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羅一招雷靈術終結了樹妖的生命,星月收起刺星劍,順手將樹上結着的青色果子摘下,往下落的時候就已經將外殼捏破。
從懷中掏出另一顆,星月將手中的兩顆寶珠展示出來,笑道:“怎麼樣?”
布曼幾人都是極爲興奮,哪裡想到這麼簡單就能奪到兩枚寶珠。
原來昨夜星月飛上樹頂砍柴的時候,就已經靠着銳利的目光在周遭發現了三顆掛着青果的大樹,因此才讓一行人養精蓄銳。
這日一早,星月便帶領他們一起動手消滅樹妖。原本星月一人就能辦成的事情,再加上其餘三人的聯手,自然顯得極爲輕鬆。阿里特此時已經能夠勉強走路,見到事情如此順利,雖然自己無法出手助陣,但也已經倍感欣慰,覺得並沒有因自己的受傷而耽誤星月太多的事情。
“走吧,還有第三顆。”星月說着,憑藉記憶來尋找青果的位置。由於這迷蹤林裡圈圈繞繞極爲容易迷路,因此星月找了好幾個方向都未能再找到那顆昨晚看到的樹木。
每當此時,星月就在意識裡面呼喚着夢兒的名字,希望她來幫忙。若是有她的靈慧之魄幫助,星月則能靠着天眼將周遭的所有事物全部印刻於心中,那就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枚青果了。可惜事與願違,夢兒彷彿消失掉了一樣,一直沒出現。
星月又折返會了昨晚生火睡覺的地方,這裡算是中心點,只要在這裡繞着圈的找,總能找到那處。
一行人再度從另一個方向找去,都是仰頭向天,生怕錯過了青果。
星月之所以不上樹去找,皆是因爲樹上的遮擋其實要比地面的更多。昨夜能一眼看到三個,純屬是因爲運氣好。若是硬靠尋找,那還是站在地面仰頭向上看,更爲妥當。
突然,一陣咔吧聲音響起,似是樹木被火焰燒着時候,因爲迸裂而響起的聲音。這聲音星月昨夜點燃樹木的時候已經聽過無數遍了,因此極爲熟悉。可這次的聲音更大,外加上那弄弄騰起的黑煙,讓星月更覺得有些蹊蹺。
星月五人順着聲音來處緩步行去,時刻注意着四周的所有動靜。他們由於吃過虧,因而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越到近處,那濃煙就愈加強烈。終於在轉過一顆大樹後,星月看到了前面一顆枯萎的巨樹下面正在冒着黑煙,似是被人點着了。
枯萎得這麼厲害,星月一眼便認出來這必然是蘊珠樹妖被打敗後的摸樣,因自己已經打敗了三隻這樣的樹妖,所以特別眼熟。
星月給背後四人做了一個停步的手勢,同時閉起眼睛,安心傾聽着周遭的動向。不一小會的功夫,一個女子的聲音便道:“娜姐姐,你沒事吧。”
竟是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凝霜。
海倫娜道:“累了點,這樹妖對付起來很麻煩,卻還難不倒我。”
心柔呵呵一笑道:“娜姐姐的實力確實不同凡響。”
幾人說着,腳步聲漸行漸遠。
星月心中雜亂無比,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心中極想見見凝霜,卻又怕海倫娜跟自己過不去。躊躇了大半天,這才下定決心道:“走吧,心柔她們在前面。”
忽然,一聲大叫傳來。星月認得是海倫娜的聲音,怕幾人遇到危險,便什麼也不顧山的衝了過去,手中的刺星劍已經出鞘,黃光閃動間已經從十數顆樹木之間穿越而過。映入眼簾的卻是海倫娜三人好端端的站在那裡,而在她們的身前卻躺着十來具屍體。
星月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回劍入鞘,轉頭向着三女的方向瞧去,問道:“這些人該不會是被你們幹掉的吧?”
星月一說話,三女這才驚覺他的到來。
海倫娜依然是面露憤怒,凝霜卻是看了星月一眼之後,便把眼睛故意撇開。唯獨心柔朝着星月的方向甜甜一笑,道:“月哥哥,真巧啊。”
她笑得很好看,可在星月眼裡,心柔此時變得極爲陌生,彷彿她從以前那個不懂世事,似是永遠長不大的小女孩一夜之間成長爲了一個女人。其實這種自然淡雅的氣質並不是壞事,但出現在一向活潑好動的心柔身上,畢竟會有些顯得突兀。
最令星月奇怪的是,乍一見到地上這麼多橫七豎八,且鮮血淋漓的屍體,應該是個人都會感到害怕吧。海倫娜和凝霜的面色都不怎麼好看,若說是不怕,那就是假的。反倒是平時最喜歡一驚一乍的心柔,此刻顯得最淡定,彷彿覺得這一地的死屍和枯草黃葉一樣,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海倫娜冷冷的哼了一聲,一句話也沒跟星月講,轉身便要離開。凝霜悠悠嘆了口氣,跟在了海倫娜的後面。只有心柔墮在最後,給星月不斷使着眼色,示意讓他追上來。
星月會意,急忙趕上前去道:“等下。”
海倫娜停步轉身,語氣中彷彿不含任何一絲感情的道:“做什麼?”
