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衝騰起來的火光煙塵令進攻中的森頓軍士兵吃了一驚,不少人條件反射地剎住腳步。
武文濤驀然長身而起,槍口一擡,噠噠噠,哇哇,慘叫聲中,山坡上飛步跑動中的一個敵軍胸腹飛射出兩道血箭,一個倒栽蔥,向前栽倒下去,迅即像滾石頭一樣咕嚕嚕的滾下山坡,武文濤的槍口倏地往右一擺,砰砰兩槍,又一個在山坡上飛跑的敵軍腦袋如摔爛的大西瓜一般霍地炸開,紅的白的腦組織,夾雜血漿爛肉碎骨頭,紛紛灑灑。
武文濤無暇去看結果,身子一轉,左腳在石頭上狠力一蹬,身子像脫弦的利矢那般,嗖地向他左後方射出去,撞得一大片茅草東搖西蕩。
山頭上,換好新彈鏈的敵方機槍手眼睛似乎格外的尖銳,他騰地站起身子,抱着體型威猛的PkM通用機槍,像消防隊員噴水滅火那樣朝那片倒倒伏伏的茅草潑瀉彈雨,齊刷刷地掃斷了一大片茅草。
武文濤飛身撲出兩米遠後,壓倒幾根茅草,通的一聲落在地面,迅即爬進旁邊一株幹粗葉大的芭蕾樹後面,蜷伏起來。
山頭上那彪悍的機槍手掃斷一大片茅草後,又把鋼雨灑向那株芭蕉樹,堪比成年壯漢腰圍粗的芭蕉樹怎麼經得起這比火山岩漿還滾燙,比彈弓打出的石子威力高出百倍的鋼雨蹂躪,頃刻間就千瘡百孔,面目全非,齊腰斷裂的上半截樹身,稀里嘩啦地傾倒下來,剛好壓在武文濤的身上,紛紛灑灑的碎葉片像鵝毛大雪漫天飛舞。
咔的一下金鐵摩擦聲,咆哮怒吼的PKM機槍突然啞火,彈鏈給卡住了,正打得酣勁十足的機槍手氣得大罵一聲,“狗屎。”趕緊蹲下身子,扳開機匣蓋子
,拔出匕首,準備撬出彈倉內的那顆給他掉鏈子的彈殼。
像有靈性似的,武文濤猛地掀開壓住他的那半截稀巴爛的芭蕉樹,身子如裝有彈簧一般噌地彈起來,槍口往山頭上一擡,噠噠噠噴出一梭子。
與此同時,釘的一聲,刀尖撬出卡在彈倉內的彈殼的森頓軍機槍手目光冷不丁地轉向山下的壩子裡,清楚地看見剛剛給他用彈雨折騰得狼籍不堪的那片草叢中,突然躥出來一個獰猙的骷髏頭,他雙眼瞳孔驚恐地擴大,就在此刻,一束索魂奇命的鋼鐵彈丸劈面撲來,他身前兩邊啾啾啾的騰起一股股泥浪,他一顆斗大的頭顱猛地搖晃一下,脖子涌出大量的鮮血,他拋下手裡的機槍,用手摸了摸脖子,光彩迅速散失的眼睛看了看血糊糊的手掌,身子由主地向後歪倒下去。
“阿毛。”不遠處的森頓軍官長見那機槍手四肢像羊兒瘋驟然發作的病人那樣,劇烈抽搐,嘴巴鼻孔脖子都冒着血,大喊一聲:“阿毛,你怎麼樣了?”
他剛剛喊出這一聲,叫阿毛的機槍手雙兩條套着大號解放鞋的腿腳狠狠一蹬地上的泥草,不動了,他氣得目眥盡裂,從背後抄過一支AKS-74U衝鋒槍,轉身看了看身後或蹲或跪着的那些待命的士兵,嘶聲喝令:“都給我上,殺了那個黑色十月的王八蛋。”
士兵們聽令後紛紛起身,喀喀,嚓嚓的將槍上膛,相互鼓譟着,順着山坡上往下面的壩子衝去。
武文濤目光轉向左前方,一片茅草東擺西蕩,被好幾個人犁開了一道縫,他立馬將槍口轉向那片茅草,狠狠一撇嘴,“找死啊,來吧!一羣不知死活的東西。”
辱罵聲中,他氣
狠狠地掃出一束子彈,那片草叢中立即傳來哎喲哇哈的哀呼號叫聲,唰唰啦啦,撲騰,人體壓倒茅草倒地的聲音。
他顧不着理會究竟有幾個敵人做了他槍下的亡魂,轉身向右首跑去,啾啾啾,咻咻咻,子彈不時地從他頭頂兩邊掠過,不時有斷枝碎葉飛濺到他身上,他壓低身子,左手拔開跟前的茅草,飛快地朝前跑着大步。
壩子裡像一潭綠油油湖水的茅草被三個一夥,五人一羣的敵軍犁開若干道縫,他們追在他屁股後頭,邊跑邊開槍,只不過他們都打慣了靶場上的靶子,如今去打一個在草叢中東跑幾米,突然一拐向西奔幾米,身影若隱若現的目標,不要說他們是在奔跑中開槍,就是穩定性最強的臥姿射擊,他們也未必打得中對方。
武文濤陡然剎住疾跑中的身形,亮出一顆拔了保險針的M67手榴彈,藉助猛地側轉身體的腰力帶動右手的臂力,將手榴彈拋了出去,幾名敵軍吆喝着,邊跑邊打着槍,空中冷不丁飛過來一件黑乎乎的狀如蘋果的東西,咕咚的一聲,落到他們前方不遠處的草叢中。
其中一名眼睛尖銳的傢伙驚叫一聲:“手雷。”急忙向前一個虎撲,按倒一片茅草,趴到地下,其他的同伴也慌忙撲倒下去,有一個傢伙的屁股撅得高高的,腦袋埋進地面的稀泥土裡,像只顧頭不顧尾的大野雞。
轟,手榴彈爆炸,騰起大團沖天的煙火草泥。
武文濤又像猴子一樣靈活便捷地在草叢中間疾速穿行十幾米,突然剎住身形,轉身一掄右手臂,一枚嗤嗤嗤冒白煙的木柄手榴彈,飛向空中,劃出一道白色的拋物線,直奔三十米開外的幾個追兵磕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