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殺了我啊。”
輕輕開口，雷伊的話裡不帶感情。
之前那場戰鬥，給他帶來一種錯覺，彷彿他與蓋亞爲敵，便是宿命。
比起索倫森，他更願意死在蓋亞的手中。
“雷伊！”
伴隨喊聲，蓋亞的拳頭砸在雷伊的身邊，地面在重擊下被砸出一個坑。
“我們是兄弟啊！”
我們是……兄弟？
“如果是兄弟的話，你爲什麼不相信我啊！”
失去了往日的冷靜，雷伊的話語有些顫抖。
他只有負面的情緒和痛苦的記憶，因此這些記憶也就顯得格外突出。
“是誰強裝笑容只爲讓戰神聯盟能夠正常運行？是誰爲了讓你們離開而把自己送上絕路？是誰在黑暗空間之中被瘋狂地折磨？是我！”
“但我憑什麼待在戰神聯盟裡呢？憑什麼讓別人來救我呢？”
“我恨你們！我想殺了你們——因爲你們先背叛了所謂的兄弟之情！”
胸口在情感的衝擊下劇烈起伏，雷伊微微轉過頭去。
“爲什麼啊……”
喃喃的話語聲，伴隨着的是劃過臉頰晶瑩的淚珠。
那是蓋亞第一次看見雷伊流淚。
胸口似乎被堵住了一般，蓋亞覺得呼吸似乎變得格外困難。
他鬆開了控制住雷伊肩膀的手，站起身向後退了幾步。
“假如這是你的選擇，那麼就殺了我吧，雷伊。”
“我們欠你的，確實太多了。”
“如果殺了我就能還清這一切，那就動手吧。”
雷伊轉過頭，正撞上了精靈的目光，火焰般的紅色，還帶着微微的笑意。
短暫的猶豫和驚訝在雷伊的腦海劃過，但很快就被對身體控制權的渴望所取代。
“那就如你所願。”雷伊站起身，金色的電光在手中形成利刃。
他向前一步，極光刃抵住了蓋亞的咽喉：“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別傷害卡修斯和布萊克。”蓋亞仍是平靜的笑容。
“沒了？”
“還有一句。”蓋亞迎上雷伊的目光，輕輕開口，“對不起。”
即使道歉也無濟於事，但至少，把這句話傳達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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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蓋亞的聲音，在雷伊的耳朵裡不斷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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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爲什麼如此耳熟？
似乎以前也有人曾經說過，而且不止一個。
是誰？又是因爲什麼？
腦海裡只有一片空白，一片模糊的虛無。
雷伊第一次感覺到記憶殘缺的痛苦，那種感覺就像是徹底乾涸的湖泊，一切的水源都被剝奪，剩下的只有乾旱的絕望。
而在雷伊未注意的時候，他的手臂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垂下，光刃也消失在空氣之中。
突然之間，一股強烈的殺氣猛地襲來，瞬間喚醒了雷伊！
轉過頭看去，只見黑色的能量球已經挾着破風之勢逼近！
剎那間，雷伊徹底明白了索倫森的意圖。
他從未想過要給自己身體的控制權，他只是利用自己以擊敗戰神聯盟；而當自己產生倒戈的可能性時，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滅掉自己。
這根本不是交易，而是單方面的利用而已。
呵，也難怪，反正自己本來就是他所造的。
更何況此時蓄力也已經來不及。
恰在此時，蓋亞突然衝了過去，毫無徵兆地推開了雷伊！
“蓋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