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內的世界,遠比陸天無要想象的大的多,蘊含的死氣,也超出了陸天無的想象。
當他再次以神魂探入其中的時候,完全不敢深入,只敢待在邊緣處。但即便如此,濃郁的死氣依舊讓他受益匪淺,只幾個呼吸,耗盡的死氣便再次恢復。
眨眼間,數日時間過去,就在這時,盤膝打坐的陸天無霍然睜開雙目,一縷精芒閃過,如同萬古齊輝,耀眼奪目。
微微擡手,一巴掌打出,“轟”整個大地顫抖了幾下,對面的陡壁上,被打出一個巨大的黑洞,漫天的石沫,向着四面八方倒卷飛揚!
“虛聖初期,果然非陽聖可比。”
對修士來說,陰、陽、無、極每突破一個境界都猶如登天。從陽聖中期直接突破陽聖巔峰期,到達虛聖初期,完全是質的飛躍。
有的修士,窮其一生的時間,也未必能從陽聖巔峰突破到虛聖初期。
但陸天無不僅突破了,而且,直接連破兩級,速度堪稱恐怖。
“這黑石到底什麼來歷?怎麼會有如此濃郁的死氣!”
陸天無仔細打量着黑石,先前老者告訴他,拓拔父子爲了得到這塊石頭,不顧師門情誼、師徒之道而害他,陸天無多少還有些不相信。
畢竟,這塊黑石太不起眼了,如果丟在路邊,他絕對不會多看一眼。
但現在,他卻意識到了黑石的寶貴性,別說拓拔野父子,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忍不住出手強奪!
沒幾個人能經受得住那一界死氣的誘惑力。
“可惜我還要用此物去報仇,只能帶在身上。”
陸天無嘆了口氣,懷璧其罪。這塊異寶帶在他身上,遲早會引起他人的窺探,以他的修爲,一旦遇上危險,根本保護不了黑石。
不過,他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幫師父和薰兒報仇,若沒有此物,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
……
雲霄縣城,雲易山,這裡是縣城最大的山脈,同時也是雲易們的根基所在。
這兩天,整個雲霄縣城人來人往,前往雲易門的修士絡繹不絕。
此時,雲霄縣城唯一的客棧內,小二不斷迎來送往,嘴裡吆喝聲不斷,累的滿頭大汗。
“掌櫃的,這兩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咱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會突然來這麼多人?”幾名擦着低落的汗水,看着大廳裡那些讓人心驚膽顫的修士。
修士對他們這些普通人而言,乃是仰望的對象,平常的時候,連雲易門的修士都很少見到。小小的雲霄縣城一下子來這麼多修士,難免會不知所措,小心應付。
“還不是因爲咱們雲易仙門出了個禍害徒弟陸天無嗎?”掌櫃的一邊衝新來的客人恭敬微笑,一邊小聲說道。
“陸天無?那個以一己之力斬殺拓拔大公子的陸天無?他怎麼了?”提起陸天無,小廝臉上頓時浮現出崇拜的神色來。
“噓,你不想活了?”掌櫃的連忙制止了小廝的話,“陸天無現在是通緝犯,來這裡的修士,大多數都是衝着他來的。他們說,陸天無害死師長,要抓他去給死去的道一仙長謝罪。”
“可是我聽說,道一仙人是爲了救陸天無而死,又不是他殺死的,爲何要抓他謝罪?”
“你懂個屁。”掌櫃的有些生氣,環顧四周一圈,悄聲道:“道一仙人就算不是陸天無所殺,也是因他而死。最主要的是,聽那些來的修士議論,陸天無身上藏有一件異寶,有這件異寶,他纔會直接修煉到陽聖中期。”
“聖人啊!”
“可不是嘛!”
掌櫃的和小廝在那裡悄聲議論,卻沒注意到他們的話一字不差的落進了角落裡的黑袍青年耳朵裡。
“呵呵,通緝我?”陸天無聞言,不禁暗自冷笑。
事實上,在走出崖底的時候,他就聽說了拓拔家通緝他的消息。不過並沒有放在心上,反正他這次來,已經下定了決心,不替師父、薰兒報仇,他絕不獨活。
倒是拓拔家的手段,讓他心生寒意。
爲了抓他,拓拔家不僅顛倒是非,把師父的死按到他頭上,還放出他有異寶的消息,讓那些本來就對他修爲心存懷疑的修士紛紛追尋他,想從他身上得到異寶。
讓陸天無安慰的是,老者並沒有把黑石的消息告訴拓拔家,拓拔家也是以似是而非的語氣暗示他能短時間修煉到陽聖中期,靠的是不知名的異寶。
看了看日頭,將近正午。
陸天無離開了客棧,朝雲易門的方向掠去。
如今,所有修士都懷疑他身上也異寶,都在加緊力量尋找他,但他前幾日昏迷與崖下,這些人遍尋不到,只好聚集到了雲易門,逼問雲易門有關他的下落。
根據陸天無打聽到的消息,除了拓拔家、蕭家,還有十大門派之一的韓雲派,四大學員之一的帝星學院,都有派人前來。
整個雲易門聚集了不下百名修士。
這些人,此時都圍堵在道一真人的靈堂前,正吵得不可開交。
“雲墨門主,陸天無的事情,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們天下修士一個交代?”
