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血烏啼。”
隨着黃筷一聲驚呼,三人轉身便向叢林外急掠了出去。
見到血烏啼的第一眼,黃筷便知道那些人究竟是被什麼吸乾鮮血而亡的了,這血烏啼是一種以吞噬鮮血爲生的妖獸,個體力量雖然不強,然而一旦被這一片片的血烏啼給包圍住,就算超越淬體境的武者,恐怕也是九死一生,更別說他們了。
所以在見到這血烏啼的第一眼,黃筷三人便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急掠了出去。
“現在才知道跑嗎?但已經晚了。”
黑衣女子冷笑一聲,口中盪漾而出的笛聲突然變了旋律,成片的血烏啼似是聽懂了一般,呱呱呱的迴應着,化作一片血海向黃筷三人淹沒了過去。
血烏啼的速度極快,哪怕黃筷三人已經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但沒過多久,他們便被成片的血烏啼給包圍住了。
一時之間,耳邊盡是“呱呱”的鳴啼聲,令人耳膜生痛。
疾馳之中,詹梅手中突然閃爍出一道玄龜護身印,隨着一股源力打入,符印綻放出了璀璨的異芒,一堵虛幻的形若龜殼的光幕將三人籠罩在其中,密密麻麻的血烏啼撕咬在光幕上,發出刺耳的嘶鳴聲,一時光幕竟是盪漾起了陣陣漣漪。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玄龜護身印堅持不了多久的。”看着一層一層撕咬在光幕上的血烏啼,詹梅臉色泛白,急忙道。
剛剛停下腳步,黃筷便將一張地圖給拿了出來,目光在上面迅速掃射了一眼,沉聲道:“血烏啼不敢進入水中,要是我們能堅持衝到這條河流中,那我們就還有一線生機。”
“河流離這裡有多遠?”始終沉默的羅飛突然開口道。
“需要一刻鐘時間,但……”黃筷後面的話雖然沒說出來,但兩人顯然都明白他的意思,一刻鐘時間雖然不長,可一旦光幕破裂,密密麻麻的血烏啼就會蜂擁而至,別說一刻鐘時間,恐怕幾分鐘他們都很難堅持下去。
“不行啊!河流離這裡太遠了,我們根本就沒有那個時間。”詹梅緊咬嘴脣,握緊小手道。
黃筷看了她一眼,心頭的柔弱似是被什麼給觸動了,伸手將她的玉手包裹住,堅定道:“放心吧,我們會沒事的。”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詹梅心中對死亡的恐懼徹底消散而去,看着眼前俊朗的少年,再感覺到手中傳來的柔軟,她漸漸露出了笑容,反手將黃筷握緊,笑道:“對,我們不會死在這裡的。”
“其實能和你死在一起,這好像也挺不錯哩。”這自然是詹梅的心聲,想到這裡,她小臉上不由爬上了一抹緋紅。
很難理解一位少女的心思,這種生死攸關之際,最後想的竟會是這些。
對於詹梅的心聲,黃筷自然不知道,他擡頭看着逐漸變得虛幻的光幕,眉頭緊縮成了一團,而就在這時,一陣飄忽不定的笛聲從光幕外飄進了黃筷耳中,一道名悟如閃電般從他腦海一閃而過,突然道:“不,其實我們還有一個辦法。”
“嗯?”羅飛和詹梅皆驚咦了一聲,一臉詫異的看着他。
黃筷沉聲道:“要是我猜測不錯,這些血烏啼應該是被那女子的笛聲所控,只有我們在短時間內牽制住她,不讓她吹出笛聲,那我們就還有一線生機。”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詹梅憤憤的一跺腳,模樣頗爲可愛。
“那是你笨唄!”黃筷白了她一眼,但立馬就看向了羅飛,道:“要想在短時間沒牽制住她,我和詹梅都沒有那個實力,阿飛,此事便拜託你了。”
“這是朋友應該做的。”羅飛握緊手中的劍,向黃筷二人露出了一抹笑容。
黃筷大笑一聲,道:“我黃筷能得你這麼一位朋友,實屬三生有幸啊!”
由於想到了破解之法,氣氛變得輕鬆了不少,然而三人依然繃直了身體,體內爲數不多的源力盡數調動了起來,目光目不轉睛的盯着光幕。
黃筷深呼了一口氣,體內所有源力成漩渦狀緩緩旋轉了起來,而他的腹部也在以一種可見的速度膨脹着!
“還好達到了淬體六重境,要是以前,恐怕早就源力枯竭了。”
轟!
在三人目光之下,光幕仿偌玻璃一般突然崩潰而去,血烏啼發出刺耳的鳴啼,遮天蔽日的向三人蜂擁而至,眼看就要將三人淹沒在血海之中了。
“動手!”
一聲虎嘯自黃筷口中呼嘯而出,從他嘴中,仿偌實質化的音波成一道道圓圈絞殺而出,向着笛聲傳來的方向轟然衝擊了出去,一路上的血烏啼轟然被絞殺成了碎沫。
妖獸對聲波的防禦近乎爲零,這一聲虎嘯,一隻只血烏啼如下雨一般栽落到了地上,與此同時,一股霜白氣流帶着呼嘯轟了出來,蔓延之處,一隻只血烏啼被凍成冰屑,栽落而下。
嗡!
