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說道,我不妨先埋伏在那裡,等他們向山峰頂上攀登的時候,我就像打活靶子一樣將他們送進地獄,爲過去的戰爭中,那些以身殉國的安南軍戰士報仇雪恨,同時也可一泄心頭悲憤,還能以此向新的主人亞當請功領賞。
臉頰上黝黑又僵冷的肌肉微微鬆動着,阮虎露出了自鳴得意的笑臉,倏忽間,遠處傳來砰砰砰的槍聲,他耳朵刷地豎起來,一聽就分辨出那是五四手槍的聲音,而且是單發速射。
接着,又傳來了噠噠噠的衝鋒槍射擊聲,是五發長點射。
阮虎緊繃的眉毛舒展開來,他不以爲然,只道是那兩個中國特戰兵與某支搜索隊遭遇,雙方展開駁火,中國特戰兵的戰鬥力超強,大不了多傷亡一些幽靈黨的士兵,打仗那能不犧牲,何況,那些士兵是幽靈黨的頭頭們拿來犧牲的資本。
他果斷打消馳援友鄰部隊的念頭,他要抓緊時間趕往TA山峰,好去守株待兔。
這時,又傳來了噠噠噠的衝鋒槍點射聲,砰砰砰的手槍單發速射聲,他耳朵豎了豎,聽出槍聲傳自三百米以外,五點鐘方向,而且越來越往東邊轉移,這個跡象顯示出,中國人正在向東邊撤退。
難道他們沒打算從TA山峰過境?
阮虎鷹隼般的眼珠子骨碌碌轉動着,轉念一想,他又覺得不太可能,中國邊境我在北邊,中國人不可能從東邊回去,他們只是和我方的搜剿部隊兜圈子,最後還是要從TA山峰過境的。
他迅速收起地圖和指北針,把他心愛的美製M21狙
擊步槍背在背後,轉向TA山峰的趕去。
遠處的槍聲夾雜着爆炸聲,遙遙破空傳入他耳鼓,他恍若未聞,一股腦兒地向前行進了好長一段路,驀然間,他大腦裡閃過地圖上的另一個紅點。
像突然被人施了定根法一樣,阮虎陡地剎住腳步,巋然不動地站着,尋思片刻後,又掏出軍用摺疊地面,展開,目光透過夜視儀射到地圖上。
以TA山峰爲基準點,往東大約五百米還有一片叢林,穿過那片叢林,過了河就是中國的地盤了,難道中國人想從那裡逃回去嗎?要知道,穿越一片叢林可以翻越一座險峻的山峰容易多了。
眉毛忽地繃緊,他暗叫一聲,不好,那兩個中國人肯定想從那裡逃回去。
雖然那裡有個小村莊,也是幽靈黨的勢力範圍,但村莊裡只有一個班的士兵駐防,中國特戰兵比想象中神通廣大,一個班的士兵根本不可能奈何得了他們。
阮虎斷然放棄原來的打算,轉身飛快地向着交火的地點趕去。
半個小時後,阮虎氣喘吁吁地趕到了那裡,早已停止了駁火,空氣中瀰漫着他再熟悉莫過的火藥味攪混着血腥味,耳邊是痛苦的呻吟聲一大片。
阮虎目光掃向地下躺着的四名幽靈黨士兵,不是被炸斷了大腿,就是渾身衣衫襤褸,血跡斑斑,嘴裡發出悲苦的呻吟,兩名身體完好無損的士兵正忙不迭地給他們包紮傷口。
另一邊,三名士兵以極其醜陋的姿勢躺在那裡,一個的右腳板炸沒了,鼻子嘴巴里冒着帶氣泡的血沫子,一
看就知道內臟給氣浪震壞了。
一個身上的軍裝被氣浪撕成破布條子,硝煙薰成焦黑的皮肉上裂開無數道血口子,連腸子都流出來了。
另一個的腦袋瓜子活像一個血葫蘆,面孔一團血糊,顯然給鋒利如刀子的彈片削掉了五官。
目睹眼前這等慘烈情狀,阮虎臉上僵冷的肌肉劇烈地抽動着,鷂子眼睛浮出病態般的血紅色。
一個班的幽靈黨士兵不慎踩中了中國人設置的詭雷陷阱,傷亡過半。
“媽的,一羣廢物。”阮虎鼻尖憤怒地扭動着,大步走過去,左手揪住一個正在爲傷兵處理傷情的士兵的衣領子,狠力一把將那士兵從地下拽起來,厲聲喝問:“說,這怎麼搞的?”
“這…這…”那士兵苦喪着臉,抖索着身子,戰戰兢兢地道:“報…報告阮長官,我們…我們…我們中了他們的地雷…有…有三個兄弟犧…犧牲了…”
“媽的,廢物,可惡。”阮虎鼻子幾乎氣歪了,目眥盡裂地喝問道:“你們班長呢?,你們連長呢?”
“連…連…連長…不知道…”那士兵哆嗦着嘴脣,吞吞吐吐地道:“班…班長…他…他去了附近的村子…找人來…來擡…受傷的…死了的弟兄。”
用袖子抹了一把焦黑的,髒污的面孔,那士兵雙腳打着顫,囁嚅道:“阮長官,這裡到處都是陷阱。”
“真是一羣草包,飯桶。”阮虎憤激地一把推開那個士兵,右手一抹鼻子,咬牙切齒地道:“可惡的中國雜種,我一槍送終跟你們沒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