“必須要給一個交代。陸天無是你雲易門之人,他當日殺的,可不僅僅是你雲易門之人,還有蕭家的長老、拓拔家的長老!”
“死的那幾位長老當中,有我的生死好友,我今日便是來幫他們報仇的。還請雲易門主把陸天無交出來!”
“對,交出來!”
羣情激奮,不少人還亮出了法寶聖器,一時間,整個雲易山門戰氣瀰漫,似乎隨時會發生一場大戰。
雲墨門主不得開啓雲易門的大陣,而後拱手道:“雲易門出了陸天無這樣的逆徒,我等的確有責任。諸位請放心,我已經請來了韓雲派的韓湘子長老,以及帝星學院的蕭長河副院長來主持公道,定能給大家一個滿意。”
衆人聞言,皆是把目光投向正中的兩位老者。
韓湘子和蕭長河。
他們兩人出自大門大派,本身又是虛聖巔峰期的修爲,讓他們來主持公道倒也合理。
韓湘子起身,一對虎目環視四周,沉聲道:“陸天無背叛師門、殺害師父,罪無可恕,我等與大家一樣,對這個惡徒恨不得誅殺之……眼下,雖沒有找到這惡徒,不過,我等與拓拔家家主拓拔野商量過後,決議將蕭家棄女蕭薰兒掛與城門三天……”
韓湘子的話還沒說完,底下衆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氣。
“暴屍三天,好狠!”
“狠是狠了些,但卻比不上陸天無背叛師門、殺害師父的罪過。”
“韓長老好計策,蕭薰兒乃是陸天無深愛之人,你說他會眼睜睜看着她暴屍嗎?”
“你的意思是,韓長老想用此法引出陸天無?這倒是個好計策。”
所有人都明白過來韓湘子的計策,紛紛誇讚不已。就連那些認爲暴屍不妥的人,也轉而支持。他們卻沒有注意到,人羣中,一個面目猙獰,牙齒幾乎都咬碎的青年。
“韓信子,我不殺你,誓不爲人!”
陸天無怎麼也沒想到,韓信子等人竟然想出這樣的方法來逼迫自己現身。
暴屍!這種禽獸行徑他們也想得出。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陸天無腦海急速轉動,然而,就在此時,韓信子大手一揮,一具屍體便從儲物空間裡掉落出來。
“薰兒!”陸天無再也忍不住,沖天怒吼一聲,身形暴起,朝着韓信子狠狠抓去。
“老夫就知道你會出現。”韓信子似乎早就料到陸天無會出現,面對他的攻勢,臉色不變,只是微微擡了擡手,地上的“蕭薰兒”的屍體,便向他襲來。
“薰兒。”陸天無大驚,在半空中硬生生的停住了身形,雙臂大張,準備接住蕭薰兒的屍體。
眼看着“蕭薰兒”的屍體就要落入他的懷抱,不想,那“蕭薰兒”突然睜眼,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
“你不是薰兒!”陸天無猛地意識到危險,連連後退,可已然來不及,被這個假薰兒狠狠的一掌拍在胸膛之上。
只覺得體內氣海翻騰,一股鮮血噴灑而出,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的撞在雲易門的山門上,半晌都沒能緩過勁兒來。
“我本以爲,引你出來,要花上一番功夫呢,沒想到,你這麼容易就上當了,真是讓老夫失望。”蕭長河走上前來,微微搖了搖頭,對韓信子道:“這次打賭,我輸了。我欠韓兄一瓶龍首丹,日後定當補上。”
“哈哈!蕭兄客氣。我也沒想到此子如此不堪,爲了一個死去的女人,竟然以身犯險,嘖嘖,愛情的力量果然很偉大。”
這只是韓信子和蕭長河打的一個賭而已,連演戲都算不上。
他們根本沒把陸天無放在眼裡。
那個“屍體”蕭薰兒不過是韓信子的一個僕役,真正的蕭薰兒的屍體,早就被蕭家安葬了。
韓信子和蕭長河上下打量着陸天無,都是目光大睜,一臉驚訝之色,“虛聖初期,竟然又突破了?這才過了幾天?”
“看來你身上果然有能提高修爲的異寶。哈哈,這次我們賺大發了!”
見此一幕,兩人齊齊目露濃濃貪婪紅芒,瘋狂獰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