星月忽然不知該說些什麼,抓耳撓腮了半天后,才道:”那個……恩……你們沒什麼事吧,這一天裡應該挺困難的,沒吃什麼苦吧?“
這句話一問出,海倫娜立刻一臉的鬱悶。凝霜背對星月,卻是肩膀抽動了一下,明顯忍不住笑了。而心柔卻是淡淡一笑道:“月哥哥你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吧,娜姐姐已經給你機會讓你解釋了,要是你再說這些沒用的話,那我就真幫不了你。”
星月被言語點醒,忙道:“娜姐姐,我娶蕊兒也是迫於無奈。她是我指腹爲婚的結親對象,最爲要命的一點是御武城和耀月城的聯合。若是我不跟她成親,那兩城的合作就無法達成。”
這番話雖然不假,但星月畢竟有很重的私心在裡面,因而說出之後,也是心中有一絲的不舒服。騙陌生人亦或者是仇人,星月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但眼前這三個女子,都和自己有莫大的關係。
其實海倫娜身在名門,自小耳濡目染的對這種事情已經知之甚詳。特別是在和凝霜談過之後,也隱約覺得星月應該有一些爲難之處,纔會這麼做。
此時星月坦白解釋,海倫娜的氣也消了不少,卻還是一臉不悅的道:“何必向我說明?霜兒纔是受害最深的人,你還是省點功夫和她去說清楚吧。”
聽這話的意思,星月知道凝霜並未把萊菲蒂的事說出來,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她卻還是側着頭一言不發。
星月知道凝霜說的十天之期還未到,在那之前她絕不會理自己。只得輕嘆一聲,不知該怎麼做。
忽然想起一事,道:“對了,娜姐姐。我有一個朋友身受重傷,不知道你能不能……”
海倫娜哼了一聲道:“只要不是你受傷,其他人我都會救。他人在哪?”
星月招呼一聲後,躲在林中的四人這纔敢冒頭。布曼和心柔打了個招呼,而阿瑟夫三兄弟竟然畢恭畢敬的來到海倫娜面前,低頭道:“導師。”
星月訝然之後才隨即恍然,現在海倫娜已經是魔法部的導師了,卻沒想到正好是這幾人的導師。
海倫娜一臉鬱悶的看着三人道:“就是不學好,跟誰混不行,跟着他?現在落到這般田地,你要怪誰?”
阿里特只得訕訕笑着,一言也不敢發。其實他們三兄弟的年紀跟海倫娜幾乎相差無幾,但三人卻是對她的靈術造詣心悅誠服,因此在她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話雖這麼說,但海倫娜還是來到了阿里特的身前,解開他的上衣查看之後,訝道:“包紮得很不錯啊,這誰做的?”
星月把經過隨口一說,但沒有提起用寶珠做交易的那部分,最後道:“他雖然外傷好了,但身體一時半刻還沒辦法恢復,所以想請娜姐姐來幫他治好。”
在星月說話的同時,海倫娜早已右手發綠,柔和綿長的靈力緩緩注入阿里特的體內。阿里特覺得如沐春風般舒適,忙閉目運轉體內的靈力來配合。
在這同時,星月和布曼正與心柔在一起聊着天。他們幾人自小一塊長大,自然是無話不談。閒聊了幾句,星月越來越覺得心柔和以前便得大不相同。
終忍不住問道:“我不是送你回家去了嗎,怎的會跟娜姐姐和霜兒一起來參加這選拔?”
心柔悠悠嘆了口氣,將自己一行人如何被埋伏,如何遇到了白烏,自己如何脫身逃走等全部說與了星月知曉。只是隱去了後來自己昏迷的那一節。
“後來我便回到了龍翼城,碰上了娜姐姐和霜姐姐。霜姐姐說不放心你獨自一人,所以就……”
心柔話剛說到一半,不遠處的凝霜就乾咳了幾聲,顯得頗爲尷尬。
星月卻是一點也不敢再想着凝霜對自己做過的那些事。因爲越想,就越覺得對不起她。岔開話題隨口道:“你說隨行的幾個人都被白烏殺死了,他卻沒沒猜到車上是你,顯得很吃驚?”
心柔點了點頭道:“若非如此,當時的我真的鬥不過他。”
“當時的你?意思是說現在你能鬥得過他咯?”星月輕笑道。
心柔微聳香肩,不置可否。
星月忽然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彷彿一件很怪異的事情和心柔剛剛說過的那件事竄連了起來。思前想後半天,才忽然一拍大腿道:“對啊!那個黑衣人!”
他這一大叫,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連凝霜都不自覺的向他的方向瞧去。
星月對心柔道:“昨日我們遇到了一個實力極強的人,正是他把阿里特打成了重傷。後來被我幹掉後,才發現他居然是被鬼族附體了。死之前,被那鬼影給逃走。我曾看過那襲擊我們的黑衣人屍體的真面目,原本覺得眼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到過。不過現在終於想起來了。這人正是那天護送你去耀月城時,隨行的四個護衛之一!”
心柔眉頭一皺道:“這,不可能吧。我是親眼看到他們幾個被白烏給殺死的。”
星月搖頭道:“這並非沒有可能。這四個護衛的武功原本不強,但昨日襲擊我們的時候,卻發揮了極高的實力。想必是那附體鬼族原本就蘊藏的實力。”
一理通百理明,星月愈加肯定的道:“我還記得,和這黑衣人打鬥的時候,曾把他打到吐血。透過面罩,有一部分血液噴濺到我的臉上,冰涼刺骨,根本不似活人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