在黃筷和詹梅施展出攻勢的瞬間,羅飛便突然疾衝了出去,他手中的木劍綻放出璀璨的異芒,發出刺耳的“嗡”鳴之聲,由於前方的血烏啼被黃筷和詹梅絞殺出了一條通道,羅飛的速度提到了極致,肉眼可以清晰看到一道道殘影。
樹梢之上,黑衣女子佇步而立,在那黑色面紗的遮掩下,她的嘴角顯然涌上了一抹冷笑,玄龜護身印的破裂,也就宣告了這三個傢伙的死亡。
可還不容她多笑片刻,原本遮天蔽日的血烏啼突然被轟出了一道口子,接着就見一道人影以一種難以形容的速度衝上了上來,她臉上佈滿了難以置信之色,就連吹出的笛聲都驟然停止了。
羅飛的速度不僅快,而且手中的劍更快,攜帶着歷嘯從羅飛手中激射而出,如璀璨的流星一般,撕裂空間,下一秒就出現在了黑衣女子的喉嚨之前。
生死之間,黑衣女子的臉上爬滿了恐懼之色,手中橫笛從她十指之間滑落而下。
“哼!”
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聲悶哼突然從遠處傳來,緊接着,一道青幽光束如閃電一般劈落在木劍之上,頓時將木劍劈飛了出去,羅飛臉色驟然一變,抽身一個激射退了回去,而在他原來的位置,一道青幽光束劈在了地面之上,碎石飛濺而出。
由於笛聲停止,這些血烏啼突然變得狂躁不安了起來,轟然向四周飛散,將黃筷和詹梅二人的身影呈現了出來,此刻黃筷將詹梅牢牢抱在懷中,用自己的後背抵擋着血烏啼的撕咬,整個背部已變成了血淋淋的一片。
在他懷中,詹梅的眼角噙着淚水,雙手不停捶打着黃筷,一邊痛苦的吼道:“傻瓜,你就是一個傻瓜,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啊?”
“咳~~”黃筷咳嗽了一聲,嘴角因背部的劇痛抽搐了幾下,低聲道:“你纔是傻瓜,這種情況下,是個男人都會這樣做的。”
他慢慢鬆開雙手,目光向着黑衣女子的方向看了去,臉色不由變得難看了起來,血烏啼的退走,原本他以爲是因爲羅飛成功了,可沒想到此刻在黑衣女子的面前,竟出現了一位身着寬大武炮的男子。
他看起來異常的瘦弱,整個就宛若只剩下了一層皮包骨,他並未遮掩容貌,有着一張極度恐怖的臉,他這張臉仿偌被大火焚燃過一般,鼻子根本就找不出來,雙眼深深凹陷了下去,只有一隻耳朵,整個根本就不像是個人。
相比外貌上,黃筷的目光反而凝聚在了他的左手之上,他緊握着一根骷髏權杖,而在權杖頂端的人頭骸骨中,冒出了一團青幽色的火焰,在風的吹拂下搖曳不停,仿偌隨時都要消散一般。
“這火……”
黃筷的目光凝聚在青幽火焰上,臉上漸漸涌出了一道驚訝之色,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幽冥骨火。”
“咦?”
黃筷的驚呼,令醜陋男子發出了一陣驚咦,他看向黃筷,嘶啞道:“沒想到你還知道幽冥骨火,不錯,現在的年輕人能知道這個,已經非常少了。”
他多看了黃筷一眼,便回頭看向黑衣女子,哼道:“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回去再好好找你算賬,現在還不把血烏啼收了。”
聽到醜陋男子的話,黑衣女子的身體明顯顫慄了一下,重新吹響笛聲,隨着笛聲的再次響起,原本四處亂竄的血烏啼突然就安靜了下來,盡數向着黑衣女子腰間的靈獸袋中竄了進去。
“幽冥骨火,居然是幽冥骨火,要是我能將這火給煉化的話,那我的實力豈不是可以翻上數倍。”
看着青幽火焰,一連竄的思緒在黃筷腦海中迅速閃過,這幽冥骨火乃是一種非常特殊的火焰,誕生在血海屍骨之地,由人體乃妖獸體內陽火孕育而生,又因爲這種火焰誕生之地死氣瀰漫,所以這種火焰並沒有尋常火焰的灼熱感,反而給人一種陰森、淒冷之感。
由於火焰自身攜帶着極爲濃密的死氣,這種火焰焚燃之處,萬里生機皆化爲一片荒蕪,是一種極爲恐怖的火焰。
但不管怎樣說,這幽冥骨火都隸屬火焰中的一種,只要是火焰,它自然屬於極陽之力的一種,利用九陽決,完全可以將這種火焰給煉化吸收。
想到這裡,黃筷眼中漸漸涌上了一抹火熱之色,但立馬這火熱之色便消散而去了,此刻顯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