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悽悽的吹着,似在訴說這一段悲傷,此刻金烏下沉,血紅的夕陽將天都染透了。
一串血花飛濺,灑落在了悟道崖之上,一具屍體,掛在了上面,他就像是一件衣服,在風中飄蕩,而斷天就像是衣架,將他掛起,給這夕陽的圖畫再添一道血紅的風景。
此刻的斷天就像是一個死神,雙眼沒有掄動半點,冷漠的注視着這一切。
婉兒看見這一幕,原本就比較煞白的小臉,此時再塗上了一層白霜,眼珠珠子直愣愣的看着這一幕,腦海中閃爍着這個念頭,“完了,完了,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而明子等人更是直接暈過去了。
斷天將腳直接拔了出來,又是一腳,吳飛的身體直接飛落,掉下了山崖。
然後,他很從容的滌盪完了身上的血跡,像是做着一件很是微小的事情,他雖然將血跡給震盪了,但是身上的血腥之氣,還在空氣中瀰漫。
婉兒驚恐的看着斷天,她現在也有點害怕他了,她感覺到斷天很是邪異,視生命如草芥,不帶一絲憐憫。
她後退着,她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斷天看着她的表情,什麼也沒有說,他還是冷漠的看着周圍,搖了搖頭,然後慢慢的離開了。
婉兒看着斷天的背影,突然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落寞、傷感的氣息,她突然感到這個男子有着一個不一樣的過去,有着一段不爲人知的往事。
前方路途多崎嶇,萬般艱險阻擋着斷天的前進,他只有打破這一切,才能走完他的道路,真是血肉築成的道路,今天的事情,卻只是他人生的一件小事,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任風席捲他的面龐,濃密的長髮在落日的餘暉中,形成了一幅蒼涼而落寞的畫卷。
婉兒看着他,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像是在做着什麼決定一般,突然,她的眼神無比的堅定,臉色不在蒼白,而是毅然而然的追了上去。
她的心中此時想的就是,“我要陪着他走下去,他太孤單了。”
落日的餘暉,照着兩個單調的身影,她拉着他的手向前走去,消失在了悟道崖之中。
…………………………
又是一個清晨,太陽的光芒刺破雲層,露出了她那張火紅的臉蛋,似含羞似的遮遮掩掩。
斷山派一派祥和,像極了一個仙道門派,氤氳之氣繚繞,仙鶴飛舞,鳥獸鳴唱吼動,頓時整個橫斷山脈活了起來。
整個山門的弟子,都在修煉,他們有的在感悟天道,有的在淬鍊身體,有的在練習慢慢的掌控天地之間的能量,以做到運用自如,還有點在練習法訣和拳法等等,山門無比的和諧,可是雖然各種各樣的修煉都有,但是就是沒有拿兵器修煉的。
斷天在藥峰上,他推開了房門,徑直來到了山頂的一塊空地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跟着《化金剛》的口訣,修煉起來。
這《化金剛》,自從斷天修煉到了第二層的巔峰,就一直沒有跨過去,現在還是停留在脫胎換骨這一層。
這本修煉的法訣,前兩層是煉體篇,而第三層則是感悟篇,也就是感悟天地的陰陽,感悟乾坤。
斷天已然將前兩篇修煉到了極致,要想跨入第三篇感悟,卻是很難,他現在的修爲纔是天級巔峰的修爲,雖然戰力能媲美混天級初級,可是他對天的感悟還不夠,雖然他的那些記憶給了他豐富的修煉經驗,但對於斷天來說,是遠遠不夠的。
