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昏厥感襲上心頭,黃筷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待他睜開沉重的雙眼時,簡陋而又整潔的房間頓時出現在眼前,熟悉的一幕令他愣了愣,晃着沉重的腦袋,昏迷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了上來。
“怎麼跑到家裡來了?我不是和父親他們在一起嗎?不對,我記得我們是在一條礦洞中的,怎麼?”
黃筷翻身坐起,一臉疑惑的盯着四周,迷糊的喃喃道:“我,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砰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突然從門口傳了來。
“少班頭,你醒了沒有?大事不好了,牧家二少爺死了,縣衙那邊叫你去督察此事,少班頭,快把門打開……”
“哦,來,來了。”
黃筷愣了很久才應答一聲,失魂落魄的將房門打開,將一位三四十來歲,一身衙役打扮的男子呈現了出來,不容黃筷發問,他一把就拉過黃筷的臂膀,向外硬拽着道:“少班頭,牧家二少爺今早莫名其妙死了,縣衙那邊叫你勘察此事,快跟我到牧家去,他們都在現場等着你呢。”
被硬拽出去了十多步,黃筷纔回過神來,甩開男子的拉扯,一臉難以置信的道:“你是說牧德死了?”
牧德是牧家的二少爺,也是黃筷爲數不多的好友。
男子點頭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一大早牧家人就突然來報案,說他們二少爺莫名其妙的被割喉而死,縣衙那邊命令你勘察此事,其他人已經趕往現場了,我是專門來叫你的。”
黃筷眉頭緊鎖,心中有太多疑惑的地方,但他還是第一時間邁開了腳步,迅速趕往牧家,一邊問道:“爲何縣衙那邊要我勘察此事?我父親呢?”
男子看了一眼黃筷,疑惑道:“少班頭,你,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班頭不是去龍脊坡破案了嗎?現在還沒回來。”
“哦。”黃筷臉上神情變化了幾下,很久才應答了一聲,之後腳步徒然加快,雖然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好友被割喉而死,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出兇手,爲好友報仇。
當黃筷抵達牧家時,門外已擠滿了人,各各伸直了腦袋向門內探望,而在門口處,佇立着數位腰身挺拔的衙役,目光銳利得如玻璃渣子一樣,哪怕這些人有多麼好奇,但在這麼一雙目光下,沒有人膽敢前進一步。
“是少班頭來了。”其中一位衙役遠遠就看到了疾馳而來的黃筷,連忙上前疏散人羣,黃筷沒受到絲毫阻擋,徑直走進了牧府。
來到一處寬敞的庭院中,這裡佇滿了人,除了牧府的下人外,還有八名衙役站立在四周,看模樣是將現場封閉了起來,不允許任何人出入。
“臭小子,你總算來了,可讓我們好等啊!”黃筷剛踏進庭院,一陣笑罵聲就傳了過來,說話的是一位尖嘴衙役,三十出頭,挺直的鼻樑使他的臉看起來很消瘦,在他旁邊,緊隨着一位白衣男子,容貌頗爲俊朗,然而此刻卻是雙眼泛紅,雙手握緊了拳頭又鬆,鬆了又握緊,看起來是如此的無奈以及憤怒
“方埠叔。”黃筷向尖嘴衙役打了一聲招呼,轉頭看向白衣男子,安慰道:“牧封叔,人死不能復生,還望節哀。”
牧封握緊拳頭,神情猙獰道:“德兒自小心性柔弱,在外從不爭強好勝,如今卻被人割喉殺死,無論兇手是誰?我牧封都要他血債血償。”說完這話,他一改猙獰模樣,盯着黃筷的眼睛,道:“黃筷賢侄,你破案的能力我們是知道的,你一定要將兇手揪出來,我牧封對此感激不盡。”
“牧封叔,這話你就說笑了,牧德是我的好友,無論如何,我都會把兇手揪出來的。”黃筷向牧封鄭重的點了點頭,此後纔看向一間敞開的房屋,門口處躺着一具屍體,鮮血流了一地。
黃筷向屍體走去,一邊問道:“方埠叔,你跟我說說案情的基本情況?還有你們的調查結果?”
“死者大概是卯正二刻死亡的 ,據三位目擊者同時聲稱,死者早上起牀出門,在剛剛踏出房門時,喉嚨間突然噴出大量鮮血,之後就詭異的倒地身亡了,至於調查結果……”方埠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除了可以確定死者是被一種異常鋒利的東西割破喉嚨外,其它的什麼也沒發現。”
“你是說不僅沒看見行兇者,就見行兇的武器也沒發現?”黃筷眉頭一緊,質問道。
方埠無奈的搖了搖頭。
黃筷深呼了一口氣,繼續問道:“那現場有沒有遭到破壞?屍體是否移動過?”
牧封道:“從德兒死亡到我趕來,不過數息時間,中途肯定不會有人破壞現場的,在確定德兒死亡後,我們第一時間就封鎖了現場,屍體也並未移動過。”
黃筷點了點頭,來到屍體面前,默默打量着四周,然而除了屍體外,並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於是他只好將目光投向屍體,凝神思考着。
“屍體正面躺在地上,雙腳緊靠門檻,看來死者應該是踏出門檻的瞬間被割喉而死,地上沒發現血液飛濺的情況,說明死亡的過程是在瞬息之間,沒有發出任何掙扎。”
沉思了片刻,黃筷從儲物袋中拿出皮質手套戴好,俯身來到屍體頭部,慢慢將面部翻轉了過來,此刻才能看見,屍體的喉嚨間有一條極深的口子,整個喉管已被割破,鮮血正不停的噴涌而出。
“傷口邊緣異常光滑,整個喉管都被割破,這行兇之物恐怕非比尋常。”黃筷這樣想着,慢慢站起身來,喃喃自語道:“可爲什麼現場沒發現任何行兇之物呢?而且也沒發現任何行兇之人,居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在衆人眼皮底下被割喉而死,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見黃筷沉默,方埠遲疑了一下,道:“這情況和書上提到過的‘一念之間,殺人於無形’的情況十分相似,依我看應該是那種強者所爲,若然不然,根本就解釋不通。”
據書上記載,當武者強大到一定程度時,靈魂將會產生一種質變,由識海誕生一股虛無縹緲的力量,而這股力量便被稱爲魂力。
魂力和源力都擁有着強大力量,當魂力凝聚到一定程度時,只需一個念頭,便能殺人於千米之外,可謂神乎其神,而這種情況與此刻牧德的詭異死亡是出奇的相似。
然而黃筷卻立馬搖頭道:“這種情況我也想到過,但這概率實在太低了,首先那種強者都有一定的自傲,對一位普通人下手,先不說有損顏面,而且做事也無需如此遮掩,就算當面殺了牧德,這水洋縣恐怕也沒有人可以留下他吧,其二牧德一向爲人和善,招惹到這種人的可能太小。”
“可,萬一……”方埠欲言又止。
黃筷道:“這種情況我並未完全否定,但我們也不能抱着肯定的想法,現在當務之急是仔細勘察現場,我就不信連一點線索都沒留下。”
方埠點頭贊同,喚來了三位做事仔細的衙役,再次勘察起了現場,一旦發現可疑之處,立馬上報。
而黃筷則來到了房屋當中,仔仔細細勘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