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傅軒眯了眯眼看着我,嘴角扯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夏歡顏,看來婁清寒在你心裡也是十分重要啊!”
我不是很明白傅軒此刻說出這句話的意圖何在,於是只是冷眼看着他。
傅軒似笑非笑道:“只可惜呀,不管怎樣,婁清寒是我妹妹傅雅的,你倒不如趕緊跟了我,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是啊是啊,我們傅少爺可是最憐惜美人了!”衆人見傅軒這樣調笑我,不由紛紛附和傅軒的話。
我凝了凝神,目光盯着傅軒道:“傅軒,我不需要你們任何人來議論我和婁清寒之間的事情,在我看來,婁清寒就是我的,我們之間的事情用不着你們說話。”
聞言,傅軒脣邊的笑意更深,“夏歡顏,沒想到在我的地盤裡,你居然還能夠這麼理直氣壯!”
我聽了傅軒的話,纔回過神來,記起我今天的目標來,明明是要說服傅軒不要找美寶他們的麻煩的,不知道怎麼就突然變成了在說我和婁清寒的事情了。
只是今天說的話都是我一直想說的,我並不後悔,也不怕激怒傅軒。
“夏歡顏,別以爲你現在手婁清寒的喜歡,就敢在夜色裡和傅大少爺叫板,你也不看看這裡是誰的地盤?”
“就是,不知道該誇你有膽識還是說你沒眼力見兒,還不快向傅少求饒!”
周圍那些嘰嘰喳喳的聲音瞬間又響了起來,我微微有些惱火起來。不過我也不欲與這些人多做口舌之爭,畢竟他們也是看着傅軒的臉色說話行事的。
於是我看向傅軒,揚聲道:“傅軒,我不想和你在這裡討論婁清寒,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要這樣才能收回你的話,不爲難我的朋友們。”
傅軒從身旁的女人手中接過紅酒,微微抿了一小口,然後不緊不慢地將酒杯放下,這才緩緩看向我。
“夏歡顏,你似乎弄錯了重點,我要爲難你的朋友就是爲了讓你離開婁清寒,你現在說不要和我討論婁清寒,那我還有什麼好和你說的?”
傅軒的話讓我噎了一下,沒想到看似吊兒郎當的他思維倒是縝密的很。
“傅軒,你想要我離開婁清寒,辦法有的是,你大可不必非要找我朋友的麻煩,放過我的朋友,你儘可以對我出手!”
我不求傅軒會大發慈悲不去插手我和婁清寒的事情,我只求他不要再想着對付美寶他們了,他要做什麼,儘管衝着我來好了。
傅軒聽了我我這句話,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起來。“在你看來,你朋友的命會比你自己的命重要?”
冷不防聽見傅軒問這個問題,我一時間有些愣了,微微回神,不假思索地回答:“所有人的命都很重要,但是我絕對不會爲了自己的私事,讓我的朋友處於危險之中。”
傅軒聞言抿了抿嘴,良久嘴角扯起一抹笑來:“夏歡顏,你倒是有點兒意思了,難道你不怕死?”
傅軒在說“難道你不怕死?”的時候,語氣陰測測的,我心裡冒出一股寒意,有種他真的有可能下一秒就把我解決掉的感覺。
半晌,我緩了緩神,硬着頭皮反問他:“難道你不怕死?”沒有等傅軒開口回答,我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
“我怕死,但是如果看着你的朋友因爲你而受傷出事,我寧願犧牲自己。就像如果傅雅可能因你而出事,你難道不願意爲了她犧牲自己?”我輕聲反問傅軒。
我知道他一直把傅雅這個妹妹看得比什麼都不重要,所以爲了傅雅他自然是什麼都願意去做。
果然,聽到我的問題,傅軒默了良久纔回了我一句:“傅軒是和我有血緣關係的妹妹,那個什麼美寶還有朋友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朋友罷了!”
我輕輕笑了一聲,然後道:“對你來說朋友可有可無,但是對我來說朋友至關重要,他們就像親人一樣,甚至可以比親人更親。”
我似乎聽見有人對我這句話很是不屑一顧的切了一聲,我沒有去看那個發聲的人,只是眼睛緊緊地盯着傅軒。
“當然,傅少爺您似乎是不會有這種感覺的,你的所謂朋友不過是狐朋狗友,可以陪你喝酒玩女人,卻不能爲你赴湯蹈火,畢竟他們看中的是你傅軒這個身份,而不是純粹的你這個人!”我毫不留情地諷刺傅軒。
傅軒倒還是表情淡淡的,但是周圍那些被我說作狐朋狗友的人忍不住了,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你一個小姐懂個什麼,我們和傅少纔是真友誼,兄弟情!”
