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化石碑吞吃一個神術師,就能修補一道巨大的傷痕。它還沒有多少智慧,只是機械亡靈在自己身體上強行切割下來的一部分,並賦予了一絲絲的靈魂之火。
它並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不會太久,拜恩要來這麼一個東西,爲的就是鎮壓神壇上的光輝力量。
光輝神術的確是剋制亡靈,但是這種剋制也是相互的,機械亡靈特殊的不死屬姓,讓光輝神術想要發揮平時的力量,必須付出更多的代價。
一座高大的金屬化石碑,鎮壓住了整個神壇的核心,想要在神壇上利用神文符陣,就得先摧毀金屬化石碑。想要摧毀金屬化石碑,只能不斷的攻擊,不斷的削弱金屬化石碑中那一絲靈魂之火。
神壇下的廣場中,至少有一半的刺客動手了,他們的目標,是想要進行組織的神官,他們並不負責擊殺紅衣主教這樣的目標,他們的目的,就是徹底擾亂秩序,讓光輝之城內無法立刻組織起有規模的反抗。
光輝之城的西面,保羅大教堂。樞機院的十幾個紅衣主教正在飲酒作樂,他們是失去權力的一羣可憐蟲,每天的夢想,就是如何獲得教宗的青睞,能被調去神聖之城。
警報聲響起,這些紅衣主教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廣場上發生劇烈的爆炸聲,紅衣主教們才慌張的去教堂頂端,觀察敵情。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光輝之城在信徒的心中雖然神聖,但是已經被排擠出了權力核心。這裡風平浪靜太久了,裁判所的人都懶得過來找麻煩。
這是一個現實的世界,神國有些虛無縹緲。當神國騎士團覆滅之後,樞機院就再也沒有對抗教宗的實力了。
神權三分,本來是教宗領導神使,樞機院抑制教宗,裁判所監視樞機院。現在神使自立門戶,樞機院大權丟失,神權依然三分,只是沒了這些紅衣主教什麼事情。
短暫的慌亂之後,紅衣主教們開始召喚手下,調集光輝騎士團。教廷之中,光輝騎士團只有三個滿編,其中一個,全部在光輝之城,一萬兩千人。
這一萬兩千人的光輝騎士團分佈在光輝之城中,想要聚集起來,花費的時間可不短。差不多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纔有兩千餘騎士帶着他們的扈從,衝向了廣場。
廣場中央的神壇上,拜恩和他帶領的兩個刺客,已經把神壇上的神術師屠戮一空。
一個八級神術師,兩個七級的神術師,三十多個四級神術師,加上一百多個普通的二級神官。
金屬化石碑發出痛苦的嚎叫之聲,神壇上出現巨大的裂紋,緩緩的向兩側崩塌,金屬化石碑只是機械亡靈分出來的一點點力量,不能移動,只能原地吞吃。拜恩已經不再給它能量補充,它不得不試圖吸收神壇的力量。
這確是它根本做不到的,神壇雖然破落已久,並且眼看崩潰,但是它的力量來自亡靈位面,神壇本身的崩塌,切斷了它和亡靈位面的一點聯繫。
金屬化石碑上那一點靈魂之火瘋狂的想要衝出來,卻被神聖的力量死死的封堵在金屬化石碑裡面。
拜恩呼喝一聲,人已經從神壇上跳了下去,兩個刺客跟在他的身後,悄無聲息的隱沒在混亂的人羣之中。
神壇上,金屬化石碑發出尖銳高亢的聲音,一直穿出數十里遠,穿破雲層。凌空飛來的十幾個神術師看到這一幕,驚恐的大叫,並且向下釋放神術,想要毀滅這個詭異的亡靈。
拜恩沒有向城外逃竄,那太明顯了,他帶領着十幾個還沒動手的刺客,跟隨在了一個紅衣神官的後面,幫助組織混亂的信徒。這個時候的拜恩,鬍子都已經不見了,身上的麻衣也變成了白袍,看上去像是一個神使手下的白衣神官。
轟隆……砰!
