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種各樣的修煉中,在極少數情況下,當武者達到‘天地一體、諸法皆通’的境地時,就會得到奇妙的進益。
就拿衝破桎梏,進階修爲來說。
它本來應該在服用丹藥和運轉內功中突破。
但在進入這種狀態時,練劍可以突破、煉丹可以突破、冥想可以突破……一切與修煉有關的行爲,就都有突破的契機。
孫寧在芥子世界練劍一年,這種不眠不休的深層次修煉,令他進入‘天地一體、諸法皆通’之妙境,在修爲提升的外部條件,幾乎完全鼻塞的情況下,不可思議的再進一階,達到四火金丹。
擁有強悍的金丹,堅實的修煉根基,第四重火劫——明淨火,對孫寧而言,仍然輕鬆的像是一個形式。
修爲進階後,孫寧仍然靜坐於混沌神樹下,微微低頭,雙目低垂,如聞仙樂,如聽天音,身前有數道彩霞,隱約化作了龍的形狀,道道紫光,依稀籠罩在他的周圍。
“紫光!那是紫光!莫非主人要修出混沌紫氣了嗎?”
擔心打擾主人修煉,躲在三十丈之外青桐興奮的道。
智空法師搖了搖頭,嘆道:“混沌紫氣乃是整個宇宙的原始,別說捕獲,尋常人哪怕看上一眼,都可能改變他的氣運。若是沾惹一絲一毫,一個平庸之人也能變成天才。主人的天賦才情,用生平僅見早已不能完整形容。單看他不眠不休練劍一年,竟然再度突破,就能一窺全貌,真叫人心服口服……”
“然而即便如此,能否獲得混沌紫氣,還得看主人的機緣。在聖者的修煉世界中,動輒百年的枯禪,是平常不過的事情。據我所知,那些修出混沌紫氣之大氣運、大神通之人,無一不是耗費了千百年的光陰,纔有所獲。主人一則修爲並未達到那個高度,就好比一座山頭,若是不爬到頂點,就不可能看到山的那邊的風景。二來,主人的時間實在太少了,總不能一直靠燃燒壽元維繫下去,你瞧……”
順着他指的方向,青桐遠遠望去,就見少年的雙鬢,已然有了隱約的斑白。
不斷燃燒壽元,令他已經開始變得老邁。
七日後,孫寧從枯坐中起了身,
他搖了搖頭,心中略有不甘。
在渡過第四重火劫的某一個瞬間,他曾感應到了,空間中隱約有一種宏大的氣流。這氣流極其細微,極其神秘,蹤跡幾乎不可尋覓,但在感應到的那個瞬間,卻給人以捕獲整個世界的奇異感覺。
只可惜,這感應轉瞬即逝,孫寧苦苦尋求七日,再不見其絲毫影蹤。
“我感應到的,應該就是混沌紫氣無疑。不過此物絕對不是突然獲得,它的出現與軌跡,一定有其奧義存在。我只有將這份玄機解開,才能捕獲混沌紫氣。”
孫寧心中已經有了頭緒。
但越是瞭解,就越是知道捕獲混沌紫氣的艱難。
這就好比一項複雜的工藝,還要憑此製出精美的藝術品,而孫寧的基礎,幾乎是0。
孫寧再度開始練劍。
既然方纔那種奇妙感覺,源於練劍,他當然還要在劍術中找尋。
青桐等人就見他手持一劍,身後卻出現了十柄凝若實質的劍影。
這十道劍影,隨着孫寧的每一次出劍,而不斷的變幻方位,整齊劃一,氣勢不凡。
極少數的時候,孫寧和他身後的劍,都會短暫消失,似乎完全隱匿在了空氣中,再也找不到痕跡。
她們便知道,這是主人開始衝刺更高境界的十方劍意甚至虛無劍意了。
他要從劍術當中,尋求‘天地一體’之妙境,尋找再度感應混沌紫氣的可能。
孫寧的劍術,初時複雜多變,每一劍都不盡相同。
七日時間下來,他至少刺出了五十萬劍,竟沒有一劍重複。
“主人的劍術,實在達到高深境地。他已然超越了無招勝有招甚至招式本身。他隨意一劍,都是精妙招式,劍劍不同,千變萬化,哪怕再施展幾百萬劍,都不會重複……這說明,主人已經達到‘劍心通明’最上階,距離更加高深的‘人劍合一’之境,也只差一步之遙。”
智空法師讚道。
果不其然,孫寧行走於虛空,時而劍氣在地面縱橫,時而身影在虛空穿梭,接下來足足一月間,他施展了不知道多少套劍術,又不知刺出了多少劍,而每一套劍術,都已超越了本來的範疇。每一劍的變化,都精妙的不可思議。
但是孫寧身後的十道長劍,較之先前,不僅凝實,而且變得無比真實。就如同十柄真正的奇形古劍,被他體內的劍意所操控,在他身後施展出了劍招。
時間推移……
孫寧恍若沉浸在了苦修之中,難以自拔……
連智空法師都已看不出他所取得的進益。
但他臉上的皺紋,似乎隨着刺出去的一劍又一劍而減少。
他鬢角的白髮,也在慢慢的變黑。
他的面容,一天天變得年輕。
只有偶爾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像是消失在了整個世界,刺出去的劍氣無聲無息,釋放出的劍意恍若混沌虛無,他像是與這天地,徹底融匯在了一起!
時光匆匆,孫寧在不間斷的修煉中,五倍時間加速內,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年的時間。
智空法師等人,初時還能尋找到他的蹤跡。
到如今,竟然智能從他釋放出或者強大的不可思議,又或者溫和到難以想象,道道縱橫分明的劍氣,才能大約窺探到他的位置……
就在這和往常一般無二的一日。
陡聽得虛空之中,一道清朗的聲音忽然響起:“苦修一千三百七十日,今日,我入人劍合一!”
下一瞬,一幕壯觀絕倫的情景,出現在了智空法師等人的眼前。
只見在這浩瀚的平行空間之中,忽然出現了一柄如同擎天之柱般巍峨宏大的巨劍!
它從天闕中緩緩降落,似乎是打開天闕之門的鑰匙。造型古樸,無窮盡的複雜銘紋,散發着隱約的光芒和神秘的氣息。一股神聖而古老的意蘊,如同有如實質的潮水,充斥在了觸目所及的每一個角落。
這柄巨劍在混沌虛無一片枯寂的平行空間中,靜靜虛懸,如同上蒼降下的旨意。
智空法師等人看到這柄巨劍,竟然驚駭的心驚肉跳,別說靠近,就算看了這麼幾眼,都有一種危在旦夕的可怕感覺。
天地間的一切,似乎都要被這忽然出現的巨劍,鎮壓和斬殺!
只有那光着上身的赤足少年,一頭如墨黑髮在空中飄飛,一道無形的天梯,似乎出現在了他的腳下,他一步步的走在虛空中,神色自信安詳,眨眼光景,便踩在了這巨劍劍身。
下一瞬,平行空間中雷鳴電閃,萬劍從天而降!
他手持一劍,恍若絕世劍神!
無盡虛空,億萬神劍,皆成背景!