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這樣,真是好難得,可是想向你辰哥坦白什麼?原諒?要原諒的地方多的去了,風寧指的是哪樁?”上官玉辰笑着。
“原來在辰哥心裡,我有這麼多要原諒的。既然這麼嚴重,那你生氣好了。”公儀無影噘嘴,輕輕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才走兩步,上官玉辰便擡起手去撫她的髮絲。
她卻將頭偏躲了過去。
上官玉辰笑着說:“我可從沒怪你,若不原諒你便是和我自己過不去了,我可沒那麼傻。”
“原來辰哥是爲了和自己過得去原諒我的,虧我還一直感激。”公儀無影低聲應着,人卻轉過身去。
上官玉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還生氣了不是?幾日不見,脾氣倒是見長。剎龍令若不是在我手裡,怎麼可以說拿出來就拿出來?你可知道剎龍令便是絞殺令,請出剎龍令責任可是不小的。”話說得嚴肅,但眉梢眼角盡是暖意。
公儀無影神色愣了愣,道:“辰哥爲何要拿出剎龍令?”
“巫晉月要爲巫夫人正名,卻要剎龍令在他夫人靈前供奉七日。我拿出剎龍令既爲巫夫人,但更是爲了你。”上官玉辰目光溫柔似水,擡了擡眸,緩聲道:“你與巫夫人交好,竟然會將剎龍令在我手上也告訴她。或許正是因爲這一點,巫夫人才會不惜性命讓你許諾幫她了結心願。也許你此次劫難正是她一手策劃的,卻好在她對你並無歹意,想不到對你的一番情義竟會讓你陷入危險境地。”
說着,他手臂緊緊環住她,似乎怕自己一鬆手,她就會再度消失一般。
公儀無影心裡有種錯綜複雜的感覺,像是疑惑,又像是明朗,更像是一種不能深想的被動,迫得透不過氣。
巫夫人和風寧都是我,晉哥策劃這一切的初衷卻不是這個意思。
可此時,偏偏什麼都不敢說。
良久,她終於還是開了口:“那辰哥爲何還要……”實在說不下去。
月兒透過雲層鑽了出來,周圍迷茫了些,卻有清風掃過,花葉飄零,落在二人肩上。
御魂教燈火更亮了。
天色雖暗,卻也沉靜如畫。
“天宸上官家與月烏族的過節已過去百餘年,如若月烏族的後人有意化解仇怨,我天宸也何樂而不爲?能這樣和平文明地解決紛爭,是月烏的造化,更是天宸的幸事。”
說到這,上官玉辰將語氣放低了些。
“可這件事怕沒有這麼美好,巫夫人或許有這個意願,但巫晉月此人擅計,說不定他是想借此由頭另有它謀。剎龍令又稱絞殺令,它的出現往往意味着一個天宸權貴的隕落,所以非同小可。如果巫晉月只是深愛他的夫人,對剎龍令並無其他意圖,一切平靜。但若他是想替天宸皇室其他人拿到剎龍令或者有其他想法,那他便是自討苦吃。剎龍令內並無密旨,非天宸皇室中人擅碰此令者輕則杖責,重則死罪。”
公儀無影心猛然往下一沉,不知道爲什麼,整個人就像呆了一樣。過了好一陣子,才轉過臉去看上官玉辰,眼裡掠過一絲悲慼,可是極快就被一種從容給掩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