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細長的絲帶出現在遊明朵的視野,緊接着是一滴血一般的印記,遊明朵心裡一緊,電視裡一幕幕殺人現場忽然跳躍在她的腦海,緊接着又是一滴,再往前走,地上的血漬變成了一灘……
遊明朵倒吸一口冷氣,這是她第一次來雲殿,竟然會發生如此殺人滅口的慘案,而且是在霸子府,看來這雲殿治安遠不如大空國。
正胡思亂想的當口,血跡最大的地方,一個女子側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背對着遊明朵,身上滿是灰塵,不知是死是活。
遊明朵下意識的四下望去,沒有一個人,她立刻迎上去,鳳舞帶向腰間一別,蹲在地上,將女子的身子轉了個方向。
是個圓圓臉蛋的清麗女子,看她頭上的髮髻和身上的粗布衣衫,應該是丫鬟無疑。
探探鼻息,微弱而又不均。
“還活着。”遊明朵開心的喊了一聲,她顧不得那麼多,扶起女子,在她背後坐定,雙掌支撐,將自己體內的隔層空間打開,爲女子輸入真氣。她不知道女子究竟是受了什麼傷,如果不及時輸入真氣,封鎖心脈,她必死無疑。
體內的真氣消耗,可以再通過修武取得,可是如果看到一條人命,在自己眼前正滿滿消逝而置之不理,則於心不忍,良心不安。
遊明朵體內一半的真氣順着經脈,汩汩而流,女子的呼吸緩緩平順,眼睛微微一睜,彷彿是感到了體內的熱流,不停的將頭向後扭轉。
“別動,你體內虛弱,我正在給你輸入真氣。”
女子不知是感動,點點頭,靜靜地接受着遊明朵的真氣。
直到女子的隔層空間真氣溢滿,遊明朵緩緩撤回手掌,調息自己,將僅剩的一小半真氣注回自己隔層空間,可憐的隔層空間如游泳池一般大小,可存儲的真氣卻只剩不到三分之一。
“謝謝,謝謝恩人,明月謝謝恩人,若無恩人搭救,明月……”
喚作明月的女孩立即轉身叩頭,流着眼淚,如小雞啄米一般,重重的磕在地上,一下一下,彷彿要將恩人叩進心裡。
遊明朵身體有些疲憊,打起精神,連忙擋住,直到女子停下,瓷娃娃般的臉上露出深深的酒窩,看着她,道:“你叫明月,是遇到了何事?”
明月低頭,嘴脣緊咬,似有難言之隱。
遊明朵看出了她的爲難,笑說道:“既爲難就不用說了,不用叫我恩人,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既然看到你有難,證明我們有緣,你不用記掛在心。”
“可恩人你體內的真氣已所剩無幾,我看得出來,你靈眸雖爲綠眸滿級,可你的隔層空間已達到紅眸級別,若想補回丟失的真氣,需要三至五年,甚至更久。”明月心懷愧疚,擔憂的說道。
遊明朵從地上站起來,拍拍屁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嗨,小事一樁,若這些真氣能救你的命,別說三五年,就是10年,也值得,別掛在心上,啊。”
看遊明朵站起來,明月也站了起來,遊明朵笑着拍拍她的肩,準備離開。
“恩人叫什麼名字?他日我必當以命相報。”看遊明朵準備離開,明月趕緊問道。
遊明朵轉過頭,燦爛的一笑,“不要再叫我恩人了,我叫遊明朵,你可以叫我朵兒,保重。”
“遊明朵,朵兒。”明月將恩人的名字默唸了兩遍,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心裡無限溫暖,恩人的兩個深深地酒窩如烙印一般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裡,她暗暗發誓,她明月,有朝一日,一定要回報恩人的救命大恩。
當了回好人,救了條命,遊明朵像飄在雲端一般,整個人彷彿得到昇華,一路哼着小曲,探索着前行的道路。
可遊明朵也有一些憂心,在爲明月輸入真氣的時候,她能隱約感到明月體內有絲絲羈絆,綜合明月痛喊,和拼命撞樹的情景,應該是中毒,但具體中什麼毒,她卻不得而知。
只是明月好像不願提起,遊明朵也不便多問,好在她已將明月的隔層空間輸滿,並封鎖大動脈,相信滿盈的真氣,足夠明月護住心脈,防止毒氣攻心,只要心脈不受損,體內的餘毒只是暫時留存,已被封閉,沒有性命之憂。
擔心完明月的事,遊明朵哎呀一聲,朝着自己的腦門拍去,“我真是個豬,剛剛只顧得聽到恩人兩個字覺得瀟灑,心裡有些小飄,竟然忘了問明月霸子房間怎麼走?”