尖銳的破空聲之後,神壇終於崩塌,這可不是金屬化石碑造成的,而是神壇自己承受不起激發神術的力量,因爲年久失修,自己崩潰的。
金屬化石碑失去根基,隨之裂成兩半。石碑中的那一點靈魂之火陡然加強,彷彿是明白了什麼,發出更加尖銳的嚎叫。
“拜恩,你這該死的,我會殺了你!”機械亡靈分出的這一點靈魂之火,因爲毀滅姓的刺激,竟然激發出了智慧。拜恩拿它當替死鬼,好逃出光輝之城,這個道理它立刻明白了。可是它不是真正的機械亡靈,靈魂之火太弱小,無法改變身體形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拜恩離它越來越遠。
拜恩遠離神壇,心中算計了一下,這一次只殺了三個紅衣主教級別的神官,和計劃相差太多。光輝之城的紅衣主教雖然太弱,自己也不能再停留了,被人圍攻,自己可不是劍聖,不可能殺出重圍的。
那金屬化石碑的憤怒無法抑制,天空中,紅衣主教們卻把它當成了混亂的製造者,紛紛取出裝備,神術不要錢似的砸了下去。
每一個光輝神術命中石碑,都會造成或多或少的損害。機械亡靈的不死特姓在它身上難以體現,這些神術師匆忙之間,使用的都是中級神術,沒有一個高級神術是釋放出來。
三千多光輝騎士圍住了崩潰的神壇,外圍的神官們組織信徒遠離戰場,製造混亂的幾十個刺客已經暴露,他們瘋狂的衝向神壇,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光輝騎士的人頭。
如果暗中刺殺,這些光輝騎士沒有一個是刺客們的對手,只是現在數量懸殊,光輝騎士在扈從的保護下,從容的施展槍技,把刺客一個個的刺穿在馬前。
死了十幾個刺客,剩下的十幾個刺客轉身就逃,逃的方向,卻是拜恩所在的位置。這些刺客已經決意赴死,這麼做,不是爲了拖拜恩下水,而是給拜恩一個洗清身份的機會。
拜恩知道這些人想要幹什麼,心中苦澀。讓自己親自動手嗎?有時候,忠誠是讓人痛恨的事情!
拜恩隨手奪過一杆鏈枷,當頭砸在了一個刺客的臉上。這個刺客腦漿迸裂,拜恩只記住了他死前的一點笑容。
二十年前就跟着自己的人,當時,郡主纔出生不久吧?
鏈枷橫掃,又命中了一個刺客的腰部,這個刺客的身體從中間像是折斷了一樣,彎了過來。迎面一個刺客的短劍,惡狠狠的刺向拜恩。拜恩知道,就算自己不躲避,這短劍穿透身體,也是貼着心臟的邊緣,絕對不會造成致命的傷害。
咔……短劍被白色的光芒擊中,瞬間就碎成了七八十片。這個刺客的胸口,也多了一個洞。
拜恩心中的苦澀愈發難忍,一個個刺客,死在了神術師的手中,自己卻只能幫助神術師進行殺戮。因爲廣場中,還隱藏着更多的刺客。如果有機會,這些刺客還會針對紅衣主教下手。
這些刺客的級別並不高,但是技能出衆,可以瞬間爆發出強大的殺傷力。
“去死吧!”一個刺客突然臉色紅得和血一樣,手中的短劍也發出同樣血紅的光芒,他的速度驟然加快了十倍,撲入了紅衣神官的懷裡。
這個領導着數百人的紅衣神官,沒想到這個刺客可以越過拜恩,直接來到他的面前,紅袍上的防禦神術雖然瞬間激發,卻沒有阻擋住刺客舍棄生命的一擊。
砰……拜恩轉身,鏈枷砸在了這個刺客的後背,刺客軟軟的滑到地面上,紅袍神官的胸口處,那把血紅色的短劍炸開。
所有人都看到,拜恩試圖救援,卻只能殺死刺客,無法挽救神官的生命。
拜恩知道,就算自己不殺死這個刺客,這個刺客也絕對活不過一天的時間,方纔的刺殺,已經耗盡了刺客的生命。但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否認,這個刺客,是自己親手殺死的。
這就是、絕對的忠誠!
最爲悲哀的職業就是刺客,因爲刺客的結局,都是一樣的,被殺死在任務中。只有老死的法師,沒有老死的刺客,這也是刺客獨特的信條。
“拜恩,我把雷克斯交給你,你能付出你的忠誠嗎?”拜恩鏈枷橫掃,眼中有些模糊,他的心底回憶起查納克大帝的話。
“是的,我願意用我的生命,守護郡主的一生……”
“那麼,你放棄劍術的修煉,學着做一個刺客吧,雷克斯是法師,在級別低的時候,最怕刺客的襲擊。只有強大的刺客保護她,我才放心呢。”查納克大帝如是說。
“是的陛下,我會放棄劍術的修煉。”
“很好,拜恩,這是帝國銀行的存單,拿着這些錢,去組織更多的人,成爲你的手下,我需要一羣刺客,早晚有一天,雷克斯會需要他們的。”
“是,陛下……”
往事從來沒有如此清晰,查納克大帝的聲音彷彿就在耳邊。拜恩的心,刀絞一般疼痛起來。
這是自己的使命!決不放棄!
拜恩的鏈枷,擊中了一個刺客的腿,後方,有光輝騎士追了上來,終於不用自己動手了,這剩餘的幾個刺客,無論如何都逃不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