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的窗戶只有圓凳那麼大,還貼着報紙,故而光線非常晦暗,那廝剛察覺到門口左邊上有人,一件硬棒棒,冷冰冰的物事就頂住了他的後腦勺,他心裡登時涼了,緊接着聽到一個低微卻無比陰冷的聲音:“敢動一動就敲碎你的腦袋。”
後腦勺被那物事戳了戳,一隻手自後面伸過來,取下了挎在他右肩上的M16A3自動步槍,隨後他屁股被人用腳猛踹了一下,他跌跌撞撞向前搶出幾步,撲倒在前邊的一張牀鋪上面。
爬起來,他轉過身一看,一個身形纖巧削細,短褲背心的男人右手握着一支銀白色P226手槍,槍口正對着他胸口,由於光線太晦暗,他看不清那男人容顏,但卻能感應到那男人體內透出的凜冽殺氣。
那男人不是武文濤還能是誰。
左手反手關上門,武文濤右手用槍對準那殺手,壓低聲音問道:“說,你們是哪個幫會,哪個組織的人?是誰派你們來這裡殺我的?”
那殺手緘口不語,站在牀前,兩隻緊張又無比怨毒的眼睛定定地盯着武文濤的槍口。
“如實回答我的問題。”武文濤慢慢地逼近那殺手,槍口頂着那廝的額頭,冷冰冰地問道:“你們是誰的人?奉誰的命令來殺我。”
“說。”
他用槍口一戳,那殺手身子打了一個寒顫,一屁股坐倒在牀上,雙眼在這一刻充滿了惶悚。
“只要你如實回答,小爺可以饒你狗命。”
武文濤看得出那殺手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槍口指着他的腦門,又問了一聲:“再說一遍,你們是誰的人?奉誰的命令來殺我?”
那少年殺手胸口起起伏伏,噓噓的喘着粗氣,兩隻惶恐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武文濤手裡的銀白色P226手槍。
突然間,臥室的方向傳來砰砰砰的幾聲槍響,夾雜着一聲夜梟悲鳴似的慘號。
武
文濤心神一震,就在他疏神的一剎那間,少年殺手乘隙猛地一腳踢中他的右膝蓋,他身不由主地倒退幾步,一交跌坐下去。
“臭小子,我給你拼了。”
少年殺手騰地一下從牀上彈起來,一個迅猛的虎撲,將武文濤撲壓在身子下面,絕望之下,他的速度,爆發力,着實令武文濤大吃一驚。
雙眼泛出病態般血紅,五官歪曲變形,他雙手一把叉住武文濤脖子,嘴巴里呀呀地吼叫着,十根手指頭狠命地掐。
武文濤只覺得脖子像鋼鉗夾住了似的,肺裡發脹,呼吸道一陣堵塞,強烈的窒息感令他頭昏目眩,他本能地扭動着脖子,左手掙扎着伸到那少年殺手頭上一抓撓,扯掉了那廝的頭巾,右手拼力抽扭幾下,從那廝大腿下面掙脫出來,槍口頂着那廝左肋就是砰砰連打兩槍。
嗚呼,哇,那廝悶哼兩聲,身子猛烈地抽搐兩下,腦袋往旁邊一歪,不動了,兩隻手仍然死死地掐住武文濤脖子,只是力量消失了。
左手扳開那雙鋼鉗似的手臂,武文濤左手憤憤地掀開壓着他好難受的屍體,翻爬起來,咔咔咔地嗆咳着,貪婪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暗道:媽的,狗急跳牆,人急上樑,這小子被逼到絕路上了,身手還蠻厲害,差點把小爺掐閉氣。
使勁地扭扭脖子,他驀然又想起生死不明的小慧,趕緊到門邊,察聽着外面的動靜,外面一片靜寂,沒有人活動的跡象。
左手猛地拽開門,他順勢一個側後倒,右手揚起P226手槍指向門外,什麼都沒有。
他趕緊爬起來,衝到臥室門口向內一看,裡面經過鋼鐵暴雨蹂躪過後,一片狼籍,四周的牆壁彈痕累累,玻璃塊,碎屑物,彈殼隨地拋丟,傢俱破破爛爛,硝煙味,血腥味混雜在一起,奪鼻而撲。
小慧正背靠着牆壁,神色無比緊張,雙手舉着已經空倉掛機的格洛克26手槍,槍口指
向門口的武文濤。
牀蓆思牀塹被人掀翻到一邊,一具殺手的屍體仰躺在牀邊,鮮血稀溜溜地從幾個彈孔內涌出來。
武文濤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剛纔兩個殺手突入臥室前,先扔了一顆手榴彈進來,小慧機靈地躲進了牀底下,兩個殺手進屋後,一個出臥室搜索,闖進了武文濤藏身的小屋,另一個則留在臥室內,發現牀下有動靜就掀開牀塹察看情狀,小慧緊張又慌張之下,竟然將槍裡的子彈全部打在了那傢伙身上。
小慧不但活得好好的,又幹掉了一個殺手,武文濤心裡欣喜無比,跑過去,一把奪過小慧的空槍,插到腰後,拍了拍他的腦袋,撫慰道:“好樣的,小慧,你真的很勇敢。”
“我…我…我…又…又…打…打死人了。”小慧哆嗦着嘴脣,哭喪着臉道:“我…殺…殺了…殺了人…我…不想…殺…殺他…殺他們的。”
“傻丫頭,你這是自衛,是正當防衛。”武文濤又一拍小慧的腦袋,抄起繳獲來的那支M16A3自動步槍:“小慧,看情形,我被人算計了,這兒已經很危險,走,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低姿勢持握M16A3步槍,武文濤帶着小慧出了起居室,瞥眼間,門口邊躺着兩具殺手的屍體,一具屍體的左腿血淋淋的,是剛纔被他打傷的。
他定睛細看,發現兩個殺手的中彈部位都是心臟和腦袋,顯然不是被他武文濤所殺。
武文濤心裡大感驚異,門口的兩個殺手死得莫名其妙,殺他們的人顯然是個頂尖高手,而且是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情況出手的。
危險還沒過去,武文濤無暇去糾結那兩個殺手的死因,帶着小慧沒有沿樓梯下到一樓,而是進入另一間堆放雜物的小屋內。
關上門,上好鎖,他左手食指一刮小慧鼻子,凝重地道:“小慧,現在你該知道我爲什麼要教你手槍射擊技術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