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五行礦場的那些修士有沒有冤情,誰也不敢說沒有。
畢竟,衡山派說個大門派,門中弟子衆多,勢力也頗爲複雜,出幾個冤假錯案,甚至像姚天這樣,遭受冤枉和陷害,而被送到這裡的人,也是很正常的事。
別說白宸,就算是任天野也不敢說衡山派說絕對公正的。
但若僅僅說徐大頭這些人的話,白宸敢百分之百的肯定,他們被送到這裡絕對沒有一點兒冤枉,就憑他們的爲人和本性,被送到這裡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因此,白宸壓根就沒想過替徐大頭這種人求情。
一來,徐大頭爲人狂妄,並不懂得感恩,白宸與他的關係也並不好,二來,白宸並不願意過多的欠任天野的人情,他心裡很清楚,今日所欠的人情,遲早要還的。
至於其他人,白宸也是,連幫忙的慾望都沒有,並非他生性涼薄,而是人總是有元近親屬的,他幫助姚天,說因爲姚天對他好,真心誠意的好,但其他人可沒有。
他們現在巴結白宸,不過說想讓他替他們求情罷了,並非真心把他當朋友。
這些白宸心裡都清楚。
當然,他並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反正他也要離開這裡了,對這些人,不理會就好。
李博通來的比他們想象的要快的多,在陸天羽他們幾個得到消息剛剛趕到礦場的時候,就看到一衆人正恭敬的跪在那裡,迎接李博通。
這些人都是待罪之聲,面對李博通,甚至連站的資格都沒有。
看的悟空真人一陣搖頭,道:“這等作風最要不得。”
悟空真人生性灑脫,他的確說不喜歡這種繁文縟節,但不得不承認,這種繁文縟節,也說門派凝聚人心的一種手段。
李博通自然沒有感受到陸天羽他們的存在,他居高臨下,掃了一圈下方的人後,微微一擡衣袖,口中淡淡道:“都起來吧!”
一衆人道謝着起身。
而後,一名中年修士上前道:“弟子周天恭迎李院主,請李院主屋內說話。”
周天乃是五行礦場的負責人,他並非戴罪之身,而是此地的看守人員,衡山派的正職弟子,在這礦場也算頗具威嚴,徐大頭那幾人之所以敢那麼囂張,就是時常巴結周天的緣故。
李博通來此地並非爲了視察五行礦場,而是另有別的事,自然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掃了一眼面前的這些人,他的目光落到白宸身上,淡淡開口道:“他留下,其他的人都下去吧!”
衆人一看,李博通留下的果然說白宸,心裡頗有幾分懊悔——
明擺着白宸和李博通的關係不錯,自己等人之前爲什麼沒有巴結他,反而還欺負他?
若是與他搞好關係的話,說不定還能讓白宸這李博通面前和自己幾人美言幾句呢!
只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衆人只得一邊離開,一邊衝白宸使眼色,希望他能幫忙替他們說幾句好話,只是看白宸一臉冷漠的樣子,就算傻子也知道,白宸根本不可能幫他們說好話。
……
衆人離開後,只留下白宸和李博通兩人。
白宸一直恭敬的低着頭沒有說話,對李博通,他還說頗有幾分敬重的。
若李博通沒有網開一面的話,白宸也沒有機會站在這裡。
白宸是個知恩的人。
李博通看着白宸的樣子,心裡還是有幾分讚賞的,他當初把白宸發配道此地一個月,確實算說網開一面,否則憑白宸犯的罪,李博通就是斬殺了他都說應當的。
偷盜宗門至寶,死罪一條!
要換做其他的院主,白宸此刻定然已經身首異處了。
李博通也是實在欣賞白宸的天賦神通才想給他個機會。
原本,李博通心想,若是在這五行礦場,白宸意志消沉,一蹶不振的話,他也省了心,直接門規處置將其斬殺,或者讓其一輩子留在五行礦場就好。
現在看來,白宸非但沒有像他想象的那般頹廢,反而修爲還有所見長,李博通心下對他便高看了幾分——
但凡被髮配到這裡的宗門弟子,要麼意志消沉,認爲此生無望,如那姚天。
要麼乾脆破罐子破摔,如那徐大頭。
像白宸這樣的實在少數。
在李博通眼裡,白宸已經算是過了他的第一道考驗。
當然,白宸的罪行要像徹底被寬恕,還要經過第二道考驗。
這就是李博通親自來此地的目的。
“白宸,在這裡月餘的感覺如何?”李博通開口問道。
“日日勞作,不敢有任何怠慢。”白宸恭聲開口,沒敢邀功,也沒有刻意訴苦,不卑不亢,讓李博通忍不住點了點頭道:“不錯!本院主把你發配道這裡,心中可曾有過埋怨?”
