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你在第二日就讓八哥受傷的消息傳到映月山莊。”公儀無影接了一句。
巫晉月垂睫,聲線幽幽,“你知道,你夫君我是個醋罈子。我爲你在家忍痛繪圖,你卻與你家王爺白日花前,晚上月下。我心如煎絞,坐立不安,不想辦法將你弄回來,豈不要受盡煎熬?你和你王爺在一起,就沒想到我?”
公儀無影早已習慣他的油嘴滑舌,也懶得去指責他了,反正對他這副嘴臉無可奈何。
巫晉月接着道:“其實也是巧合,在你送給我掛飾的第二日,我就讓人去銷燬市面上所有這種掛飾,只是八王爺可能聽到風聲,反倒激起他的好奇心,偏偏自己出來尋找這種掛飾。我的手下本不認識他,也不曾想一個王爺居然去爲一個如此廉價普通的掛飾動手……”
公儀無影誹道:“既然是如此廉價普通的掛飾,你爲何執意要我送給你?”
巫晉月一雙眸子瀲灩流光,聲音輕輕而清晰,“再普通的掛飾若成了唯一,它的價值都是不可估量的,風寧是本尊心裡的唯一,所送的掛飾也必是這世上的唯一。”
公儀無影心道,這世上的唯一如今在辰哥手裡。
巫晉月轉過身,見她低着頭沉默不語,遂道:“你心裡一定在說,這唯一在別人手裡。”
他的聲音更加輕柔:“生氣了?生氣就好。”
公儀無影無語,“倒是挺自戀的。”
巫晉月又說:“這是換取解藥的信物,輾轉它還是會到本尊手裡的。”
公儀無影凝眉,“我不想和你糾結這掛飾問題,刺傷八哥分明都是你在背後挑事,爲什麼要把責任推到柳藍?你明知柳藍與天宸正是關係緊張,戰事一觸即發。”
巫晉月懶懶的聲音道:“既然戰事不可避免,多一件事,少一件事又有什麼區別?”
公儀無影突然將手中的藥瓶狠狠擲在地上,“啪”的一聲,藥瓶碎了。
她怒道:“既沒有性命之憂,已經傷成這樣了,塗不塗藥都會好,何必要塗藥?”然後起身就走,剛剛側過身,手臂便被巫晉月牢牢握住。
巫晉月聲音軟了些:“這件事算我做錯了。”從牀側站起身,輕輕掰過她的身子,“這樣生氣離開,你需要的東西還沒有拿到。看到你難過,我比你更難過。我說過,我會爲你改變初衷。”
公儀無影見他這個樣子,也無法再指責下去,眼睫輕垂,沉默不語。
巫晉月輕輕道:“爲我穿上衣衫。”
公儀無影也不扭捏,替他拿起衣衫。
巫晉月柔聲問:“你可替你家王爺穿衣?”
公儀無影臉一下紅了,“你倒管得真寬。”
“你家王爺可知你是女子?”他問。
公儀無影心想,也許在他心裡,早已將我當成女子了,口裡卻說:“辰哥謙謙君子,就算懷疑又如何?”
巫晉月目光變得涼淡,溫和的聲音染上了一層冰霜,“原來在你心裡,他是謙謙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