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深夜,偶爾響起的風聲成了這暗夜裡唯一的聲響,一道夜行打扮的身影劃破靜空,正要施展輕功離去,後面卻驀然傳起略帶調侃的男音:“白日做侍衛,夜間做大盜,難怪要入王宮,原來是爲了方便踩點。”
公儀無影轉身面向男子,清淡開口:“我們現在已是銀貨兩訖,你還是少管我的事情,也省得惹上麻煩。”
“不行,你說到底是我引進宮的,若真出了事,我必脫不了干係。”上官玉辰理直氣壯應道。
公儀無影柳眉微蹙,道:“那你想怎樣?你該知道,憑你是攔不了我的。”
“我又沒說要攔你,但我必須得跟着你一起去。不然我可不放心,萬一鬧出什麼事的話……”上官玉辰擡脣道,那樣子彷彿是擔心她會闖禍連累他。
公儀無影懶得跟他多扯,淡淡丟下一句:“你若跟得上,就跟好了。”然後施展輕功,轉瞬消失在了夜色中。
上官玉辰不放心,只擔心她會遇到危險,也施展輕功跟了過去。
…………
夜幕籠罩下的南詔皇宮,時不時有整齊的值夜禁衛來回巡視,明晃晃的燈火穿來繞去。
公儀無影藏身在一座假山後,等到一隊禁軍過去,她身形快速一掠,人轉瞬隱進一棵大樹裡,遊目四掃,最終目光鎖定在前方不遠處的一片小樹林上。
她縱身從樹上躍下,正要往那片樹林而去,忽覺有人靠近,心裡一驚,驀地回眸看去,卻驚上加驚——那朝自己走來的身影,不正是阿官嗎?
等他走近,公儀無影眸光幽深,狐疑地打量他,畢竟,她輕功絕頂,世間能夠追得上她的人絕不多。
上官玉辰知她疑惑,一臉得意道:“你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我可是知道很多捷徑,你跑得再快也沒用。”
捷徑追來?我公儀無影看起來很好糊弄嗎?她聯想到南詔太子的態度,不露聲色地問:“你幹嘛非要跟着我?”
“我得對我媳婦負責。”上官玉辰狀似隨意地說道,未及她開口,挑了劍眉,又道:“我媳婦可是有些質疑,可我還是把你引進宮了,當然得負責不能讓你鬧出事來。”
公儀無影並不理會他的話,凝眉問:“你跟着我,是想保護我?”
上官玉辰輕笑調侃道:“你未免想太多了,你對我而言,就是那兩萬兩。”
公儀無影眉眼間的疑惑並沒有因爲這句話而散去,反而又加了重音問:“是嗎?”
上官玉辰偏開視線,故作隨意地回答:“不然能是啥?”
公儀無影掃他一眼,想到自己還有事,此時也不再多問,只是按照之前的計劃到了小樹林,尋找疑是機關暗道的線索,而上官玉辰只是跟在她身邊,並不打擾,像漫不經心地朝四周看看。
一直查了許久,公儀無影一無所獲,想想時辰已經不早,也就施展輕功離開了南詔王宮,因眼下距離天亮已經沒幾個時辰,而天亮之後,自己就得進宮當值,她簡單淨過面後,靠在椅子上閉目小憩,可心頭的疑惑卻讓她怎麼都靜不下心來,想着那個自名阿官,卻與上官玉辰容顏一致的男子,雖然她當時沒有細問,但不代表她會信。
捷徑……?
就算真存在這所謂的捷徑追上,王宮那麼大,自己在宮中避開禁衛軍無數,居然獨獨被他發現?
細想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發現阿官說的話好像都另有深意,再想到那半夜他眸中的柔情與希冀,越發覺得他就是上官玉辰,然後回憶了一下那個呼格圖城的苗疆公子,更覺可疑,但又忍不住疑惑:可若真的是你,這般作爲卻是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