白宸搖頭,“錯在弟子,受任何處罰都是應當,院主沒有對弟子處以極刑,弟子已經很感激了,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真是這麼像的?”李博通問道。
“不敢有絲毫欺騙。”白宸說道。
李博通點頭,道:“不錯,你有這個心就好,也不枉本院主的一番苦心,但是本院主要告訴你,對你的處罰並非到此爲止,你明白?”
白宸聞言深吸了口氣點頭道:“明白!”
“很好!”李博通說了一句,而後一揮手到:“跟爲走!”
白宸一愣道:“去哪兒?”
“回宗門,對你第一階段的處罰到此爲止,現在要帶你回宗門進行第二次的處罰。本院主提前告訴你,第二階段的處罰絕對不會輕,你最好做好準備!”
“若是覺得自己承受不來就提前告訴我,本院主可以網開一面,讓你繼續留在此地。”李博通冷漠的說道。
“我做好準備了!”白宸想都不想就說道。
五行礦場他都挺過來了,其他的地方自然也可以!
更何況,還有什麼困難能比死更厲害呢?
李博通點頭,轉身就走,剛走出幾步,白宸就在身後道:“院主,弟子還有一事相求。”
李博通停下腳步回頭看着他道:“什麼事?速速說。”
白宸沒有浪費時間,簡短的把姚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李博通聞言說道:“那姚天的事任長老向我提起過,爲已經命人去差了,不日便會有結果,你靜等着就好。”
很明顯,李博通這番話乃是敷衍之詞,想想也正常,他堂堂的外院院主,這種事能親自過問已經算是很不錯了,自然不可能太過上心,更不可能像辦白宸的事一樣親自來辦。
姚天畢竟不說白宸。
要換做旁人,能聽到院主說出這樣的話,定然回感恩戴德,但白宸卻沒有,他低着頭恭聲到:“弟子在這五行礦場月餘時間,全靠姚天師兄的照顧,他的事就是爲的事,院主大量,肯爲了弟子的事親自前來,弟子斗膽請院主也親身處理爲姚天師兄的事,哪怕讓他暫時離開此地也好。”
白宸的用意其實很簡單,讓姚天離開這裡。
他考慮的周全,若是姚天繼續留在這裡的話,他的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出能辦,但若回到外院,就會有人掛念着,哪怕沒人掛念,姚天起碼不用在這裡受罪了,也說不錯的。
“白宸,你知道你這是在與我討價還價嗎?”李博通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確實有些生氣。
他能親自前來這裡接白宸已經說給了他極大的面子,白宸現在還與他討價還價,簡直說膽大包天。
白宸自然聽出了李博通語氣內的憤怒,卻沒有任何退縮,繼續說道:“弟子也不願意如此,實在說沒有辦法,我那姚天師兄的確冤枉,還請院主開恩,明察此事!”
他一副鐵了心的樣子,讓李博通的臉色越發的沉下來,不敢索性,李博通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像了像他說道:“好吧,就讓那姚天與我一起走吧!但本院主事先告訴你,這事若真有冤屈,本院主自會秉公處理,若沒有任何過錯,他的刑法就要加一倍,你明白?”
“這……”白宸有些愣了,他相信姚天不會騙他,其中的內情必然沒那麼簡單,但他不知道李博通能不能真的做到“秉公處理”。
他不是懷疑李博通會爲難姚天,而是擔心有人欺上瞞下,讓李博通無法看清楚其中的內情。畢竟,這件事涉及到一位長老。
“怎麼,不願意?”眼見白宸猶豫不決,遲遲不肯說話,李博通說道:“若是不願意的話,這事本院主就無能爲力了。”
“弟子並非不願意,而是……”白宸把自己的擔憂說了一遍。
李博通聞言臉色一沉到:“你把本院主當什麼了?本院主會有那麼糊塗嗎?”
白宸聞言笑了道:“院主絕非糊塗之人,好吧,弟子就在這裡待我姚師兄答應下來,要是這件事,姚師兄並非被人冤枉的話,我願意與他一同受罰。”
“好!”李博通點頭,而後道:“去吧!去把你的白師兄叫來,我等速速返回宗門,晚了就來不及了。”
李博通一副急切的樣子,讓白宸一陣疑惑,到底說什麼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