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最後能變得多強？”小良子呼吸略微有些粗重了幾分，雙拳都僅僅的攥在一起。
“你以後會知道的。”夏塵語氣平靜的回道。
“我留下！”
“我也不走了！”
“不想再活得不人不鬼了，我要變強！”
“老子不服，我要留下來，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屎都打出來！”
一個個小夥子，梗着脖子，紅着眼睛，嘶吼出聲。
音浪衝天，氣勢磅礴，惹得路人頻頻側目。
夏塵環顧衆人一圈，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稍縱即逝。
他語氣微冷的說道：“恭喜你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所有人臉上都有了一抹由衷的笑容，如釋重負，不過在這一刻，那些笑容卻全都僵在了臉上。
只見夏塵又淡淡開口說道：“不過……這裡不是你們想留下，就能留下的。”
小良子聞言眉頭緊鎖，攥着拳頭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夏塵瞥了他一眼，接着之前的話茬說道：“我說過，江氏不要垃圾！”
“所以，我會做出考覈，如果你們無法通過，那就直接滾蛋吧！”
“當然，以你們現在這種狀態，我估計沒有一個能過。”
聽到這番話，所有人都感覺臉上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
雖然有些難以接受，但是他們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說的都是實話！
而且，他也有這個資格！
夏塵直接無視他們那義憤填庸的表情，淡淡道：“看在你們大部分都是從部隊上退下來的，所以我纔給你們這樣一個機會。”
頓了頓，他語氣微冷：“但是，如果你們不好好珍惜的話，那就直接捲鋪蓋走人吧！”
“所以，是走，是留，不是在我，而是在你們！”
衆人聞言目光閃爍，若有所思。
一時之間，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場面變得雅雀無聲，落針可聞。
“明天，所有人到郊外江氏工地上集合！”
撂下一句話之後，夏塵直接返身走回了江淑妃的辦公室。
而老曹正坐在沙發上，臉色有些難看。
樓下動靜鬧得那麼大，他早就已經知道了。
對於這個結果，他沒什麼可說的。
“江總，我請你再給我一個機會。”他微微低下頭，恭恭敬敬的說道。
這幾天，他也想明白了。
他不想在過那種渾渾噩噩的日子了，他想重新開始！
江淑妃聞言有些意外，沉默了幾秒鐘，這才問道：“你想去哪？”
“我想去業務部！”老曹想也沒想，直接脫口而出。
業務部是集團的核心部分，薪資豐厚，那壓力山大。
老曹這是要拼一把？
江淑妃並沒有急着答應，反而皺了皺眉頭，臉色有些爲難。
現在業務部主任乾的還不錯，績效也挺好的……
而且也算是集團的老人了。
老曹彷彿是猜出了她的想法，直接上前兩步，一臉正色的說道：“江總，我不要什麼職位，我就當業務員就可以了。”
這倒不是他頭腦發熱！
他知道，自己就算要主任的職位，江淑妃肯定也不會鬆口。
倒不如先從基層幹起，一步一個腳印！
業務部沒有其他那麼多彎彎繞繞，全憑業績說話！
你業績牛逼，你就被人供着！
你一個月都開不了一單，那沒人會正眼瞧你。
江淑妃聞言愣了一下：“老曹，你可要想好啊……”
他之前畢竟還是一個主任，也算是管理層了，現在卻當個小小的業務員，肯定有不少人說閒話。
“這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老曹一臉正色的回道：“說實話，之前在安保部的時候，我過的很舒服，但也很空虛。”
“直到後來，夏先生一語驚醒夢中人！”
“連那些小夥子，都能迷途知返，我比他們多活了二十多年，難道還不如他們？”
“我這輩子，沒什麼大出息，也是時候給自己爭一口氣了！”
他這番話說的極有氣勢，擲地有聲，不斷的在辦公室迴盪。
夏塵略微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老曹是想直接斷了後路，逼自己一把。
就這份勇氣，已經很不錯了。
江淑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展顏一笑：“好！我相信你，我覺得你有這份心，那肯定能成事！”
頓了頓，她抿了抿嘴脣，接着說道：“主任這個職務我肯定是給不了你，但是當業務員也太寒磣了，你一個四十多歲的和那些小年輕搶飯吃，他們估計會急眼的。”
“這樣吧，先從項目經理幹起吧，如果做得好的話，我不會虧待你的。”
老曹聞言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身子都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他沒想到，江總居然這麼替他着想，還直接給了他項目經理的位置……
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想逼自己一把，他也不會提出當業務員。
因爲他知道，主任的職位，根本落不到自己頭上。
所以，他心裡也抱着最壞的打算。
可是……
居然有意外之喜……
“江總，感謝您的信任，您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幹！”
老曹的聲音有些哽咽，四十多歲的糙老爺們，居然眼眶都紅了。
當然，這也不難理解。
只有身在低谷，纔會想起絕顛之上的風景。
只有經歷了世態炎涼，才知道雪中送炭的難能可貴。
“不用，你只需要記住一句話就行了，你不是爲了我努力，甚至不是爲了江氏，而是爲了你自己。”
江淑妃一板一眼的說道。
聽到這話，老曹頓時臉色複雜。
他最開始得知江淑妃要擔任總經理的時候，還滿腹牢騷，覺得她實在是太年輕了，集團的任命也太草率了！
可是，現在看來……
他錯了。
能說出這句話來，江淑妃本身就不是什麼碌碌之輩。
更何況，她身邊還站着夏塵。
他自問自己年輕時在部隊也見過不少大場面，高手更是不勝枚舉。
可是能跟夏塵比的，屈指可數！
有這麼一個高手幫襯，以後這江氏到底是誰說了算？
想到這裡，他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姿態又放低了一些。
很快，老曹就帶着委任書心滿意足的離開了，臉上那叫一個高興。
“沒想到，你還懂些馭人之術！”夏塵直接豎起一個大拇指，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