓住了一代人的光輝,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成了同輩人眼中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峰,不禁感嘆與他同生一代是所有人的悲哀。
遙想一年之前,這名少年對陣三名仙人,以肉體凡胎逆天伐仙,用仙人的血成就了他少年至尊的威名,引得仙尊降世,竟然依舊壓制不住這名少年,反而成了他的墊腳之石。
遙想一年之前,這名少年傲視四方,引得仙界降旨,招之白日飛昇立地成仙,卻被這名少年撕了法旨,嗤笑一聲仙人如此何須成仙?不如只尊我一人!隨後飄然而去,給衆人留下了一道終生都不可磨滅的背影。
然而,就是這樣一名少年,就這樣離去了,黯然、寂寥、蕭瑟的背影,讓人看着不禁有些心酸,接連而至的打擊或許已經將這位少年至尊壓得透不過氣來了吧。
這一次離去,或許就回從此黯然收場,隱姓埋名,慢慢的從世人腦海之中淡去,百年之後,再無一人知曉他。
不過更多的人相信,終有一天,這名少年會再度歸來,就如同之前一樣,震懾四方,或許那時候,再無一人能夠壓制的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