或許別人感悟天地,認識天地很容易,至少比斷天要簡單一些,但是,其他人對天的認識,其實就一種對力量、對生靈的認識。
而斷天呢,他想要跨入混天級,不僅僅是對力量和生靈的認識,他是要徹底的認清整個天地。
它們的存在,它們的法則,他必須要看個通透,這樣,他才能跨入混天級,因爲他這是在和天鬥,他必須逆天而修行,才能擁有與天在人抗,與天地抗的力量。
這就是爲什麼斷天遲遲還沒有進入混天級的原因,他如果和其他人一樣的感悟天地,來看這個天地的話,那麼,他必將受到天道法則的排斥,悟道崖前的感悟就是很好的例子。
此時,他已經再次的淬鍊完身體了,只見他身體上,一塊塊的肌肉蠕動,他意識所到的地方,全身肌肉就能很好的做出特定的反應,這就是對自己肉身的絕對控制。
古銅色的肌膚,在初升的太陽照耀下,顯得很是完美,堪稱天地間最美的藝術品,他盤膝而坐,腦袋一片空明,分出自己的神識,烙印虛空,如一個過客一般,靜靜的看着空間中的一切。
這個時候,如果有人看到斷天居然這樣感悟天地的話,那麼他一定會說斷天很瘋狂,因爲,這樣的感悟天地,很容易被虛空之中的一些法則碎片給割傷神識,很是危險。
斷天靜靜的看着這些法則的分裂又形成,他就像是一個偷學者一般,偷偷的看着這些場景。
就在他感悟的時候,數十股強橫的氣息紛紛降臨,他們騎着異獸,駕着仙鶴,浩浩蕩蕩的奔向藥峰而來。
在藥園中種藥的松鶴突然轉過頭來,眉毛微蹙,他感受到這數十股強悍的氣息,於是出了藥園,直接來到藥峰的山門前。
他眼神凌厲的看着所來這人,他們駕着仙鶴,手牽異獸,停頓虛空,如天兵天將一般,俯視着藥峰。
這些人分兩派,一派穿着青色的袍子,胸前一個易字刻於其上,他們手拿卦,似算命道人一般,凌立虛空。
另一派,他們身穿灰色華麗長袍,頭戴紫晶玉冠,如一尊帝王,胸前一個石字橫陳。
松鶴看着這些人,眼神凌厲,他擡頭說道:“吳法,王流坤,你們這麼隆重的來我山門幹什麼?”
只聽見給一個帶着無比威嚴的聲音響起:“松鶴,我等是來問罪的。”
“問罪?問什麼罪?我藥峰也是你們隨意來的嗎?難道你們不知道門派的門規嗎?不準肆意闖他人山峰,如有違者,廢掉修爲,逐出山門,難道你吳法想要破這個門規嗎?”松鶴大喝道,毫不示弱。
“哼,破門規?我說松鶴師叔,破門規的怕是你們藥峰吧。”又一個人說道,這個人就是王成傑的父親王流坤,也只有他的父親纔會來爲他報仇。
“你說什麼?王流坤,你竟然敢這麼給師叔說話嗎?這裡有你說話的資格嗎,難不成王志明是這樣教你們石峰之人的嗎?你沒有資格和我說話,叫你的爺爺王志明來和我說話。”松鶴臉露威嚴。
王流坤被松鶴數落,氣急,“松鶴師叔,我敬你是長輩才這樣和你說話的,我的兒子被你們的那個小丫頭給殺了,我今天是來拿她問罪的。”
“沒錯,松鶴,我的孫子吳飛也被你們這個小丫頭給殺死了,我們今天來就是要討個說法,並且將她拿回去問罪。”
“哈哈哈哈……”松鶴大笑道:“我說,王流坤這小子腦袋壞了我還相信,你堂堂一個易峰執法長老,而且還是整個門派的高層,難道腦袋也給驢踢了?”
“你……”吳法的臉頓時變得陰暗,“我們有證人可以證明此事。”
“那好,我來問你,我們家丫頭的修爲多高?你家孫子的修爲多高?”松鶴又對着王流坤說道:“你的兒子的修爲又是多高?”
頓時這兩人語塞。
松鶴見狀,“你們不說是吧?好,那我來告訴你們,都聽好了,我家丫頭只是一個地級中階修爲的孩子,而你們的孫子和兒子卻是天級初階的修爲,你們說他們被一個地級中階的丫頭給殺了,而且一殺還是兩個人,你會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