再轉回去問,顯然有些丟臉,可這麼大的霸子府,不說走丟,單說繞上一圈都得兩天,自己剛失了真氣,哪有那麼多精力,走兩天,等找到花麒麟,說不定自己先累死了。
遊明朵一邊走一邊瞎想,說不定下一秒花麒麟就會出現在她身邊,看她如此憔悴,心疼的抱着她,在萬衆矚目下,將她送回房間。
可想象終究是美好的,遊明朵幾次閉眼,等睜開眼的時候,眼前並沒有她心心念唸的花麒麟,而是幾隻鳥兒飛過。
“我可算知道什麼叫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了。”遊明朵喃喃自語,對花麒麟的思念像是決堤的江河,一發不可收拾,如果花麒麟現在就在眼前,她肯定會立即撲上去……
又向前走了快一個小時,遊明朵體力已經不支,看着四周低矮的院落,應該是下人的房間,那霸子的房間應該在更靠後一些的地方。
“這麼遠,真不知道花麒麟每天怎麼出門。”遊明朵嘟囔着,看到前面一間房間門開着,想上前問路。
“給我,你給我。”
“我說你總搶什麼啊,霸子只說讓你照顧好老人,現在你看到了,老人有我照顧,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把藥給我。”
遊明朵趴在門口,剛想問路,看到倆人蹲在地上爭搶,苦澀的藥味瀰漫着整個屋子,讓人鼻頭微微一皺。
他們的背影是那麼的熟悉,而開口講話的那個人,不就是……“獨孤鏡!”遊明朵喊了一聲。
獨孤鏡捏着手裡的碗微微一愣,很快轉過頭,臉上堆滿了憨笑,女子般秀麗的臉立刻變得像包子一樣,笑的四分五裂,手裡的碗向旁邊的人手裡一推,起身跳到遊明朵面前。
“遊遊,真的是你,遊遊,我不會做夢吧,你怎麼來雲殿了。”獨孤鏡手舞足蹈,興奮的不知該怎麼辦了,捏着遊明朵的手,因開心而扭曲的臉半天才恢復正常。
獨孤鏡雖然是開心果,但遊明朵從未見過他如此興奮,不想掃他的興,由着他捏着自己的手,傻傻的站着,會說道:“是我,是我。”
“太好了,遊遊,我都想死你了。”獨孤鏡像幼兒園放學的小朋友一樣,眼神精神而又亢奮。
遊明朵笑笑,看到地上蹲着的另一個人,“星夜,碰到你就好了,帶我去找花麒麟。”
星夜從地上緩緩站起,緊緊地捏着手中的藥碗,低頭不語。
遊明朵的視線落到藥碗上,心裡一驚,“這,花麒麟怎麼了,生病了嗎?”
“我真希望殿下只是生病。”星夜本就黑的臉更加黑沉。
遊明朵剛想問星夜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獨孤鏡指着藥碗搶先說道:“什麼呀,這是伯父的藥,我正想端過去呢,星夜這木頭老跟我搶。”
“我爹爹?”
“對呀,遊伯父啊。”
一聽爹爹病了,遊明朵焦急問道:“爹爹怎麼了?”
“哦,伯父他……”
“遊姑娘不用太過擔心,令尊只是感染了風寒,加上年老體弱,身體有些疲勞,只要多飲幾次藥,不日便可康復。”
獨孤鏡話剛開口說,就被星夜搶了去,他鼓個腮幫子,氣呼呼的推了把星夜,沒想到星夜卻紋絲不動,再推,依然是,氣的他打開隔層空間,星夜依然站在原地……
遊明朵被獨孤鏡氣的有些煩躁,都什麼時候了,還是改不了壞毛病,她大喝一聲,“好了,藥給我,帶我去找我爹爹。”
女神的吩咐,獨孤鏡不敢不從,不服氣的瞪了星夜一眼,把藥從星夜手上搶過來,穩穩的遞到遊明朵手中,“燙啊,小心點。”
“還不帶路。”
獨孤鏡這才反應過來,乖乖的在前面領路,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看女神,再瞪一眼女神身後的星夜。
沿着一條道子向前走了百米,一扇鑲滿鏤空花紋的木門大敞,越過高高的門檻,向裡走去,幾間整齊的房屋高低有致的將院子圍了起來。
一時間遊明朵忽然想到了古時候的大戶人家,但她沒有心思去細細欣賞院中的風景,而是焦急的尋找爹爹所在之處。
“遊姑娘,令尊在眼前這間屋子,爲了讓老人家好好休息,霸子殿下特意撤了所有的下人,讓我全力服侍他老人家。”星夜說道。
獨孤鏡剛想在遊明朵面前討功勞,想講自己照顧未來老丈人是多麼多麼盡心,被星夜這麼一搶,心裡堵了一團火球,暗暗罵道,這不識眼色的傢伙,真是煩。
心裡卻依然笑呵呵的望着遊明朵,擡腳在星夜腳上使勁踩了下去,“遊遊,伯父在裡面,我帶你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