“說得對,我們和傅軒這麼多年的交情了,我們堆傅軒自然是言聽計從,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靜靜聽着他們蒼白無力的辯駁,嘴角的諷刺掩蓋不住,越是解釋的人就越是心虛。
驀地,傅軒突然變了臉色,拿起桌子上黨的就被就往地下一砸,聲音清脆,玻璃碎片四濺到周圍,紅酒更是飛濺到有些人的臉上。
傅軒冷聲道:“閉嘴!”說着眼神犀利地掃了一遍剛剛還在爭論不休的衆人,包廂裡再也沒有任何人說話的聲音,一室靜默。
我站在一旁也是被傅軒突如其來爆發的情緒嚇到了,看來對他的這些朋友也已經蓄滿了怒意。
只聽見傅軒怒氣十足的聲音,“你們說夠了沒有?”
傅軒用手指指了一圈不語的衆人,冷冷道:“你們一個個的,就知道嘴上說好話,誰不知道你們巴結着我是因爲我傅家少爺的身份,還站在這裡和我虛情假意,你們真他媽的讓我倒胃口!”
衆人被傅軒用手指着說不出話來,或者說是已經無話可說了,傅軒頓了頓,又瞥了一眼大氣都不敢出的人,吼了一嗓子:“還不快滾,別讓我再看到你們這麼倒胃口的臉!”
聽到傅軒的話,再看看傅軒的臉色,大家都不敢多言,忙不迭地往門外走,我只好側身給他們讓了一條路,那些趕着離開的人還不忘狠狠等我一眼,似乎是在怪我多嘴。
剛剛還滿是人的包廂裡因爲傅軒的一番話衆人便作鳥獸狀離開,現在偌大一個包廂只剩下我和傅軒兩個人。
現在這般狀況似乎更符合我之前的預想,就我和傅軒兩個人更方便談判,只是傅軒背對着我,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
片刻之後,我聽見傅軒的聲音緩緩響起,彷彿還帶着一絲落寞,我有些嘲笑自己的多心,傅軒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落寞。
傅軒緩緩開口:“夏歡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招朋引伴的卻身邊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對我的,呵!”
傅軒似乎是在壓着嗓音說話,聲音有點低沉暗啞,我離得有些遠,聽得並不是十分真切,忽而聽到傅軒涼涼一笑:“算了,我和你說這些有什麼用?”
只見傅軒轉過身來,又恢復了人前不可一世的模樣。他一步一步走近我,突然伸出一隻手捏住了我的下巴,逼迫我看向他。
“夏歡顏,你不是將朋友看的很重嗎,好啊,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傅軒說完才鬆開了手。
我揉了揉下巴,微微有些痛,但是聽到傅軒好不容易鬆口了,我可顧不得這一點點小痛了,趕緊詢問,“什麼機會?”
傅軒笑而不語,慢慢走到放慢酒的桌子旁,漫不經心道:“點了這麼多酒,都沒人喝豈不是浪費了,不如你幫我喝一些?”
說着,傅軒從滿桌的酒裡面挑了三瓶出來,依次排開,然後指着那些酒對我說:“怎麼樣,我算是夠意思了吧,沒讓你全部喝完,就這三瓶,喝光我就答應你不找你朋友的麻煩!”
我垂眸看向酒桌,我的酒量並不好,而這三瓶酒又是傅軒精心挑選爲難我的,我心下有些猶豫。
傅軒見我久久沒有動作,不由譏諷道:“剛剛不是還說的信誓旦旦,不過喝酒,一瓶啤的,一瓶紅的,一瓶白的,就這些你都不敢?”
我定定看着傅軒,“喝了這些,你保證決不再打擾我的朋友?”
“當然!”傅軒話音剛落,我就拿起酒瓶往嘴裡灌酒,我只顧着喝酒,絲毫沒察覺傅軒看我的眼神有了一絲深意。
一瓶啤酒下肚,我還勉力支持,喝完放下酒瓶,我又拿起紅酒,一下一下逼着自己將它喝完。
喝完兩瓶,我已經暈暈乎乎的了,傅軒用眼神示意我還有最後一瓶白的。
我咬咬牙,悶聲灌了一口白酒,這酒果然很烈,似乎在灼燒着我的胃,讓我很是不舒服,我只喝了一口酒趕緊停住了。
“夏歡顏,你還是別逞能了!”傅軒的聲音響起,我被他的話激的鬥志重新燃起,一鼓作氣又拿起酒瓶,強忍着不舒服的感覺,將就全部灌進裡肚子裡,我覺得自己如果再多喝一口,就會全部吐出來。
終於喝完了全部的酒,我向着傅軒揚了揚手中的空酒瓶,眼神已經開始渙散了,我扔下酒瓶,用盡最後意識摸索着口袋裡的手機,努力想要給紅玉打個電話。
只是我的手指似乎開始不聽我的使喚了,眼前的數字也在飛舞着,而傅軒的樣子我也已經看不清了。
我迷迷糊糊想要離開這裡,只是腳步剛邁開,還沒轉身就覺得天旋地轉,一個重心不穩就要倒下,但是我預料之中的疼痛倒是沒出現,我努力睜大雙眼,似乎看見了婁清寒。
“婁清寒?不對,不是他,他怎麼會出現呢,我一定是喝醉了!”我真的是醉的不輕,在熟悉的懷抱中小聲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